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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娇气的性子,日后嫁到了宫里可怎么当皇子妃
“怎么会?”阮问颖刻意把口吻变得羞赧细微, 如同每一个心怀春意的姑娘家,“孙女、孙女没有这种心思。”
见她如此,真定大长公主的眼底多了几分真切的笑意:“没有就好,祖母就知道你是个好的。”
拉过她的手, 充满慈祥地轻拍:“你比你舅母要懂事得多, 将来的路也定然好走得多,很好。”
阮问颖含着晚辈该有的端庄贞静, 抬眸看她一眼, 又低下去, 柔顺道:“孙女不敢承蒙祖母的厚爱。”
“我说你承得起,你就承得起。”真定大长公主看起来对她的这番回答格外满意, 没有再行试探, 又夸赞了她几句,就转而问起了杨世醒今日过来找她的目的。
阮问颖相信这些话杨世醒在拜见时已经禀明过了, 但对方还是有此一问, 显然没有从前者那里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抑或是自认为有用的消息。
但他们今天在别庄里真的没做什么事, 不过是消弭误会、互诉情意, 莫说她不愿意当大长公主的耳报神,就是愿意,这些事情她也说不出口。
她只能暗中屏息,回想她与杨世醒做下的那些亲密举止,让双颊泛红,细声回答“六殿下只是与孙女惯常叙话, 并未说什么旁的事”, 以此来让大长公主有一些心领神会, 才应付过去。
之后, 大长公主又询问了几句她的身体状况,叮嘱她多加将养,别为此耽误了她和杨世醒说不定会在什么时候定下的婚期,就让她回去休息了。
等她在谷雨小暑的陪伴下回到漪蕖苑,果然从白露那里听闻安平长公主又派了人来的消息,道是夜色已深,她白日奔波劳累,不必急着过去,明日再见不迟。
她于是好好睡了一觉,准备养足精神去见安平长公主,同时在心里细细思索一番对方可能会询问的话,一一备好贴切适宜的回答。
然而,安平长公主却并没有像真定大长公主那般暗藏机锋,而是开门见山地道:“如何,这会儿还想不想着要入道出家了?”
让她打好的腹稿都停在了半途,讪讪不已:“是女儿糊涂了……”
安平长公主发出一声嗤笑:“原来你还知道自己糊涂。观你前些日子的举动,我还以为你是觉得自己举世独醒呢,不愿与我们这些俗人同流合污。”
“不过是和人闹了些别扭,就想着要退亲,这般娇气的性子,日后嫁到了宫里可怎么当皇子妃?也像这回闹着要清修,然后等人家来哄你?”
阮问颖恭敬地听着,一边在心中暗忖杨世醒到底是怎么和她母亲说的,等进了宫一定要好好问他,一边乖顺认错,发誓绝不再犯,请对方原谅。
而见到她这么一个诚恳的认错态度,安平长公主也没有像真定大长公主那样摆架子,只略略说了两句就软了语气,道:“行了,你起来吧,过来让我看看你现在变成什么样了。”
“什么?”阮问颖有些不解她的意思,不过还是依言坐到了她的身旁,询问,“女儿变成什么模样了?”
“还能是什么模样,清瘦的模样呗。”安平长公主状若不满,“你那表哥昨日来我这里说了一大通话,话里话外地指责我不该把你关起来,害得你食不果腹,日渐消瘦。”
“他也不想想,我要是不把你关起来,你就要直接到他跟前去退亲了,到时他还能有这份心思看你瘦了多少?真是不识好歹。”
话虽这么说,但她还是仔细打量了一番爱女,见其面容较之从前的确略显清瘦,便蹙眉道:“嗯,是有些瘦了,看来你在这些日子里是受了苦。”
又很快恢复成严厉的模样:“不过这也是你自找的,谁让你放着好端端的皇子妃不做,去当什么道士,现下遭了这么一回罪,可终于知晓人间疾苦了吧?”
这话说得倒是不错,单看道家书籍里所讲的清修,要点只在于心静自然和无欲无求,阮问颖自以为不算是特别难做到,至少能忍住不叫苦。
然而等到她真正去做时,才发现难处并不在于心境或欲求,而在于衣食住行这些她以往不曾关注过的地方。
尤其是后几日的清汤寡水,简直让她感到退却,就算杨世醒不来,安平长公主也没有用她的侍女要挟她,恐怕她也撑不住几日。
真不知她是被锦衣玉食的生活养坏了,还是天生就拥有一副娇气挑剔的身子,只这么一点苦便受不了。
她乖巧地再度认错:“女儿知晓了,往后再也不这么做了。”
安平长公主遂没有再生她的气,爽快应道:“行,既然你认了错,那娘也不责怪你,这件事就这么过去。”
“不过你可要记住你今日说过的话,往后不许再行胡闹,倘若再有下次,那娘可就要像你二哥上次那样请出家法了。”
阮问颖在心里想了想,她二哥上次犯错时招来了什么,好像是在青州大营里的三十军棍?
这么一想,她立时发自真心地道:“女儿再也不敢了。”
安平长公主红唇一扬:“谅你也不敢。”不知道是否看穿了她的心思。
母女俩又叙了一番话。比起真定大长公主的笼统,安平长公主问得要细致许多,特意问了阮问颖在被关期间有没有受到什么苛待,即使那些侍女都是她自己派过去的。
阮问颖摇头道:“没有,她们都对女儿十分恭敬,奉行了娘亲的命令。”
安平长公主追问:“她们都是怎么奉行的?”
她遂把清汤寡水的一日三餐如实说了。
安平长公主道:“这确实是我吩咐她们这么做的,本想着以此来逼你结束这场胡闹,谁知道你那表哥忽然来了,二话不说就撤了我的人,还到我这里来出言指责,说我没有慈母之心。”
倒把阮问颖听得吓了一跳,心想,杨世醒虽然在和她说话时多有不留情面,但在长辈跟前还是比较恭顺的,尤其是对她的亲人,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难道是因为身世的缘故,所以迁怒到了她的母亲身上?
她下意识为他辩解:“娘,表哥他一向对您恭敬有加,怎么会口出此等言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安平长公主不以为然:“他虽然没有明说,但娘看得出来,他就是这么个意思。”
笑了笑,道:“你也不用担心,说到底,他都是因为关心你才会这般,娘知道他不是有心的。你被关了这么多日,他若什么都不说,娘才要感到担心呢。”
“昨日他如此行事,正说明他对你有真心实意。娘很高兴。把你交给他,娘也放心。”
听见安平长公主的最后一句话,阮问颖心里并没有多少害羞甜蜜,而是悄然抬眼,偷偷打量着母亲的神情,试图从中寻找出一丝弄虚作假的痕迹。
要知道,对方在提及杨世醒的身世时,可是说出过“野种”二字的,如此……低下的评价,怎么会一转眼就变成了高兴和放心?
是为了安慰她才这么说吗?还是她的母亲真的这么认为?
安平长公主注意到她的举动,有些好奇和失笑:“想什么呢,一脸犹犹豫豫的表情。不相信娘的话?还是觉得娘在污蔑他?”
阮问颖立即说了一声没有:“娘说的话,女儿都相信。不过……娘,你是说真的吗?把女儿交给表哥,你真的——放心?”
安平长公主挑起眉:“怎么,你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