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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阵刺耳的电话铃声不绝于耳,一个人站在桌前呆滞地看着电话,他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手指缓缓靠近电话,他叹了口气,试探性地应了一声。
林虎哎…
电话另一头的人将电话放在桌上,他俯下身,几乎侧躺在桌上,他另一只手握着笔在纸上写写画画着,他听见电话那头应了便问道。
陈炯明战况怎么样了?我告诉你啊,唐继尧的部队已经和李宗仁对上了,现在正在广西一带激战,用不了多久突破广西与我军形成东西包抄之势一举拿下广州,你这里可要抓紧啊,起码把那些难缠的黄埔教团清剿,粤军的事慢慢磨。
林虎手指敲着桌子,他侧过身去靠在桌上,对着电话说道。
林虎是,请总司令放心,我们正在组织部队进行第二次冲锋,想必此次能把他们彻底打垮,他们现在没多少人了,他们的粤军总司令被我部炸伤,想必短期回不来了。
蒋中正坐在椅子上,他胳膊肘撑着桌子,双手捂着头不时传来几声哽咽,他的身体不时一抖,外面的炮火声不绝于耳,周翔宇走到门口,他望着蒋中正,蒋中正听见脚步声,他侧过头看向门口,眼眶带着泪水,他带着哭腔小声说道。
蒋中正孙先生…病逝了,千万不要告诉我们的士兵,不要说…否则将溃不成军…
周翔宇叹了口气,他轻轻点了点头,蒋中正站起身,他站在门口望着远方炮火连天。
蒋中正此战若败…功亏于溃…真难啊…
陈炯明直起身,他用手握住电话放在耳边,他看着桌上得几行字说道。
陈炯明孙先生已故,我仅代表个人情感而哀悼,赠挽联一副,仅寄哀思…惟英雄能活人杀人,功罪是非,自由千秋青史在,与故交一战再战,公仇私谊,全凭一寸赤心知。时至今日,分道扬镳,能与相识,仍感幸甚…政治观点之所不同,所成败,所对错,将由时间定…若无是非挂心头,茶楼对饮…共谈风。
陈炯明缓缓将电话扣了回去,他双手捧着那张白纸,一阵阵风将那巨大的白纸吹得不时泛起涟漪,哗啦哗啦…白纸一起一落,若隐若现的尽头闪过孙文的相框。
炮火炸起万层土浪,焦土上躺着横七竖八的尸体,一个士兵靠在土块中,头上缠着白布咬着牙神色痛苦,他身边靠着一个尸体,他侧过头望着身边的尸体用手轻轻一拍肩膀,他挤出笑将弹夹一推,转身对准冲上来的军队开着枪。
一个小小的身影靠在门口,她眼珠左右动着,听着屋里的争吵声,一个人站在灵台一旁,另一个人跪在灵台前,神情有些不屈,直勾勾瞪着台子上的蜡烛。
王升(中年)你能拥有武力没有错,可是武力是用来恐吓的吗?它不是用来让人畏惧你的,是让人信服你,依靠你,当你对一个弱于你的人展现不该有的傲气,这只会让你变得众叛亲离!你要学会让弱小的人信服你,不要对他们耀武扬威。
王成山侧过头望着王升,他呼出一口气一摇头,不耐烦地低下头。
王成山(青年)我都和他们说了,我是来保护他们的,是他们自己害怕,而且,没有人害怕你,你还有什么威信可言?
王升气不打一出来,他身体一屈双手一攥,压着声音喊道。
王升(中年)威信是吓出来的吗!你只是享受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你生在什么地方!做得了什么事!要是由着你自己的性子来就乱了!葚福所有镇子的百姓能爱戴你,你才能生存!恐吓!畏惧!只会生事!父亲说得什么你都忘了吗?我们家族之所以能做这些还能让人亲近靠得是这县长的位置?错!是我们不变的原则!
王升(中年)不以鸦片而玷污,尽你所能而帮衬!
王成山的手逐渐攥紧,他侧过头看了一眼王升,深吸一口气小声说道。
王成山(青年)做什么赚钱行当,还要用些伪善来维持…有什么必要?
门口的小孩皱了皱眉,她缓缓探出头来看着房间内的那两个人,只见王升抬起手中的拐杖打在王成山的后背上。
王升(中年)你在说什么胡话!
那个小孩听见啪得一声,她浑身一抖,王成山双手撑着地,他眼神透着凶狠瞪着地板,那个小孩缓缓迈开步走进屋内,王升皱了皱眉,侧过头看向门口那个小小的身影,他呼出一口气,一摇头拄着拐棍向着楼上走去。
那个小孩站在灵台一旁,她望着王成山的侧脸,王成山直起身,他不耐烦地一挥手,他眼睛无奈地一闭,一耸肩侧过头不看那个小孩。
王成山(青年)赶快找你爹去…
那个小孩后退几步,她转过身大步奔向楼,王成山重重叹了口气,他抬起手一砸地面,脚步声在房间内回荡。
那个小孩看着站在长廊尽头的王升,她一吸气大喊一声。
王断红(幼年)爹!
见王升无动于衷,王断红俯下身,双手撑着膝盖一遍一遍喊着。
王断红(幼年)爹!爹!
王升缓缓抬起手一擦眼眶,他一吸鼻子,侧过头看向身后,他露出一抹微笑拐棍靠在墙边。
王升(中年)哎…
王断红嘿嘿笑了出来,王升蹲下身伸开双臂笑着看着她,王断红直起身大步奔向长廊尽头,她张开双臂扑进王升怀里,王升笑着将她抱起,他侧过头抬起手用手指一蹭王断红脸颊。
王升(中年)去学堂学了什么啊,汉语课多吗?教你们的老师有什么话你印象深刻啊?跟你一块的学生跟你说过什么啊?你有没有不听话啊?哦…对了,爹还是不能接你,最近…这县里的事务太多了,过一阵子,一定送你去。
王断红看着王升,王升将她举得与他一边高,窗外不时传来一声声鸟鸣。
王断红(幼年)那一天过得极不平静,我也说不出来为什么,我总觉得那一晚过后我身边有什么东西消失了,或许我第一次看见父亲发那么大火,还把叔父打了…果不其然…我的预感对了,再睁眼时,镇子里的人对我而言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王断红(幼年)我迫切想知道一些答案,我感觉我活在一个移动的笼子里,尽管能看见与常人眼里无异的世界,可始终在被限制着什么。
王断红躺在床上,她望着起身准备走的王升,她直起身抬起手一把拽住王升的长褂,王升侧过头望着王断红,一阵阵风将窗帘吹起涟漪。
王断红(幼年)我们到底是什么人?我只是想知道一些让人心安的事情,如果不告诉我那些能确定我人生的东西,我该怎么生活?
王升笑着转过身,他双手撑着床看着王断红,他问道。
王升(中年)怎么了?
王断红看着王升的眼睛,她犹豫着,手缓缓松开,她露出一丝微笑摇了摇头,缓缓将手抽回躺在枕头上。
王断红(幼年)我说不出话,我开始想着或许有一天我会明白一切,父亲不说,许是有他的规划与想法。
王升拉着被子盖在王断红身上,他抬起手一摸王断红脑门便走了出去,他的脚步刚跨出门,神色变了,他叹了口气。
王升(中年)我看见她的眼睛透露出来一些复杂的东西,这似乎对我来说是一种灾难,她终将越懂越多,对事情的看法变得多样性,到那时,我该面对的是什么…
风呼啸着,黑暗的长廊两个尽头分别站着王断红和王升,一阵风铃声拂过,二人背对着彼此,神色都很犹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