刑侦卷王九零升职记

第87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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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天起你开始恨他◎

过去这么多年了, 卫欣想起老尤被吓死的情景,还是笑得很开心。

她跟顾平安道:“不瞒你说,我一直很怕他, 拖着不肯对他动手,其实也是心里发虚吧。可真没想到他胆子居然这么小,那时候如果我跑出门大喊他要强|奸我,或者跑出福利院跟警察说, 也许他早就吓尿了!可我就是不敢。不过杀了老尤, 我胆子倒是大多了, 把那本册子留在那里, 是想让他家人看看他是什么德行, 果然他儿子没报警,也没人来找我,还对外说老尤是心脏病发死了。”

顾平安忍不住道:“从此你跟康永平胆子就更大了?”

“是啊,后来李家三口也死了,我还拿到了他家的房, 当时我很得意的,谁让老李抛弃我,他们母子两个也欺负我。”

卫欣说着又打量顾平安的脸色,“你不觉得我是坏人吗?”

顾平安无奈道:“我说不觉得你也不信啊, 你觉得李文斌母子对你的恶,不可饶恕, 但他们没犯法, 甚至没犯什么大错,罪不至死。有些人生气了就会说‘去死吧’, 可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 大部分人不会真去弄死对方。可你遇到了康永平, 你刚才说你想报复李家三口,可见你第一个念头并不是把他们灭门。杀人计划是不是康永平提出来的?甚至包括后来的爆炸案,也是他设计的?”

卫欣本想否认,可想了想又道:“我已经习惯维护他了,可现在回想一下,确实是他提出来的,我只是跟他抱怨,跟他诉苦,想让他们吃吃苦头。后来我添油加醋,也是想让他像设计老尤一样吓吓李家三口,他们三个总不会也一吓就死吧。可康永平跟我分析这么做不妥当,还说他们是三个人,留下任何一个都不会跟我善罢甘休,所以要死就得一起死!我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再说要是他们不死,我跟李文斌离婚后难道还要回福利院吗?”

她说着长叹一声:“我确实是坏人,我也不狡辩,你也不用替我找理由。不管是谁提出的杀人,康永平都是在帮我,他义愤填膺地骂老尤和老李,心疼我的遭遇,还要替我处理这些事,帮我对付警察,别说当时了,就是现在我也要感谢他。他还不嫌弃我克夫的名声,一个未婚小伙抗着压力娶了我!被他的朋友嘲笑也不在乎。”

顾平安问:“这就是我奇怪的一点,如果你们两个关系这么好,为什么分开后,他迅速娶了别人?”

卫欣苦笑:“可能只是我以为的好吧,我那时候真得很幸福,如果不是姓杨的,我们也许会生个孩子,就算生不出来,我们也可以去福利院抱一个,我也会有属于我的家。可康永平跟我说姓杨的一直盯着我们两个,他想报名去建设兵团,离开豫东。我不想去受苦,也不想让他走,我们两个为这事吵了两架,后来发水时我们跟着去捡鱼,结果捡到了一个人!”

顾平安:“于富义?”

“没错!他是从上游冲下来的,我们拉他上来时只有一口气了,永平想背着他去找医生,到底年轻,也可能是背着控出了水,刚走几步他就醒了。醒了他就先检查自己的挎包,我和永平都很生气,还以为他把我们两个当小偷。结果他是想看看他的报到证是不是被水冲走了。他把湿了的证件拿出来想弄干,我们这才知道他是西北大学的毕业生,马上要去水利局工作。当时也没什么感觉,可他跟我们道谢,又在路边水沟里洗了脸,我们看清他的脸就吓了一跳。”

顾平安问:“你们发现他跟康永平长得很像?”

“没错,一开始他满身满脸的泥,我们只顾着救人也没留意长什么样,这时才发现他跟永平特别像,只是永平更壮些!永平说他小时候老师也说他是读书的苗子,可惜高中都没读完,他特别羡慕人家能上大学还能分配工作。后来我们把他带到我家里。”

顾平安皱眉:“没人发现吗?”杨前辈查过他们,可没提过有这样一个人。

卫欣说:“当时大家都在忙着抢险,我们两个偷溜出来捡鱼,谁也没留意我们带人回来。第二天于富义要走,永平说去送他,可再回来就拿着他的证件和报到证,他说于富义不想去水利局,把这些东西送给他了。”

顾平安无语极了:“他那么说你就信了?应该是他贪图人家的报到证,想取而代之,他一定把人杀了!卫欣,你们都一起杀过人了,他为什么还要瞒着你。”

卫欣苦笑:“我当时也猜到发生了什么,那时候我该问清楚,也该好好想想,可我当时居然觉得他这样做有他的道理,还觉得他是怕我知道他做的事会害怕,这才瞒着我。他说他怕被姓杨的逮到送进监狱去,他不管杀老尤还是杀老李,都是为了我,我能拦着他换身份吗?不过他说等他在水利局稳定下来,就来娶我。到时候再也不会有人嘲笑我,克夫怎么了?永远有人乐意娶我!我越嫁越好,每次都是没结过婚的小伙子来迎娶我!”

顾平安皱眉:“他还要在豫东,还要回屠宰厂娶你?不怕被杨刑警发现也不怕熟人吗?”

“于富义的报到证在豫东水利局,他走不了,不过他跟于富义长得太像了,可以以假乱真的地步,没有朝夕相处过的人真看不出来,就算于富义的老师同学也不敢说他是真是假。再说豫东那么多人,就算在同一个城里,一个城东一个城西,也可能一辈子没交集。反正他想好了,在泄洪的时候拉着我去河边,让我说他被水冲走了,然后他早早去了附近乡下躲着,等到报到的时候就去水利局。”

卫欣看着顾平安:“他做到了,可他没来娶我,而是很快跟于水萍结了婚,他跟我说他去报到时差点被发现,还说原来于富义跟于水萍早就定了婚,很多人都知道,所以他不得不结这个婚,他让我等着他。”

她笑容十分苦涩:“然后我就等到他们生了孩子!他又跟我说,于水萍发现了他的身份有假,手里有了他的把柄,他不得不听她的话,恐怕要委屈我一段时间,他还说反正我可能生不了孩子,有了这个孩子,到时候我们两个带着孩子远走高飞,就是完完整整的一家人。我一想也是,跟李文斌两年也没生出来,也许真是我不能生,借于水萍的肚子生个永平的宝宝也挺好。”

顾平安无奈极了,这一步步的,卫欣一直被康永平控制着哄骗着。

“接下来呢?姓钱的发现康永平在假装于富义,还勒索他,于是康永平让你帮他处理?”

“嗯,那个姓钱的跟永平一块长大,一眼就认出来了,他从后边叫了永平的名字,永平没防备就答应了,姓钱的就夸他有本事,能混到水利局去,还管他借钱。永平装了两年都没问题,突然被姓钱的戳破,他吓到了,来找我商量,他说他想动手,可被老婆盯得很紧,我就说我帮他,不过用爆竹的主意是他想出来的,他说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就像用煤气弄死李家人一样,这样我也不用坐牢。可没想到这次没躲过去。”

卫欣说着好像想起那个一夜之间变成孤儿可怜的孩子,叹道:“本来我只想弄死姓钱的,可他妈跟他媳妇突然又跑回去拿东西一起炸死了!”

顾平安皱眉:“煤气中毒是意外,可爆竹是违禁物,不能私自存放,你让爆竹厂的人帮你偷出来,还放那么多在钱家,爆炸了肯定要担责啊,康永平真不懂吗?”

卫欣愣住:“你怀疑他想送我进监狱?”

“我不信你没怀疑过?”

卫欣摇头:“没有!为什么要怀疑他,我们上次成功了,以为这次也没问题。而且当时是七零年,豫东各部门有些乱,我们以为没人管的,谁知道审都没审,关了我一段时间,就在一个办公室里宣判了十九年!我跟他都没想到,他来看我时差点哭了,他说他恨不得坐牢的人是他,还说要不是有孩子在,他甚至想劫狱。”

顾平安叹气,孤儿院出身遇上恋|童|癖,自己还恋爱脑,真是没救了!

“你又信了?”

卫欣苦笑:“信了啊,为什么不信?我知道你觉得我太蠢,可他说他会想办法跟于水萍离婚,我一出来就娶我。可我出来了才知道这些年人家恩恩爱爱的,康永平把那一家子当亲人,对于水萍的傻弟弟都那么好,还会带他去钓鱼。”

“你知道被骗了,就跟他要个说法?”

“其实在监狱里我也想过这些事,有时候会觉得永平很可怕,他亲亲热热地把于富义送出去,却拿着人家的报到证回来了。我们刚结婚的时候,他叔叔要去乡下住,他也去送了,结果回来带了好几块金条,说是他叔叔送给他的,他叔叔一家再没出现过,也没来过信。”

卫欣眼泪涌上来:“可我在那里总得有个念想啊,我觉得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跟我在一起,他就像个侠客一样,听到我受了委屈就要替我报仇,我不该往坏里想他,只能想着他念着他,盼着一出狱就能跟他在一块。”

顾平安叹口气:“结果你发现他也抛弃了你!他肯定不会跟于水萍离婚。”

卫欣笑起来,只是这笑容有些凄惨:“那天在河边,我逼他离婚娶我,他说他得为了儿女着想,我要再逼他,他就跳下去,就只当他真被水冲走了。我说那你跳啊,他就真跳了,是我找人把他拉上来的,所以一开始我们并没有骗你,那天我确实救了他!”

顾平安问她:“从那天起你开始恨他?甚至迁怒到于水萍身上?”

“没有,他说他对不起我,还说等他儿女都结了婚,再谈我们的事,要是父母离婚,孩子的婚事也怕不顺。这次我不再信他,但我累了,我问他当初的金条还在不在,他大方地给了我一根。我本就有房子,再加上这根金条,日子过得也不错。我想他心里还是有我的,而且他经常来看我,我也就知足了。我还去他家见了于水萍,很普通的一个人,我想永平应该只是为了工作和孩子,不可能是为了她。”

顾平安皱眉:“你原谅他了?也跟自己和解了?那怎么又……”

“又什么?你当于水萍是吃素的吗?她发现了!很生气地骂我,人家到底是文化人,骂人不吐脏字的。我当时一个人过其实挺清净,就不爱招揽康永平了,我在街上开了店,就有附近的大姨要给我介绍对象。我把这事跟康永平说了。”

卫欣露出一丝不好意思的神情,“其实我也有小心思,我希望他会生气,我以为他会阻止我找对象,甚至会说他才是我的爱人。”

她笑容再次苦涩起来,“可他只说这么大年纪了何必呢。”

顾平安无奈道:“你就不能硬气点?不要再跟他见面吗?”

“是啊,也怪我太蠢了,硬气不起来。又过了两天,他又来了,突然说要把我介绍给于水萍的傻弟弟。”

顾平安怔住:“什么?狗蛋?”

“对啊,他说这样又是一家人了,于水萍不放心狗蛋一个人在村里,他说那孩子脾气好,不惹事,在我店里帮着看店是没问题的,还能帮我打扫卫生做饭。他说现在给我介绍的那些人,只图我的钱,没意思!还不如嫁给狗蛋。还说狗蛋比我小几岁,过些年给我养老也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