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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哦，那可真浪漫。”戴维托着下巴感叹，大概是想到了自己还未萌芽就埋葬的初恋，他眼中露出几丝羡慕，“之后呢？你们在一起了？”
“嗯。”季舒卿点点头。
假期结束的两周前，宋寒州向她表白了。
整洁优雅的餐厅、娇艳欲滴的鲜花、精致昂贵的礼物，还有打扮得正式得体的宋寒州。
季舒卿没有不接受的理由，尽管她并不太理解爱情，但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对宋寒州有着区别于其他异性的心动，她是喜欢他的，也想让自己和他的关系变得更亲密。
两个人确定了恋爱关系，他们彼此都是对方的初恋，对这段感情很重视，所以很快把对方介绍给了自己的朋友，俊男美女的搭配养眼极了，大家当然纷纷送上祝福，更有人开玩笑说要参加他们的婚礼。
可这场恋情不到半年就结束了。
季舒卿自觉他们最开始的相处是和谐的，虽然他们不在同一所学校，但也离得很近，他们每天下午结束课程后都会在一起，去周围的商业街逛逛、去看看电影、去他们都喜欢的饭馆吃饭。
可宋寒州还是觉得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太少了。
在他多次提出周末要出去约会但季舒卿都因为兼职没时间时，她辞去了这份工作。
宋寒州无疑是开心的，之后就在每个周的周末带她去玩。
他们去得大都是博物馆、美术馆、画廊、歌剧院等地方，季舒卿很喜欢，因为这样的行程不需要耗费太多体力，内容也让她感兴趣。
她一开始很享受，之后才慢慢发现他们的约会总是宋寒州在迁就她。
季舒卿很过意不去，心中渐渐开始计较两人的得失、比较两个人的付出。
比如在时间方面。
她的下课时间点比宋寒州晚二十分钟，所以他们每次见面都是他来她的学校找她，见面结束也坚持把她送回宿舍楼。包括她在兼职期间也是这样。
比如在用心方面。
宋寒州清楚她的喜好，知道她喜欢吃辣的，就带她去吃符合口味的餐厅。知道她喜欢看电影，就送了她《电影通史》、《电影海报艺术典藏》之类的书籍。知道她不喜欢下雨天，所以不经常在这种天气约她出去。
又比如在金钱方面。
宋寒州的家庭条件很好，他自身成绩优秀也获得了高额的奖学金，所以他承担了绝大部分两人的共同花销，那些高档场合的消费是十分高昂的，季家破产前的季舒卿很清楚这一点。
或许是她的消费观念还没有转变回来；或许是因为宋寒州的纵容让她得意忘形；又或许是她羞于面对自己的窘迫，自我催眠一样的沉浸在宋寒州给她构建的美好梦境中，仿佛她还是那个被家人宠爱、被周围所有人捧着的小公主。
‘大彻大悟’往往发生在一瞬间，季舒卿觉得自己做错了，她的付出应该跟宋寒州一样多才对。
那时候还有一个月就是宋寒州的生日，季舒卿想送他一份符合他心意的昂贵礼物，所以她重新找了兼职，两人周末没能再约会，就连非周末也不怎么见面，因为她忙着向各个公众号投稿想赚要点稿费。
但她没有把这些事告诉宋寒州，她认为生日惊喜就是得保密才行。
不知情的宋寒州当然郁闷又生气，所以哪怕他在生日那天收到了季舒卿送她的生日礼物——一套全新的贵牌潜水设备时也没有多么高兴。
在他看来，两个人一起相处的时光比这套潜水设备的价值高多了，不过这些话当然是不能说出口的，那样会让季舒卿伤心。
那时的季舒卿察言观色的能力还不怎么强，所以并没有察觉到宋寒州的郁闷，反而很满意自己这段时间的努力，并且生日结束后的她也停止了兼职，重新拿时间来陪伴宋寒州，不过他们不怎么去之前那些需要高消费的场合了。
或者说每次宋寒州提出要去的时候季舒卿都会用各种理由拒绝，除此之外，她也多次拒绝了宋寒州来她的学校接送她，拒绝他频繁的请她吃饭、给她送高价的礼物等。
季舒卿变得比之前辛苦，但她认为这是应该的，这只是她本该做到的付出。
可是约会氛围却开始有些变味，并不像以前那样轻松愉快了，但她仍觉得这才是正确的，他们都只是还没有适应而已。
“再之后呢？你们只是因为这些事就分手了吗？”戴维皱着眉头焦急的问。
在他看来，季舒卿和宋寒州目前遇到的并不是什么大问题，两人只是在恋爱观念上产生了分歧，只要敞开话题好好聊一下就可以解决，没有必要分手。
“并不完全因为这些事。”
但这些事情也确实是他们产生疏远的开端，不过两人真正的分手时间是在大二下学期。
那些变了味道的约会就像一块完整的玻璃上出现了裂痕，或许它还没有支离破碎，但那些裂痕也指挥越来越大、越来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