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年代女技术员[穿书]

第110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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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南之也认出了沈玉兰,微微昂了点下巴,轻轻瞥了沈玉兰一眼,一旁的徐学琳忽然笑道:“南之姐,这友谊饭店真是不行了,什么人都来这边吃饭,以后咱们还是挑那清静雅致的饭店去。”

彭南之笑道:“是,咱们下回不来这边了。这里现在真是不讲究得很。”

沈玉兰望着俩人,气得咬牙,贺之桢察觉到不对,立即抬脚走了过来,问道:“玉兰,这是怎么了?”

沈玉兰冷嗤道:“遇到了讲究人,觉得我这种市井小民,友谊饭店不应该接待。”沈玉兰这些年孤身一人,从年轻时候就受过不少冷眼,平时她都能忍气吞声,唯独对上彭南之,这个欺负她女儿的人,心里不觉就有几分火气。

贺之桢立即皱眉,轻轻拍了下沈玉兰的胳膊,让她不要生气,转身朝彭南之俩人问道:“两位同志,这话是怎么说?好端端的,怎么欺辱人呢?还请给个说法!”

从拍胳膊的姿势,彭南之就看出来,这俩人关系有几分亲密,先前她可是打听过,沈爱立的母亲是寡妇,心里立时就有些鄙夷。

在官场上待得久了,她的眼睛也练出来几分,一眼看出来这男同志怕是有点来头,心里倒是不怵,只要不闹到王学成那边,她是一点不怕的。她的女儿因为沈爱立插了一脚,和叶骁华那边鸡飞蛋打不说,还被靳川一生气给送到了西省老家去,她过年都没能见到人。

眼下遇到沈爱立的母亲,彭南之心里头不由带出几分迁怒来,觑了一眼沈玉兰和贺之桢,微微笑道:“原来是母亲珠玉在前,我还奇怪沈爱立姿容平平,怎么就能得好几位小伙子的维护,原来是有其母必有其女,您家真是好家风,好传承!”

沈玉兰气得发抖,冲上前去,就给了彭南之一大嘴巴子,“啪”的一声,把周围人都看懵了。

沈玉兰冷冷地道:“前头你仗势欺人,欺负我女儿不算,今天还到我这个做母亲的面前来,诋毁我的女儿,彭南之,我倒要看看,你家多大的官威,多大的权势,能把我们这市井小民怎么地了?我沈玉兰等着!”

沈玉兰怒目瞪着彭南之,恨不得再甩她几个嘴巴子,她家爱立本本分分做人,彭南之凭什么往她女儿身上泼脏水?

她家爱立和叶骁华是再正常不过的来往,人家做父母做奶奶的,都对爱立交口称赞。

就因为爱立碍了姜瑶的路,她彭南之就欺负到自己跟前来。

这一巴掌甩的太突然,不说徐学琳,就是彭南之也一时懵住了,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沈玉兰,很快反应过来,瞬时一股无名火往头上直冒,拎起手里的包就要往沈玉兰身上砸。

边叱骂道:“你一个寡妇,自己立身不正,和男人勾勾搭搭的,养这么一个好女儿,有样学样,还不能让人说了?我就是要说,让大家都听听,南华医院的沈玉兰和她女儿沈爱立,是个什么东西,什么货色,敢闹到我面前来!”

贺之桢立即侧身挡在沈玉兰跟前,那包砸在他后背上。

彭南之气疯了,怒气冲冲地就要往贺之桢身后的女人身上砸,刚才高高在上的傲慢样子荡然无存。

这边动静这么大,姜蓉蓉和沈俊平都快步走了过来,姜蓉蓉万想不到自家婶子会和沈伯母发生这么大的肢体冲突,忙拽住婶子,安抚道:“婶婶,沈伯母,你们都冷静一点,发生了什么?我们好好说!”

又朝徐学琳喊,“琳姨,快来帮忙!”

徐学琳这才反应过来,忙过来把人拉住,但是也不敢真得拉住,只是做做样子,彭南之的手仍抓着贺之桢的衣服。

沈俊平毫不客气地将她的手硬生生地掰开,望了一眼姜蓉蓉,直接挡在了彭南之跟前,问妈妈道:“妈,怎么回事?”

沈玉兰气得胸脯起伏,喘着粗气和儿子道:“她仗势欺人,嘴巴不干不净的乱说你小妹。”

这时候涌过来很多人围观,餐厅的服务员喊了经理过来,经理是认识彭南之的,有时候市委会在这边接待客人,彭南之经常作陪,他接待的次数多了,也就认了人。忙询问道:“彭大姐,这是怎么了?您怎么这样动肝火?”

彭南之看见经理,立即指着沈玉兰,颐指气使地道:“小刘,这个泼妇,她无缘无故欺负人,敢甩我巴掌!立马把她赶走!”

沈玉兰冷哼了一声,大声朝围观群众道:“她女儿看上了一位男同志,男同志看不上她女儿,她反怪是我女儿把人抢走了,市委宣传部副部长姜靳川的太太,多大的官威啊,让大伙也听听,瞧瞧,姜靳川的太太就能不把咱们市井小民当人了,想欺负就欺负了?这是新社会,是咱们无产阶级当家做主的新社会,你彭南之还想爬到人民的头上来作威作福吗?”

姜蓉蓉立即听出不对来,心里一惊,忙道歉道:“沈伯母,您消消气,这中间肯定有误会,我婶婶绝不会是这个意思!”

沈玉兰完全不搭理她,眼神锐利地望着彭南之道:“你问她有没有,她拿了四百块钱,砸我女儿身上!几次三番地在我女儿面前说些欺辱人的话,我倒想去市里问问,他姜靳川自个的家属都管不好,思想意识这样僵化腐化封建化,他能做市委宣传部的领导?那这是要把我们汉城的人民群众带到哪条暗沟里去?”

沈玉兰完全不管不顾,她这些年低调做人,并不代表她不懂这些话术,深呼吸了一口气,冷冷地望着彭南之道:“我会写信上访,我倒要看看有没有人能管管市委宣传部副部长的太太!”

彭南之的气焰一下子就消了下去,浑身像被泼了一盆冷水一样。

她以为沈玉兰一个寡妇,不懂这些弯弯绕绕,被她口头欺辱两句,也只能忍气吞声,她最近刚好因为女儿的事,心里窝着一肚子火,没有想到,沈家母女俩都是这种得理不饶人的,这么一丁点事,就要上访!

一时面皮涨成了猪肝色,就听姜蓉蓉在她耳边焦声道:“婶婶,快道歉,这事绝对不能闹大,绝对不能!叔叔不会饶了你的!”

彭南之心里头已然清明了过来,但是让她对着沈爱立的母亲道歉,她做不到!

她家瑶瑶和叶骁华的事,完全是被沈爱立这个穷鬼给搅黄了,瑶瑶还一心认定了叶骁华,不肯听她爸爸的话去相看,现在被扔在乡下,瑶瑶自小娇生惯养的,从来没受过一点委屈,每次收到女儿的信,说在乡下的日子像坐牢一样,她一颗心都像被刀片搅碎了。

这一切都因为沈爱立而起,沈家就是她彭南之的敌人!她绝不会低头道歉,她也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错,她说的都是实话。

想到这里,强自镇定地和沈玉兰道:“我说的哪句不是实话?你不要给我和瑶瑶爸戴高帽子,谁问到我这里来,我都敢说我说的是实话。”

沈玉兰还没有开口,就听贺之桢笑道:“既然彭同志这么笃定,自己没错,那我们后面也去市委办公室或者监察委那里问问,是不是我们没听懂彭同志的话,误会了?”

他笑得极为和善,说话的语调也不轻不重,像是在和她讨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彭南之却瞬时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不由仔细打量了贺之桢两眼。

越看越觉得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只是奇怪,这人提市委办公室,是知道她的工作单位,还是随口提提的?

贺之桢说完,也不再理会彭南之,转身问饭店经理道:“请问经理,我们已经付了钱票,是否可以在这里用餐?”

刘经理忙道:“自然,自然,我们是为人民服务的饭店。”纵然他想偏帮彭南之,也不敢把客人赶出去,这边一看也不是好惹的主。

贺之桢点点头,和沈玉兰道:“这事回头再说,我们去吃饭吧!”

等沈家几人走了,姜蓉蓉又低声劝道:“婶婶,这事不能大意,必须在这里解决了,一旦闹出去,叔叔会生气的,要是影响到叔叔的工作,可就因小失大了!”刚才沈玉兰的话,让姜蓉蓉瞬间起了警惕心,她和沈家人也算是打过交道,知道沈玉兰把女儿看得很重,每每和她提起,都是一脸骄傲的样子。

一位保护女儿的母亲,今天敢在这里打人,明天自然也敢闹到市委办公室里去。到时候不说婶婶自己会不会挨批评,要是牵连到了叔叔,这事就难以收拾了。

姜蓉蓉心里明白轻重,可是被怒火冲昏头脑的彭南之,并不愿意低这个头。

刚才姜蓉蓉喊出那声“沈伯母”,彭南之就意识到姜蓉蓉和沈爱立一家认识,她想起来上次她们发生冲突的时候,姜蓉蓉也在,却从头到尾没和她提一句自己和沈家的关系,此时听她一再要自己去和沈玉兰道歉,心里不由起了反感。

冷笑道:“蓉蓉,你婶婶挨了巴掌,不能还回去,你不帮我出气不说,还要我和你沈伯母道歉?她是你哪门子的伯母,不如你和婶子说一说?要是瑶瑶在这,定然不会这样干看着我受气,果然这些年是白养你了,关键时候才看见是人是鬼来!”

姜蓉蓉瞬时脸色煞白,忍着情绪道:“婶婶,我和沈俊平以前是同事,认识他母亲并不奇怪,不管您怎么想我,您该知道,我是好意!”

徐学琳犹疑了下,还是劝彭南之道:“南之,这事,我觉得还是应该听蓉蓉的,你们毕竟是有身份的人,沈家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闹大了对她们没有影响,对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