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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吴鸣点了点头。
“去,现在就去。”听到吴鸣在陆家那边有所发现,顾念立刻来了精神。
作者有话说:
年深:再给你个机会,想想自己以后应该住在哪里。
萧云铠急匆匆的从厨房端了了几碗醒酒汤出来,却发现原本站在院子里的那几位都不见踪影。
“麾下和顾城主他们人呢?”他看看门外站得跟兵器架似的那两排亲兵。
“麾下跟顾城主吴郎君他们骑马出去了,就带了两个人。”
萧云铠:……
永兴坊在长安城的东北方向,离年家的宅子比较远,只能骑马过去。
顾念、年深、吴鸣等人骑着马往东边走,做好了打招呼让人开坊门的准备,结果坊门根本没关。
原本以为是今天他们要回年府,坊内特意开的‘方便’之门,结果一路跑过去,才发现路过的各坊有半数都未关门,路边也出现了不少小贩,还有许多挑着担子四处游走叫卖的,卖的东西以吃食为主,也有一些零头散碎的小物件,手绣的帕子,竹编的器具,便宜的首饰之类的,热闹得很。
原本宽敞的道路被两旁的小摊占据不少,几人不得不放慢了速度,以免不小心撞到冲出来的路人。
那些关了坊门的,沿街的坊墙也都被凿出了许多大洞,不时有人从洞口走出来,奔着街边的那些小摊奔过去,看那熟练的程度,绝对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满街莹莹火光,俨然已经有后世东京汴梁热闹的夜市雏形。宵禁的制度,看来是已经名存实亡了。
“长安的百姓这是被逼得半夜都出来做生意赚钱了?”吴鸣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小摊,看那个样子,若不是现在有事,势必要停下来逛逛。
“热热闹闹的,不是挺好么?”顾念脸上浮起笑意,一副乐见其成的模样。那些穿破坊墙的,既是长安百姓在压榨之下挣扎求生的迫不得已,也是市场经济初步萌醒的脚步。
这样的状况,对他们未来大力发展经济来说,反而是一件好事。
陷入两次摊贩的‘包围’之后,他们学乖了,开始走小路,速度也终于快起来了一些,子初时分,终于到达了永兴坊的陆宅。
陆家乌头门的那两根柱子,不但花纹面积占的更大,也似乎比年家门口当初的那两根更粗更高。
夜色之中,直插天际,别有一番森严气派之势。
这些年翻建改造了不少屋子,顾念才知道这柱子是有‘名字’的,左边那根叫做‘阀’,最早用来展示宅子主人的功劳,后来直接就指代功劳了,右边那根叫‘阅’,代表着屋主的家族历史悠久,世代官居高位,‘门阀’这个词也因此而来。
以‘世代官居高位’这点来说,陆家的历史和根基是远比年家更为久远的,所以乌头门比年家更为大气倒是也合情合理。
只不过,此刻的陆家门户紧闭,看不到半点灯火。走近再看,那两根代表世家门面的柱子也积满了尘土,显然已经空置了许久,若是平日里有人打扫照看,定然不会如此。
顾念略微有些吃惊,年家那边情况特殊,但陆溪走的时候可是理由十分‘正当’的,又没跟吕青撕破脸,为什么居然连个照看宅院的仆人都没留下?
吴鸣勾了勾手指,示意年深和顾念跟他走,顾念还以为他之前来探的时候找到了什么方便带他这个不会武功的人进去的路线,结果吴鸣直接带着他们走到后院,那里的院墙赫然已经塌了半片。
顾念:……
让两个亲兵留下来看马,三人径自朝那段坍塌的墙壁走了过去。
走到近处仔细再看,那墙应该不是自然坍塌,而是被人刻意推倒的,至于目的,估计就是奔着宅子里面的东西去的。
比照那些纷繁踩踏深深浅浅的痕迹,这墙显然已经塌了有段时间了,期间进去的人也明显不止一两批。
顾念默默跟年深对视了一眼,心底暗暗叹了口气,以这个状况来看,陆家宅子里面恐怕也剩不下什么了。
院内早已衰草丛生,碎石遍地,一派荒芜的景象。
“咱们要去哪?”顾念左右看看,有些摸不着头绪。
“再往前走两个院子。就是陆溪之前住的那个院子。”吴鸣目的明确的走向角门。
“你怎么知道那个是陆溪的院子?以前来过?”
“这些世家大族,行事最讲究的就是规矩,陆溪是长子长孙,他住的院子,从位置和规格很容易就能辨别出来。”说到这里,吴鸣确认性的看向年深。
“嗯。”年深下颌轻动,点了点头。
“所以啊,”得了年深的确认,吴鸣愈发自信,得意地拍了拍顾念的肩膀,“这些地位尊贵的嫡子长孙,还有皇宫里太子住的地方,都很容易认。”
顾念:…………
你还溜去过皇宫?
不过,事实证明,吴鸣猜得确实没错,那个院子确实是陆溪的,身为陆溪曾经的朋友,年深还是来过陆溪家几次的。
就像吴鸣说的那样,这座院落的规划和造景明显比之前的几座院落更为精致,院子面积极大,从那些造型漂亮的琉璃瓦凉亭,配置讲究的山石,九曲回转的木桥,以及底下几乎干涸的池塘,隐约可以窥见当初院内精致繁华的模样。
不过此时此刻,跟之前的那些院子一样,这座院落也已经长满了杂草。
吴鸣指着旁边那座池塘八卦的压低了声音,“听说豪门世家什么的,最喜欢杀了人往池子里扔,你们说,这底下会不会也藏着很多具白骨?”
夜风吹过院内的假山石,配合气氛似的发出呜呜的声响,顿时给这座宅院增添了几分阴森鬼魅之气。
顾念原本没觉得什么,被吴鸣这么一说,立刻就觉得眼前的池塘有些不对劲儿,毕竟以那些世家大族的行事作风,沉塘之类的事情,实在不算什么新鲜事。
脑子里控制不住的涌出一堆之前看过的恐怖片镜头,他搓了搓胳膊上冒起的鸡皮疙瘩,残存的那点酒意差不多都醒了。
“冷了?”年深以为他被夜风吹到,随手脱下自己的披风罩在了他身上。
“你说的奇怪东西到底在哪儿?”顾念不好意思说自己害怕,只能期望吴鸣说的不是眼前这片池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