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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净水里浣了笔,后将那细笔往唇间一送,舌尖抿开稍显硬刺的毛针,而后挑着眉梢,自上而下地俯瞰她。
他的眼里尽是戏谑,许也还掺了些旁的东西,譬如窥私的欲望,譬如觊觎与侵占,譬如异类的诱导,却绝少有怜爱。
有欲而无爱,这是成璧眼下唯一可以切实辨明的。
成璧眼瞧着那截铁针似的细笔,立马挣扎着哭起来,眼头眼尾都像被他玉兰蕊染了似的,氤氲着一片红,“皇叔我不要……”
“乖尔玉,不会疼的。”
“皇叔,尔玉求你……”
“就为了这个,求我?”
他似有些意外,将笔暂往旁处搁下两寸,“本王的宽限可是价比千金,你竟只为在这事上讨个便宜?”
赵元韫俯身下来,用那双蕴着琥珀海的眸子审视着她,“你确定,要同本王讨了这次?”
“我……”
成璧瞳孔微缩,两手与身侧紧握成拳,颤颤地喘息了两口,最终还是泄了气,咬紧牙关闭上了眼。
小姑娘颇懂得察言观色,也算是孺子可教。赵元韫满意地勾了唇角,大掌握住她嫩白腿根往上一抵,将那蟹爪细笔往花蕊处描摹而去。
成璧抿紧了唇。出乎意料的,那预想中的尖锐刺痛并没有袭来,他下手极轻,带着硬梗的狼毫也像是柳叶儿细梢,春风和煦似的轻抚着她的蕊珠。
原是从鼻翼和唇缝的间隙里挤出些娇啼,这会子便再克制不住,一续又一续,高高低低,吟哦不绝。
笔尖沾了水液,又被他送进唇间抿去。
她瞧见他那两片削薄的唇,缝隙间是拉长了的银丝。他想要低下身来吻她,却被她偏头躲过。
“怎么了?”
赵元韫自然不解,成璧也不好开口答言,总不好说她嫌弃自己那处的滋味吧。
可只片刻的功夫,他偏偏便先自她神情里琢磨透了,紧搂着她笑得畅意开怀,“还是孩子心性。自己的物什,有什么可嫌的?”
成璧总觉着这老东西脸皮天厚,可这句话说的也有些道理。自己先自嫌了自己,又能指望谁不嫌弃她呢?
于是便放下防备遂了他的意,将小舌与他密密匝匝地缠耗在一起。
赵元韫纠着她恣意深吻,双掌捧住她的小巧下颌将舌探进去搅。
口齿之间俨然全是他的气息,故而于此一霎,思绪也全被他所占满了,连一点狭缝也不给她留,全不肯由她喘息。
他吻够了,见成璧已被他吻得鼻息咻咻,脸蛋晕潮,这才松开钳制,饶了她半条命。
“尔玉近来,好像乖觉些了。”
不过女子在男人面前一旦改了态度,便是打心眼里憋着坏。越是貌美的女子则越坏。
见她只闭着眼喘气,没骨头似的瘫在那儿,他便又不经意道:“方才那一阵,倒比平日更润了些。是在想着谁?”
这一句语声虽轻,含义却不啻惊雷。
成璧闻言,惶惶然两肩一耸,忙睁开眼睛怯怯微微地瞥向他,“没有……”
“是么。”
他仍是在笑,笑意往眼底渺然一滑,叫她心口寒意发瘆。
“尔玉可知道,你骗本王时,哪儿摇得最欢?”
“皇叔……”
赵元韫从她紧贴着紫檀书案的背面将手探了进去,将她翻至侧面,指尖顺着那一弯背脊簇成的弧往下滑动,划过她敏感的尾椎,直至缓缓触上臀尖,冰凉,浑圆,一掌可握。
“这儿有个小尾巴,独你瞧不见。”他忽地用力捏了下那瓣臀肉,白雪登时映了红梅,直痛得她低呼一声。
“那容珩就这样好?明明伤透了心,却还不肯放下。”
成璧连忙摇头,“皇叔,尔玉果真没有想着容珩!”
“别装。”
他往她鼻尖上啃了一小口,紧贴着她道:“我了解你,甚于你了解你自己。”
成璧张张嘴想要解释什么,终究还是独个咽了回去。可眸子里到底是藏了委屈。
方才那会子她确然没有想着他,却也不是在想容珩。
可若要她再牵扯一个进来,是丁是卯还没弄明白,她倒也真没得可说。
成璧自是不想告诉临楼王,她在他家院门里瞧上个肩宽腰细的郎君。
这事儿不能怨她水性杨花,实则她是想寻一个会武的帮手,勾引来作内鬼也罢,总之全是为她的将来做打算。
然这勾引一道,原是有些旁门的小伎俩在里头。
要是对面那郎君面容俊朗,身姿也挺拔颀秀,恰可了她的心意,那她装起样来自是如鱼得水。纵然九分都是假意,偏偏就还有那一分见色起意的浅薄真情,这一分才是她得以诓骗于人的根基所在。
可若是对面长得歪瓜裂枣,把子瓤子全不齐整,她这么个顶爱俏的人怕也掩不住厌弃,再对着人家一张蛤蟆癞脸献媚时直泛恶心可怎么好?
故而勾引的便宜伎俩便是要先情愿,而后便事事都能省下些心力,自己尝了滋味也算舒坦。
成璧不想委屈自己同个丑蛤蟆表演,便暗自在王府上下挑了不少时日,总算叫她偶然寻见一个怪顺眼的好苗子。
偌大的王府内院仆役不少,可与成璧一性的,都是些粗黑的洗衣嬷嬷,再不就是厨下的烧火大姐,总而言之从没有和她同龄的丫鬟。
她这张脸蛋实在娇俏,扮起可怜来就显得十分可怜,年纪小的一见便要心软,临楼王早早地防备着这一出,便全叫些立眉竖眼的冷硬人来看顾她。饶是这么的,这些日子下来,再是狠心的老嬷嬷给她擦身时也忍不住放柔了动作,偶或再对着她身上那些淤痕轻轻地叹两口气。
女人对着美人儿总不自觉心软,男人对着美人儿则心更软。暗卫虽都是无心的利剑,却也不防遇上团火,烧融了铁水再打出颗心来,故而主子一声令下,这伙人也全得离着她些。
成璧心觉这狗皇叔心胸实在太过窄小,简直要将她困作禁脔一般,心头不忿中又生出些别样的叛逆情绪。
她看上的这个郎君,就是个进不得内院的小小暗卫。偶有一日,她与赵元韫在水阁楼台交欢,藕风荷榭亭檐高挑,她被人按着腰地入进去,两只手臂把住窗框不停地晃。
肉欲快感在她身体里重复翻滚,狂狼几乎无休无止,她觉得胸口有些憋闷了,便悄悄将脑袋探出去,想闻一闻那个午后的凉风。
这时节荷花亭亭的箭苞还未钻出,新叶是一盘盘碧翠的翡玉,藕段都埋在泥里。清风未能送香来,只扑挟了些沁着水汽的凉意。
她要的就是这份凉意。
很突然的,她眼里映进了一个人,一个挺拔的,墨剑一般的男人。
那个人不知从何处来,因他动作太快,身姿也缥缈,飞雁似的就扑下来。成璧猜他先前大约是隐在树里。
他飞身几步飘至荷池岸边,忽地一蹲身,从草地上捧了个什么亮闪闪的小物,而后将之送入水中。
他捧起的那个小物,成璧先时没有看清,她揉揉眼睛,终于从那物弹动时反射的波折银光中看出了究竟——那是条鲜活的小鱼。
很小的鱼,不过一掌大,脑仁也傻得很,竟一个冲动就离了养育它的水。
而那个男人正是在将小鱼儿送归入水。
看出这一点,成璧脑海中勾勒出的身影才渐渐清晰起来,她终于落眼去瞧他本人:玄青色的暗卫服,乌发高束,半张铁灰面具盖在脸上,只露出一截下巴,很白。
再之后,赵元韫察觉出她在走神,一口叼住她后颈软肉,将性器又深又重地贯进来,狠罚了她一顿。
她不停地摇晃着,眼前的世界渐渐斑驳,什么也看不清了。闭上眼时,只记得紧身的暗卫服掐出那人一把细腰,来如惊鸿掠影,去也如飞鱼浮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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