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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前面:其实作者没有想到王府番的3会写这么长,本来准备的四个片段是窗棂、书案、野外、(秘),现在决定把野外略去了,直接作为正文某次野战赵狗又没成功吃到肉的回忆补充略写一下吧(懒得给老赵写很多肉的屑作者)。所以目前王府番还剩下半节书案肉,以及一整节(秘)肉,最后一节会非常非常的……额,活力四射,她的獠牙已经渐渐地磨快磨光,可以大口咀嚼血肉了。本节中还是偏稚嫩的成璧。
今晚不更正文啦,下次更新估计在周四or周五,领导说我这个项目进度不肝完我真的会寄t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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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黄!这边!”
成璧以口作哨,嘬引着只花点子小巴狗往前扑窜。
那小狗儿板凳一般高,枕头一般大,一副极敦实的圆身子,一对极讨喜的圆眼睛,乌丢丢的鼻头衬在脸上,像个绒布扎的小狗娃娃。
成璧在玩宠上头,专好一个圆毛走兽,如若外观威武霸气则更妙。眼下这小巴狗虽不够威武,却取了灵巧这一方长处,故也颇得她心。
眼见着京黄恶狠狠地扑向树桩,其疾如风,獠牙龇张,雪白锋利的两个犬齿直啃在树皮上头,成璧便喜得拍手直笑。
京黄得了夸赞,拱拱屁股,摇摇尾巴,毛脸上还沾着些细碎的木屑,小步溜达回来凑到她脚边讨赏。
窗外栾树嫣红浓翠,新叶嫩如春花,树下的小姑娘笑靥粲然也如春花。
黑猫乌珀捡了一斜粗壮的横枝,趴在树梢绿云间无聊地舔着爪子,时而偏头略看一看树下的一人一狗,时而又眯着眼睡了下去。
这样一幅图景落在窗口那人眼里,竟也在他心头添了些许田园诗的恬淡闲情。
临楼王赵元韫以手支颐,斜倚在金丝楠木的圈椅上,另一手则扶于膝上,有一搭无一搭地轻点着,像是在弹奏什么异邦曲调,唇畔隐有笑意。
他的视线透过窗棂,与光与影一并洒落在她身上。
视线并无重量,亦无温度,他只是又一次安然遵循了从前无数日夜慢慢培养成的那个古怪习惯,静默而平淡地盯着她看。
不知从何时起,他的眼里就已全是她,而小姑娘的眼里,大约只有那只呆头呆脑的小犬。
她从来都不会主动回望向他。
他像是头饿极了的狼。狼性狡诈,耐心却足够好,如若一口叼不住心脉也可以自退一步,绕一绕圈子,再徐徐图之。毕竟他所图者,从不止步于情爱的范畴。
观望了一阵子,赵元韫眉梢微扬,忽地温声呼唤,“尔玉,过来。”
刚清净没一会,又来烦人……
赵成璧心下腹诽,脊背微微一僵,终于还是蹲身下去,将京黄拢进怀里。
她小步挪到门廊处,先是一垂脸,将面上不情愿的神色都敛了去,而后搂紧了温热的狗崽子,眼睛滴溜溜地直转。
那道从她绒密的眼睫里转出来的光,亮而且净,藏不了深厚重迭的底蕴,只明晃晃地透露出她稚嫩且爱娇的天性。换言之,是种极好掌控的天真模样。
赵元韫见她期期艾艾地站在那不肯动窝,便又笑了,“是昨儿晚上做贼去了?连门都不敢进。”
他起身,慢悠悠地踱过来牵她的手,“京黄虽是只长不大的板凳狗子,近来吃得也太多些,你喂得勤,它也没脑子,只知道埋头啃肉,眼瞅着又肥了两大圈。可还能抱得动?”
赵元韫想帮她抱狗,成璧却只摇摇头,将脑袋往京黄身上贴了又贴,两手一直不肯松。
那小狗儿显然也更偏爱她些,只顾在小姑娘胸前钻拱一气,光滑的黑鼻子探在衣裳底下嘤嘤直哼。
赵元韫两眼一眯,冷冷淡淡地瞥向它,小狗立时像是遇着天敌似的,脖后的毛都耸炸开来,两个前爪紧抱住成璧,埋着头连动也不敢动。
成璧乜他一眼,没忍住噗嗤一声漾开个笑,“皇叔你好没脸,多大个人了,还跟狗子置气?”
赵元韫轻哼,抬手就捏她的颊肉,她便鼓着嘴抬起脸来,看向他时眼尾向上弯起。
像是银剪子才绞了窗花的锋利一撇,翠鸟的羽尖,极姿媚极刁钻的两道弯钩,一映了泽光便再压不住锐气。
眉丛眼尾万般事,春娇柳艳惹相思。
其实于赵元韫而言,他早已明了这小姑娘的锋锐所在——牙尖齿利,拧巴着呢!
她有一种深植在骨骸里的倔强劲儿,任谁也困不住她这方跳脱的魂灵,除非是她自个先困住自个了。
赵元韫倒从不觉着他能是那个使她困住自个的人,却很爱放纵她来困住他。这一回瞧见了这种透着奸狡的媚态,他竟有意顺着她的表演,也觉着她这模样加倍可爱起来。
鸟羽再锋利也不比兵戈森冷。她这种带着体温的锐气,大约其也就是种翠鸟的细绒,所有有关于她的,柔软或是坚硬的东西都匿在里面,轻轻抚过他的胸口。
麻痒还未来得及凝实,也不曾化作痛楚,就先激起一种隐秘而浓烈的渴望。
赵元韫眸色渐深,那盏浸了蜜的凤凰单枞似是在炉灶上小火煨酽了些。他略移了视线,将成璧揽在怀里,大掌抚上她的肩,“怎么只顾疼爱京黄一个?”
“皇叔是想尔玉也疼疼你?”成璧俏皮地冲他眨着眼。
赵元韫莞尔失笑,“长辈自是该好好疼的,这事不急。本王只有些好奇了,尔玉对这马厩里生的花狗崽子关怀备至,怎么对乌珀抱也不抱?”
见她垂着脑袋缄口不言,他便又问:“可是不喜欢乌珀?那猫儿,要价到底还贵些。果真不喜欢了,本王便叫底下人再去挑些好的就是。”
“乌珀不大喜欢被人抱。”
成璧想起那只被丽婕妤摔死在她眼前的大脸橘猫,眸中神采一黯,思绪也像是被黏腥的血液给覆住了。
再开口时,声音很轻,“猫有猫性,狗有狗性,有的猫儿天生不该亲人。我也不该强迫它被我亲近。”
这话说得很怪,自伤的意味尤其重,赵元韫听得心头微动,便将她搂在怀里,安抚性地轻拍着她的背。
“本王原以为你该更喜欢黑的,是本王没瞧准,以后一定记得,寻来的都得先真心实意亲近着你,这样可好?”
赵成璧眼睫轻颤了颤,随即绽开一抹浅淡的笑,终究未再答言。
午后,王府书房。
美人不着寸缕,横卧紫檀案上。
乌发如墨色溪流铺泻而下,宛媚地圈拢住两个人,而后又向四处蜿蜒绵展。紫檀木色沉凝暗红,直衬得美人玉肌更胜澄雪明净。
词人长恨新雪无香。可到了今时今地,再挑剔的人也会觉察到心中并不敢有一丝恨怨。是她用千万句诗词凝成的美丽躯体消解了这份恨怨。
“尔玉,你好香。”赵元韫并没有急着贴上她的肌肤,只是隔着段距离,低垂着头,微卷的发也垂下来和她缠绕在一处,闭上眼去贪婪地嗅闻她的馥郁芬芳。
“画朵什么样的花儿才衬你?”
他手中执笔,是玉兰蕊的羊毫软笔,锋毛柔软,如云似雾。
那云雾沾了用来画雀嘴尖儿和花细蕊的嫩红,落处也是水灵灵的嫩红,且还更鲜更软。
成璧被他用毛笔在乳尖上点了两点,心口泛起细碎的酥麻,像冬月里有冰子儿落进湖里似的,余韵一圈圈漪了开去。
“怎么打了个寒噤?可冷着了?”
赵元韫又伸笔,将那红墨的边缘缓缓拓开,随手描了枚简易的果。墨色艳暖,落笔却冷峻,像是把刀子在凌空镂刻她的躯身百骸。
羊毫的柔润锋尖在轻搔茱萸,一寸寸,一缕缕,与他的目光一齐轻而缓地游移,他在她身上一直不停地勾画着什么,直勾得她往后仰首,喘息不止。
“嗯啊……”
成璧怕极了再发出些羞人动静,便咬住舌尖,手指紧紧抠住书案坚硬的下缘。
赵元韫瞧出了她的别扭,便出手将她的指掰开,攥进掌心,五指都被他强行控住,与他空闲的那只手牢牢相扣。
美人水腰如蛇,在他笔下无法抑制地扭转、腾挪。这张不算削薄的白宣左卷右卷,再画出的茎秆和枝条便都崎岖起来,墨痕渗入肌理。
香风吹拂,飘摇活泛,透着股妖而矫的媚气。
案边的花毛小狗皱皱鼻子,一跃跳上案来,凑到她跟前想去舔她的脸,却被他大手拦阻在一臂之外。
小兽夹着尾巴,因觉得畏怯了,故只得在他瞪视下乖乖把头一缩,攒起前爪又蹦了下去。
身上画完,又转向身下。
赵元韫换了杆没沾墨的新笔,是惯常用来画叶筋和衣纹的那一支,尖长的狼毫还未开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