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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只是好奇的邻居,周灵松了口气,觉得自己有些杯弓蛇影了,正好今天她也不打算出门了,不如就跟邻居套套话,思考间就换上了一副笑脸,微笑道:“原来是王婶,也是我礼数不周,按道理应该由我主动上门拜访邻居才对,只是我这……”,她作势低头看了看小腹,露出一副羞怯的模样来,“我夫君也是,由他来拜访邻居也是应当……”
面对她那古怪夫君,周灵下意识的态度谨慎不敢造次,对上这世界的原住民中年女子,周灵专业销售唱作俱佳的本事便使了出来,三言两语说的王婶如沐春风一般,只觉得她又生得美又会说话,仙女也不过是这般模样罢了,再听得周灵提到夫君,连忙摆手道:“不敢当不敢当,药郎君平时在济世堂坐诊,对我们周遭街坊邻居多有照顾,怎么好意思到让他上门拜访了,原来我们街坊邻居还想着要上门送些节礼,还怕叨扰了郎君和夫人。”
药郎君、济世堂、大夫。
听起来可不像是个真名,周灵有些阴谋论的想道,按照她平时看过的穿越小说的逻辑,药郎君恐怕另有身份,此时不过是弄个假身份藏在市井中罢了,只不过不知道他是正是邪,自己与他究竟是真夫妻还是假夫妻?
想到早上药郎君低头看向自己那双俊美的眼睛,周灵暗中摇头,收起杂乱的想法,顾及到身边的小伞,周灵也不敢试探王婶现在是哪朝哪代,这座有着恢弘建筑群的城池又是否是皇城,她只是温柔的朝王婶笑道:“王婶说笑了,街坊邻居之间互相照顾哪还需送什么节礼,平日有空也只管来便是,我白日在家也无聊,正希望多与人说说话呢。”
王婶被哄的连连点头,再三承诺有空就过来陪周灵说话,若是别的街坊邻居有空的也由她领着一并上门来,周灵这才满意的结束了交谈,推说自己身子有些不适,由小伞扶住回了房。
周灵解开了发髻,躺回了床上,小伞在一旁沉默地服侍她,这个侍女好似天生有些冷漠寡言,刚刚周灵与王婶在门口交谈时她在旁矗立一言不发,此时回到房中也不见她有什么话要讲,但药郎君吩咐她时神态自然,而小伞也明显依照药郎君的要求行事,周灵将她看做药郎君的耳目,并不因为她沉默而有所轻视。
待周灵躺好,小伞便退出了卧房,周灵盯着小伞背影思索着她的言行,转眼间便熟睡了过去。
她进入了梦中。
周灵在她的梦中看见了一整个银河,她好似漂浮在虚空之中,也知道这不过是自己的梦境,在这半梦半醒的虚实之间,她看到了那银河的中心有一颗最为璀璨的星星,所有的其他星星都在围绕它转动,那样美丽而不可方物,引得周灵也着了迷般的加入其中。
而渐渐地,那星星又好似化为了一颗巨型的卵,它有规律的一张一缩,一明一灭。
它在呼吸,周灵心想。
慢慢的,慢慢的,那巨卵周围的星星化做了星尘,在随着它转动的过程中被它引得降落,积累了厚厚一层,随着它的呼吸渐渐消融。
就这样,每一次呼吸,那颗巨卵就变得更加璀璨,而伴随着它每一次的呼吸,也有星尘落在了周灵虚空中的身躯上,周灵想伸手去触碰,可还不待她动作,星尘也像融化了一般沁入了她的身体里。
周灵感到了愉悦,星尘好似在修补她的灵魂,她的呼吸自然而然的与巨卵同频,银河继续转动,他们逐渐建立起了某种亲密的联系。
不知过了多久,周灵从梦中清醒了过来,外面的天色已暗,想来她是从早晨一直睡到了现在,可她并没有感觉到饥饿,反而觉得舒适而安全,整个人依旧沉浸在那玄而又玄的状态之中,此时她的意识无比清醒,想到早晨那股将她从那无法言喻的存在的视线中拉扯出来的的力量,周灵好像明白了一些什么。
她伸手轻抚自己的小腹,这里微微隆起,一开始周灵的感觉便是对的,她腹中之物蕴含着惊人的力量,里头似乎孕育着一个非人且非同寻常的生命,而在刚刚,她第一次与它打了个照面。
真是奇妙啊,周灵想道,原本以为只是一具普通的躯体,与原本世界的自己别无二样的平凡人类,竟然可以孕育这样不凡的生命,这其中的原因,想必与自己那夫君脱不了干系了。
她正这样想着,忽而听到院门发出轻响,随之而来是小伞的声音:“郎君回来了。”
“嗯。”
药郎君这样应着,朝着卧房走来。
周灵的心紧张地呯呯直跳,她的灵魂现在无法从这个世界逃离,这让她不得不做好在这个世界长期生存下去的准备,而如今此人便是她生存下去的最大阻碍,她不知道如果被药郎君知晓自己其实是异世界来客会有什么后果,在他面前,周灵既要掩饰住自己灵魂的秘密,又要一点一点找寻到腹中之卵和自己之所以会出现在此界的真相。
药郎君轻的没有重量似得,周灵并没有听到他的脚步声,只听得门开的声音,她抬起头看向门外,她的夫君站在门口,身着一件半新不旧的玄色长袍,侧身沐浴着最后一点夕阳,一半脸被照的剔透无暇,一半脸藏在阴影之中,既有凌然不可侵犯的端庄宝像,又仿佛不经意般泄出万种风情,俊美无铸。
“夫人今日可安好?”药郎君朝她露出了一个浅笑,琥珀色的眼眸里闪耀着动人的光彩,看上去又可亲又温柔,任由谁来评价也只能赞上一句好一副完美无瑕的皮囊。
可这样完美的皮相只教周灵生出了更多了谨慎,她心中默念红粉骷髅,警示自己莫要被外表所欺骗,幸好自己这身体好像与药郎君十分熟稔,面对他时不需要周灵如何作伪,行为举止一派自然,像是一对真正的恩爱夫妻。
周灵也笑道:“还是有些辛苦,白日里歇了许久。”
药郎君闻言,刀削斧凿般的俊脸上显出了几分担忧,他立刻上前,坐在床边欺身去探周灵的手腕,又回头望向跟在他身后默默不语的小伞。
周灵静静地观摩着他的一举一动,也若有所思的望向小伞,却也不见他与小伞之间有何言语,药郎君又转头回来仔细的观察周灵的脸色,真真像是天底下最有责任感的丈夫。
但周灵心中冷笑一声,这男人果然不对劲。
药郎君甫一将手指搭在周灵的手腕上,她便察觉到了异样之处,药郎君的手修长有力,像暖玉一般,但周灵被他触碰到的肌肤却感觉冰冷潮湿,像是被某种吐着信子的爬行动物环绕,周灵好容易忍住没有将他的手挥开,又感到了一股阴冷黏腻的气息钻入了身体里。
那气息在她体内肆无忌惮的游走,将她自上到下摸索了一遍,尤其在她腹中之物上探究许久,十足的霸道无礼,令人生厌,与面前的温柔郎君大相径庭。
周灵恶心至极,几欲呕吐,几乎维持不住面上的表情,不知道这具身体之前是否有察觉到药郎君的不对,所以她才本能的产生反感和寒意,可按道理来说她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凡人而已,也不应该察觉到药郎君探寻自己的气息,唯一的可能性不过是今日她与腹中的生物建立起了某种联系,教她能窥见到这世界的一点真相。
药郎君最后检查了一遍周灵的状态,收手爱怜的摸了摸她的脸颊,柔声安慰道:“夫人一切都好并无大碍,莫要过于紧张,有我在,定保你和孩子都平安无事。”
周灵感到一阵反胃,她低头掩饰自己的神情,娇声道:“那是自然。”
屋内的两个人谁的表情都没有变化,男子诚恳,女子娇俏,他们对视之间流露出万分真挚的爱意,仿佛彼此是对方永恒唯一的挚爱。
小伞依旧站在门口,眼观鼻鼻观心,不仔细打量她的话,甚至都不知道她是否仍在呼吸。
太阳最后一点余晖此时也消失了,药郎君上前点燃油灯,小伞端来晚饭,周灵与药郎君相对而坐,各自安静的吃着简单的食物,周灵心中闪过无数念头,想到晚上又要与这人同床共枕,危险程度不亚于毫无防备的睡在野兽出没的荒山野岭,不知自己应该作何反应才好,万一他……?但转念一想,自己这具身体还在孕中,药郎君如今一副好丈夫的模样,总不至于一到夜里便撕了画皮。
周灵味同嚼蜡一般勉强吃着食物,脑中千思万绪,着实教人头疼。
正在她左思右想有何办法把夜晚混过去之时,外头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周灵与药郎君均放下了碗筷望向门外,还不等小伞出声问询,一个听着有些耳熟的声音便焦急道:“药郎君可在家?我家那口子眼见的又不太好了,请药郎君救救他!”
周灵一愣,听出来这是上午见过的那位王婶的声音,这是她丈夫得了什么急症?
药郎君起身示意小伞开门,面带歉意的对周灵解释道:“都是周围的街坊邻居,不好坐视不理,我得去看看,夫人不必起身。”
说罢接过小伞递过来的一个箱子,随着焦急的王婶去了。
周灵坐着想了一会儿,也跟着起来了,刚走到院中,发现小伞并没有与药郎君一起去,而是正打算关门,她连忙出声阻止道:“小伞,我有些担心王婶家出了什么事,左右是邻居,不过一两步路的事,不如你随我一起去看看?”
小伞没有接话,周灵又道:“刚刚你也瞧见郎君给我把脉,说我身子并无大碍,想来多走走对孩子也有好处,若是不舒服也就回来了。”
说着也不顾小伞的反应,先踏出了院门。
小伞果然没有再多说什么,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教周灵暗自松了一口气。
此刻他们左边的院子院门大开,里头又有人哭闹又有人哀嚎,再不用人带路也知道该往哪儿走,周灵慢慢的走到王婶家门口,默默的朝院里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