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风水师

奇针八法风水有异相面观气窥探内情(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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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接前文,魏宝山发现杜拉尔。果果大半夜的竟然失踪了,当时大吃一惊,暗叫一声不好,赶紧回自己屋里叫醒了马伯通。马伯通睡眼朦胧,打着哈欠问魏宝山什么事,深更半夜不睡觉,哪儿那么多精神头。魏宝山咽了口唾沫,拍了拍马伯通:“师叔,你醒醒吧!神婆子不见了!”“谁?”“果果!屋里人没了!”魏宝山赶紧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马伯通激灵灵打了个冷颤,一下子就精神了,皱着眉头想了想,抬头道:“八成是碰上采花大盗了!”“啊?不会吧?那怎么办?”魏宝山一听,顿时急了。马伯通拉着魏宝山回到了杜拉尔。果果的房间,提鼻子闻了闻,然后仔细打量了一阵屋里的摆设,用手翻了翻床上的东西,摇了摇头,咧着嘴冲魏宝山道:“宝山啊,瞅着不像啊!这屋里没有烟的香味儿。你再瞅瞅,连衣服和鞋都不见了,不像是被掳走的,真要是碰上采花贼,大被一卷就给抱走了,咋还能让她穿上衣服和鞋呢?”“哦?”魏宝山看了看床下,点了点头:“师叔,说的倒是啊,你的意思是说,她是自己出去的?”马伯通点了点头,突然眼珠子一瞪,拍了拍脑袋:“宝山啊,别费劲了,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见魏宝山不解,马伯通用手指了指床上的包裹,让魏宝山好好看看,是不是少了什么东西。魏宝山闻言,用手摸了摸,果然杜拉尔果果的包裹小了一大圈,打开后看了看,那身萨满神衣竟然不见了。马伯通捻着胡子笑了笑:“这丫头估计是找白天那小子报仇去了!”“啥?报仇?她怎么报仇?”“哼!你记不记得当时,那小子被打趴下后,她还特意用手指蘸了蘸血,笑话了人家一顿?”魏宝山点了点头,有些恍然大悟了:“师叔,你是说,神婆是故意要沾上那小子的血?”马伯通耸了耸肩,让魏宝山别急,就在这屋里坐等。话说回来,那丫头哪那么容易被掳,神一阵,鬼一阵的,她不惹人就是好的了,谁敢没事招惹她,纯是活得不耐烦了。爷俩关了灯,坐在屋里小声说着话,就是个死等。半个时辰后,果然院子里传来细微的脚步声。“嗯?”魏宝山和马伯通登时就把身子坐直了,谁也没吱声,黑暗中死死地盯着门口。“吱嘎!”房门被推开了,一道人影闪身飘了进来,随即用身子把门倚住了。黑暗中,就听到很重的呼吸声,看样子是累得够戗。喘了好一阵粗气后,突然屋子里就静了下来,就听到对方有些惊慌地问道:“谁?谁在屋里?”魏宝山打亮火折子,把桌子上的油灯点亮了。进来这人果然是杜拉尔。果果,她也没想到屋子里会有人,吓了一大跳,等看清是魏宝山和马伯通后,顿时大吃一惊,瞪着眼睛看了看魏宝山和马伯通:“你们?你们怎么会在这儿?”“你去哪儿了?”魏宝山直接问道。“呃?我我”杜拉尔。果果结巴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话来。马伯通站起身来,看着一衣萨满衣的杜拉尔。果果道:“丫头,你是不是去找那小子去了?”杜拉尔。果果见瞒不住了,把头一扬:“是啊,我是找他去了!谁让他说话不客气来着,不收拾收拾他,我气不过!”马伯通看了一眼魏宝山,摊了摊手,意思很明显,就是这么一回事。不过没等魏宝山说话,杜拉尔。果果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赶紧说道:“先别说这事儿,我刚才发现一件事,有些奇怪!”“什么事?”“我本来只是想耍耍那个臭小子,不过等我用摄魂术寻找他时,发现这个人的命魂竟然十分微弱,根本没办法摄到。”“那是什么意思?”“意思就是说,这个人要么是将死之人,要么就是个死人。可是好端端的一个人,不可能是死人,可也不像要死的样子啊?”杜拉尔。果果有些疑惑。“要死之人?不可能!虽说那人驿马位赤红,边地削陷,是个短命鬼,可也不至于死得这么快!”马伯通脑袋摇得像是拨ng鼓一样,一百个不相信。魏宝山抬头看了看杜拉尔。果果:“神婆子,你知不知道那小伙子在哪儿住?”杜拉尔。果果突然瞪圆了眼睛,冲着魏宝山扬了扬拳头,魏宝山这才意识到说走嘴了,赶紧改口,杜拉尔。果果这才罢休。告诉魏宝山,那个人就住在前街西头的一处临街大院里,前脸儿好像是间店铺,后院挺大的,天太黑也没怎么看清楚。一夜无话。丁老鬼交出玉魍像马游击欲盗金祖陵掌柜二次相请,马伯通倒也没客气,掀开门帘,迈步进了后院。重新落座之后,掌柜的盯着马伯通几人看了看,最后点了点头:“马爷,刚才的话只说到一半,在下愿闻其详。”马伯通喝了口水,瞥了一眼掌柜的:“还没请教,掌柜的贵姓?”“免贵姓丁,江湖上的朋友都叫我丁老鬼。”“哦!”马伯通点了点头,抬头看了一眼丁老鬼,晃着脑袋道:“咱们水贼过河,就甭使狗刨了。我见丁爷气色有异,显然是阴气入体,是不是最近去了一些特殊的地方或是接触到了一些特殊的玩意儿呢?”丁老鬼直愣愣地盯着马伯通,看了半天,一声没吭。马伯通偷偷地冲魏宝山打了个眼色,魏宝山心里明白,师叔这是要我再给煽煽风,略一思忖,清了清嗓子,对丁老鬼说道:“丁爷,恕我直言。贵宅如今内气不清,外气不明。生气渺渺无无,死气凝实盘踞,如若不及时调整,恐怕宅内会不得安宁。”“哦?小兄弟这话是什么意思?”丁老鬼明显有些怒意。魏宝山盯着丁老鬼道:“刚才我进院中,见西北角死气沉沉,黑气冲天,如烟如絮,若我说得不错,想必那里有点儿特殊的东西。西北为乾,五行属金,金气本为白色氤氲之泽,如今却被染成墨色,可见金气被泄,气场失衡。五行之中,金生水,水泄金气,想必此物必是从水中所得。乾卦作为一家之主的本命位,此位受制,我想丁爷的身体恐怕很不舒服吧?是不是最近胸口经常发闷,喘气又有些发堵,感觉上不来气,尤其是夜半亥时至子时之间,阴阳交替之时,发作得最为厉害呢?”这几句话一撂地,丁老鬼的脸瞬时就变了颜色,张着大嘴,目瞪口呆:“啊?你怎么知道?你们到底是谁?”“丁爷,我们不是说了嘛,我们就是过路的。但是江湖本为一家,一笔写不出两个绿林来,既然撞上了,总不能见死不救,袖手旁观,这才提醒一二。对也好,错也罢,既然说完了,我们就走了!”马伯通那是江湖老油子,要是能长尾巴,恐怕连尾巴尖儿都白了,深谐欲擒故纵的道理。果然,他这么一说,丁老鬼坐不住了,赶紧起身拦住众人,一个劲儿地点头说好话,就差给跪下磕几个头了:“各位请留步!恕我眼拙,大人不计小人过,各位千万别和我一般见识!”说到这儿,扭头冲着魏宝山抱了抱拳:“不知小兄弟贵姓啊?”“客气了,免贵姓魏。”“哦,那我就托个大,叫你一声魏老弟吧!刚才老弟所言一句不假,最近家里的确是怪事连连,我这身体也是每况愈下。听老弟刚才一席话,我就知道几位是当世少有的奇人,遇高人不能交臂失之,还恳望几位能指点一二。”马伯通笑着点了点头,瞥了瞥丁老鬼,道:“丁爷说得哪里话,江湖人管江湖事,既然都撞上了,哪有不管之理?事不宜迟,还是带我们先看看到底是什么异物,我们也好想想对策。”丁老鬼连连点头,赶紧前边引路,穿弄堂,过院门,转到了西北角的库房前,取出钥匙,打开大门后,带着几人进了屋里。日上正中,阳光正烈,刚一进门,几个人不约而同地打了一个冷战。屋子里就像是冰窖一般,冷得出奇,刚一开门,平地就刮起一股旋风,围着屋子转了几圈,顺着打开的房门冲了出去。丁老鬼指着仓库一角的一只大号木箱子咧了咧嘴,告诉众人,东西就在那里面。掀开木箱子,里面是尊三尺多长,一尺多粗的玉石雕像。雕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怪物,方头大耳,头生双角,圆目怒睁,看着极为凶恶。石雕的表面似乎还挂着一层水气,看起来潮乎乎的。这玩意儿看着像狗不是狗,像狮子不是狮子,谁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别人不认识,魏宝山却认得,这东西正是异兽“魍象”据说,魍象是一种远古凶兽,专喜食死人肝脑,暴戾凶残,一般都生长在墓穴之中,古人为了防止此怪作乱,一般下葬时,都会在墓中同时埋下镇墓兽“方相”以克制此物,保死者平安。像这种阴邪之物避之唯恐不及,谁会闲着无聊弄这个东西呢?魏宝山看了一阵,扭回头问丁老鬼:“我说丁爷,这东西您是打哪儿弄回来的?”丁老鬼看了看面前几人,稍稍犹豫了一下,随即开口道:“实不相瞒,这是我一个朋友送给我的,据说是在山里弄出来的。我也不认识这是什么东西,也没当回事就放在了这儿。小兄弟,你是说这东西不吉利?”魏宝山点了点头,告诉丁老鬼,不仅是不吉利,而且是相当晦气。这东西本来就是阴邪之物,又长期浸在水中,阴邪至极,浑身阴气缭绕,莫说是放在住家,就算是扔在坟地上,都会扰得先人死后不得安宁。弄这东西的,肯定没抱什么好心思,没准就是一些心术不正之人弄下的,专门破坏风水,坑人家用的勾当。丁老鬼皱了皱眉,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赶紧问魏宝山怎么办,要不然就把东西干脆扔了得了,一了百了。魏宝山摇了摇头:“丁爷,要是有那么简单就好了。此物放在这里最少也有七天了,这种东西你还别不信,别看是石头一块,但是可邪门得很,不是我诓你,现在就试验给你看看。”说罢,让马伯通和丁老鬼搭了一把手,把东西从木箱子里提了出来,然后放在了屋地上,扭回身让丁老鬼去捉一只活公鸡回来。丁老鬼也没多问,快步退出了库房。屋里只剩下魏宝山他们三个人了,马伯通赶紧小声问魏宝山:“我说宝山,你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到底是真是假啊?可别玩大了,把咱爷们自己玩进去啊!”魏宝山笑了笑,让马伯通不用担心,他心里有数。杜拉尔。果果有些好奇地问马伯通:“老爷子,你咋知道这丁老鬼不是做正当生意的呢?看你说得一套一套的,你以前不会是绿林大盗吧?”马伯通一瞪眼睛:“你这丫头,这话说的,咱爷们咋能是那种人啊!咱这叫相术!相术懂不?就是观人面,知人心;察其言,晓其行。你以为老头子是顺口胡诌啊?这里面的学问深了去了,说了你也不懂!”杜拉尔。果果头一扬,一副打死也不信的表情。马伯通小眼珠转了转,嘿嘿笑了笑,低声告诉杜拉尔。果果,其实这事儿说出来就没意思了。刚才他发现丁老鬼的手指短粗,皮肤又黑又糙,根本不是做掌柜的料儿。看那一双手,就是干活的人,哪有掌柜的干粗活的?肯定是暗地里还有别的勾当,这故衣行只不过是遮人耳目的东西,摆摆样子罢了。正说着话,就听到院中传来脚步声,大伙赶紧闭口缄舌,不再言语了。“吱嘎”一声,门被推开了,丁老鬼挥手让小伙计把公鸡放下,就让小伙计先出去了。丁老鬼一脸苦笑,冲着魏宝山点了点头,就站到了一旁。魏宝山拎起地上的这只大公鸡看了看,点了点头,让马伯通帮忙把这只鸡弄死,但是不能见血。马伯通转了转眼珠,点了点头,走到近前,单手拧住两只翅膀,另一只手把鸡脖子用力往后一拧,这只公鸡当时就咽了气了。这一手干净利索,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这手绝活马伯通是打哪儿学的呢?这话说起来还是和当初三贤观的那两位叫花子观主学到的本事,虽说这么多年很少使用,但是这一出手,仍然干净利落,一看就是在这上面下过功夫。

魏宝山把这只死公鸡放到了那尊刚才雕像旁边,冲众人摆了摆手,让大伙都先出去一阵,半个时辰后再回来。众人退出库房,丁老鬼差人搬来几把椅子,在门口坐着喝茶,等时间。半个时辰后,众人再次进入库房。屋子里还是先前离开时的样子,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魏宝山缓步走上前去,看了一眼那只死鸡,顺手捡起一根棍子,轻轻地拨了拨鸡尸。也没见他用多大的力气,可是那只死鸡竟然像是煮烂了一样,用棍子轻轻一碰就散了花,让人吃惊的是,竟然一滴血也没有,反而滚出一团团黑糊糊的东西来。众惊失色,仔细看了看,顿时目瞪口呆。这一团团黑糊糊的东西非是旁物,而是一团团的蛆虫!公鸡刚死半个时辰,体内竟然生满了蛆虫,这事儿实在是太邪门了!丁老鬼吓得脑门子上的汗都滴成串了。半个时辰就让一只鸡体内生蛆,这玩意儿摆在自己家差不多七天了,自己这肚子里该不会是长蛆了吧?想到这儿,吓得丁老鬼差点就要给魏宝山跪下了,也不叫“小兄弟”了,一口一个“高人”的叫着,让魏宝山想想办法,救救他们全家。魏宝山让丁老鬼先把这只死鸡处理掉,找个地方,把鸡烧成灰后,再深埋地下,千万别直接埋,要不然,祸害无穷。丁老鬼二话没说,赶紧差人去办了。重新回到堂屋坐下来,丁老鬼的两条腿都打哆嗦了。马伯通在旁边看得清楚,眼珠一转,冲着丁老鬼道:“我说丁爷,到了现在,你也知道我们不是诓你了吧?”“那是,那是,各位的大恩大德,来世就是做牛做马也报答不完!”“咳,别说下辈子了,这辈子的事儿你得说明白,要不然,神仙也救不了你!”丁老鬼连连点头,也不隐瞒,一五一十地把自己的根底全盘端了出来。等他说完后,在座的几个人嘴上不说,心里没有一个不骂他的,像他这种缺德带冒烟的人,死了也活该!说起这个丁老鬼,确实也不是什么好鸟。丁老鬼原名叫丁癸山,祖籍山西,本就是个盗墓贼,出身于盗墓世家,从小就跟着叔叔、大伯打洞盗墓,说白了,就是长在贼窝里。盗墓这一行干的就是没本儿的买卖,命就是本钱。在他十六岁那年,他三叔、大伯还有自己的亲爹在一次翻窑时,墓穴坍塌,都被活埋了。自幼他就不知道娘是谁,老头子一死,他也就成了孤儿了。书中代言,在四川巴蜀这一带都把盗墓称为“翻窑”又把墓中有暗器机关或是毒烟、流沙一类埋伏的墓穴称为“火窑”;如果墓里已被洗劫一空,让人捷足先登,只是座空墓的则称为“水窑”;皇帝或是皇后的墓叫“黄窑”;王官大臣或是封疆大吏的墓叫“红窑”;墓里穷得叮当直响,没啥值钱东西的叫做“白窑”丁老鬼独走江湖的这十几年间,交了两个狐朋狗友,一个叫铜金刚,一个叫铁罗汉。这三个人臭味相投,挺对心思,一拍即合。山西大同府一带有一个很有名的盗墓贼,人称马游击。马游击姓甚名谁,无人知晓,只知道以前从过军,打过仗,死人堆里打过滚,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就逃了回来,干起了盗墓的勾当。因为这人胆子大,重江湖义气,为人十分仗义,所以江湖上口碑还不错,在这盗墓一行里也颇有些威望。一个月前,马游击亲自“支锅”广发英雄帖,打算捞票大的。丁老鬼这哥仨正闲着没事,听到信儿后赶紧就奔去了。事后听马游击说才知道,这次支锅挑的可是个“黄窑”是大金国的皇陵,绝对正儿八经的肥肉一块。之所以选择对此墓下手,是因为金代墓葬大多为中圆形或方形单室砖墓,一挖到底,不像别的朝代那么繁琐。而且金代多厚葬,随葬物中明器众多,不仅有堆成山的金银器或是玉器,也有精美名窑瓷器,名副其实的皮薄大馅。最主要的一个原因,马游击也不知道从哪儿打听出来的,据说在这座墓里,不仅金银珠宝无数,还有一件极特殊的宝贝,名叫“火綄氅”说起这火綄氅,据说是用火綄布剪裁而成。话说这火綄布只产于西域,与普通布匹不同,此种布乃是用西域特有一种称为火綄鸟的羽毛编织而成的。此布轻若鸿毛,入水不湿,火烧不破,极为御寒,是名副其实的无价之宝。据史料记载,在汉代时,西域曾进贡给朝廷一次,后来就再也没有再出现过。到了三国曹魏初年,魏文帝认为火的性质暴烈,不可能包含生物生长的气息,并在他的著作典论里明确记述:火綄布是不可能存在的。等到魏明帝即位后,把典论发扬光大,刊刻在了石碑上,竖在了太庙大门和太学里,同石经并存,奉为经典。要说事儿就是这样,放屁吹灭灯,就是巧了!这边刚刚立碑,西域派人竟然再次送来了火綄布制成的袈裟。魏明帝大窘,赶紧派人把碑刻中关于火綄布的论述全都铲除了,当时引为笑谈。据马游击说,女真人完颜阿骨打当初在攻打大辽时,曾经缴获过一匹火綄布,后来便赏赐给手下的大将军阿切可脱脱。阿切可脱脱获赏此布后,便命人制成了一件斗篷,称为“火綄氅”据说就算是三九天,哪怕是大雪纷飞,滴水成冰,赤着身子披上它都不会觉得寒冷。这件东西后来就传到了此人手上,死后便随其一同下葬了。这种事本来就是子虚乌有的事情,但是马游击却深信不疑,认准了墓里有宝贝,这才要挖坟掘墓,盗宝火綄氅。水井铁索坠玉像墓里白布裹死尸江湖人讲道义,这种支锅拉伙,什么事都得听支锅人的吩咐,任你有天大的本事,也得乖乖地听话。无论是入墓还是打洞,抑或是最后坐地分赃,支锅人说什么就是什么,谁也不能顶嘴。除了丁老鬼他们三个人,马游击还带了一个帮手,个子挺高,人也壮实,陕北汉子,都叫他“大个子”看那身板就是有两下子,跟着马游击多年了,鞍前马后,出生入死,很受马游击器重。将军墓就在赫图阿拉城城北的大山里,凭着马游击手上的残卷地图,一行五人穿林越岭,昼伏夜行,在深山里转了四五天,最后总算找到了当初被称为“盘龙谷”的地方。据说当年的墓就葬在盘龙谷里,大伙本以为到了地方就开始挖墓,没想到,所谓的盘龙谷竟然是一道纵伸极长的峡谷,南北足有十余里长,一时都傻了眼了。这道山谷东西两侧高山耸立,谷内杂草没顶,脚下藤蔓绕膝,莫说找墓,连土都看不见,要在这十余里长的山谷内找一座几百年前的古墓,比大海捞针都难。在马游击的带领下,几个人沿着盘龙谷一路南行,边走边看。四周丛林密布,遮天蔽日,分不清早晚,一整天下来也走不出多远。连续找了三四天,大伙可都有些扛不住了。要说吃不好、睡不好也行,这里面蚊虫铺天盖地,几天下来,咬得众人浑身都是红包,足足肿了一圈,再加上天天钻草稞子,空气也不流通,到最后,走路都打晃,头重脚轻,陆续开始发烧发热了。马游击嘴上不说,可也没好得了哪儿去。他抽着大鼻涕,也是硬撑着,带着大伙满山谷乱窜,转眼又过去了将近一个星期,仍然是毫无头绪。照这样下去,顶多还能撑上三两天,要是再找不到将军墓,这次也只能无功而返,卷铺盖下山了,要不然这伙人非得死在这山里面不可。一晃到了盘龙葬欲化龙升天烂龙肠破风水龙气大个子生猛,上来了浑劲,伸手就把死者肚子上的那块白布给拽了下来。白布早就糟朽不堪,用手轻轻这么一拉,就像是蜘蛛网一样,一下子就支离破碎了,成了丝线状。透过丝线,竟然露出一团黑糊糊的东西,大个子壮着胆子把白布又往下拽了拽,这才看清,那黑乎乎的不是别的,竟然是条碗口粗细的大蛇,盘在死人的腰上,足足绕了三圈,蛇头钻进了肚子里,看不见了。而肚脐周围的皮肤上竟然生出一屋透明的鳞片,大小如指甲,如鱼鳞一般,一片挨着一片,密密匝匝。谁也没料到这白布底下竟然是这个样子,都惊愕万分,就连见多识广的马游击也是丈二和尚,有点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眼见这死主儿并没啥别的动静,总不能这么灰溜溜地就跑了,传出去,以后在这行里恐怕是没法再混了,壮着胆子走过去,伸手就把那白布整个给扯了下来。白布被扯下来之后,马游击这才看清,身上的那条大蛇显然已经和那死尸长在了一起,都陷进了肉里。挨着蛇皮的部分,尸体肚子的一圈都已经长出来了鳞片,密密匝匝地好几圈,这种诡异的情形根本无法用语言形容,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看着肚皮上缠着的那条黑蛇,所有人都呆若木鸡,像是一尊尊泥塑菩萨一样,动都不会动了。丁老鬼在旁边看得清楚,壮着胆子用刀尖挑下了一片鳞片,凑近后看了看,当时吓得手一松,刀都掉在了地上。马游击一见,赶紧催问丁老鬼,到底知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丁老鬼擦了擦满头的冷汗,指着尸体的肚子颤声道:“马爷,我也看不大好,这个恕我妄言,我瞅着这死鬼好像是要变龙了!这好像是奇葬八法中的‘盘龙葬’,那条大蛇应该是‘龙引’,就是在人刚咽气还没凉透时就把蛇缠在腰上,让蛇咬住肚脐眼,钻进肚子里,利用蛇毒镇住尸体,使之不烂,活血活肉,久而久之,会和尸身长成一体,所以这人身上才会长出‘龙鳞’。你们看那鳞片都是逆着生的,这明显就是龙的逆鳞,好像是要化龙飞升了!”“啥?变成龙?”众人一听,立时一阵大乱。丁老鬼的话掷地有声,不容置疑,要是放在以前,谁也不相信这世上还有这么邪性的事,但是眼下这情形,活生生的就在面前,谁都不得得不信了。马游击看了看棺材里的死尸,赶紧问丁老鬼有没有什么处理的办法。丁老鬼指了指手上的马灯,说是放火烧棺,一了百了。这好像是一种邪术,邪门得很,真要是耽误久了,出什么事,他也不知道。说话间眼睁睁地看着尸体的肚皮又似乎轻轻的动了一下,分不清是尸体没死还是大蛇没死,在这节骨眼上,大家都慌了手脚,丁老鬼就要放火。马游击赶紧一把拉住了丁老鬼,伸脖子往里看了看,还是有点舍不得里面的宝贝,不由分说,自己一哈腰,把那尸体推到了一边,双手在其身底下摸了起来,显然不死心,在翻找那件“火綄氅”尸体底下铺着一尺来厚的云母石,垫着厚厚的一层白玉璧,马游击在身下摸了半天,果然摸到一件入手奇寒的物件,心里大喜,一把就给抓了起来。借着灯光一看,吓得旁边几个人都是直咧嘴,脸色都绿了。这哪是什么火綄氅,分明就是一张人皮。看着棺里肤白肉嫩的那具尸体,这些人心里都有点发毛,怪不得瞅着皮肤这么有弹性,像是刚死不久似的,原来死后竟然像是蛇一样在不停地蜕皮。丁老鬼吓得牙齿直打战,冲马游击大喊,让马游击赶紧扔了手里的东西,放火烧棺。就在这一迟疑的工夫,突然就见马游击的身体一怔,全身开始痉挛起来,一把扯去了身上的衣服,双手胡乱地在身上抓挠着,五官扭曲,脸上的表情极为痛苦。这一突发变故,旁边的几个人一时手慌脚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大个子在旁边一见不对,赶紧过去扶住马游击,不迭声地问他怎么了。马游击呲牙咧嘴,惨叫声不绝于耳,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肚子,早就说不出来话来。借着灯光,丁老鬼他们看得真真切切,就见马游击的肚脐眼附近竟然长出了一层细密透明的鳞片,都是从肉里生生地钻了出来,却是一滴血也没出。丁老鬼赶紧冲大个子直喊,让他赶紧松开马游击,小心惹祸上身。就在这时,马游击肚子突然胀了起来,眨眼间就胀得像是个待产的孕妇似的,肚子圆鼓鼓的,撑得肉皮越来越薄,都有几乎透明了。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肚皮上的皮肉竟然开始一片一片的往下掉,像是蜕皮似的,顷刻之间,肚子上的皮肉全都脱落了,只剩下一层紫红色的皮膜包着肋骨和内脏,吓得大个子赶紧松开了马游击,张着大嘴,呆若木鸡。马游击自己看了看自己的肚子,一脸茫然,似乎肚子不是自己的,一点痛苦的感觉都没有,抬头看了看众人,刚要说话,喉咙就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卡住了似的,双手紧紧地摸着自己的脖了,脸憋得通红,好像有些喘不上来气了。而肚皮眨眼间就变成了紫褐色,又由紫褐色很快地变成了黑色,看得旁边这几个人都是头皮发麻。马游击绝望地看了看自己的肚子,斜眼看了看大个子,冲大个子比划了个手势,让大个子开枪。大个子晃了晃脑袋,早就吓傻了,根本想不起来开枪。这一耽误的工夫,形势突变,就见马游击的肚皮开始不断地拱起很多小包,一个接着一个,此起彼消,开始还是几个,后来变得越来越多,这些不断拱起又消失的小包起伏的速度越来越快,好像是体内有什么东西在不停地钻来钻去,数量之多,无法想像。还没等这些人说话,就见马游击凄厉地尖吼了一声,然后双手用力的一挠自己的肚子,竟然一下子挠破自己的肚子,看着自己肚子上的窟窿,马游击两眼一翻,栽倒在了地上。顺着肚子的窟窿开始源源不断地往外钻出很多条黑色的小蛇,一团一团的小黑蛇相互缠绕着从肚子里滚了出来,很快就爬满了马游击的全身,熙熙攘攘地把马游击整个人都给团团地包上了。这些小蛇还没有筷子长,小手指粗细,无穷无尽,越来越多,眼瞅着马游击的皮肉一点一点地凹陷了下去,不到一分钟,就只剩下了一具干巴巴的骨头架子,连个肉丝都没剩下。丁老鬼一见不妙,赶紧挥手让大伙快跑,可就在这时,就见大个子全身像是筛糠一样抖个不停,脸上青筋暴露,眼珠子瞪得都差点从眼眶里掉了出来,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这才发现手背上竟然也开始鼓起包来,频率越来越快,不断地拱起又快速地消失,看着眼前马游击的死状,大个子也意识到自己凶多吉少,眼珠子一瞪,伸手抽出短刀,手起刀落,一道血剑射出,左手齐腕掉在了地上,从手臂里开始不断往外钻出一团一团的小黑蛇,显然已经是来不及了。大个子看着断臂上不断拱来拱去的这些小黑蛇,吓得是魂飞魄散,赶紧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左手一拉,把衣服扯了下去。果然,肚子也开始一起一伏的跳动起来,大个子看了一眼丁老鬼他们几个人,摇了摇头,冲丁老鬼他们喊了一声“快跑”后,抽出火枪,对准自己的脑袋就扣下了扳机。一声枪响之后,脑袋当时就掀去了半个脑壳,扑通一声,栽倒在了地上。眨眼之间就死了三个人,这墓里实在凶险。丁老鬼此时也是后悔不迭,就在这一愣神的工夫,地上的那些小黑蛇就动了起来,虽然个头不大,但是爬得速度极快,奔着丁老鬼和铁罗汉就爬了过来,眼瞅着就到了脚下。丁老鬼吓得一晃脑袋,看了一眼铁罗汉,脱下衣服卷了卷,点着后就扔了过去,立时棺材里火光冲天,映得整间墓室一刹那亮如白昼。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墓顶正中挂着的那面青铜镜竟然“啪”的一声掉了下来,重重摔在地上。就在镜子落地的同时,墓室穹顶开始一阵“咔咔”作响“扑簌、扑簌”地直往下掉土,看样子就要坍塌了。放完火后,丁老鬼大喊了一声,赶紧招呼铁罗汉快跑,正跑着,就听后面“轰”的一声巨响,整个墓室就塌了下来,铁罗汉连吭都没吭出一声,就被埋在了底下。要不是丁老鬼跑得快,哪怕慢上一秒,估计也得被活活地砸成肉饼。等他爬回地面上,总算是长出了一口气。刚刚还是五个人有说有笑,现在活着的就剩下自己了,劫后余生,却没有半点儿兴奋,坐在地上喘了半天气,最后站起身来,决定下山。刚走出没几步,丁老鬼突然想起先前找到的那尊玉石像来,赶紧又返回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这才把这尊玉石像搬到了家中。说完这些事后,魏宝山心里大惊。别的不说,那盘龙葬可是风水中奇葬八法之一,可速发,一旦化龙,后代子孙则坐拥天下,千秋万代。谁会用这种葬法呢?大金国的皇陵,究竟葬的是哪位呢?再说,好好的盘龙葬怎么会弄出这么多黑蛇来呢?蛇白为龙,蛇黑为虫,显然是风水恶地,这才使龙化为了虫。啊!魏宝山猛然间恍然大悟,看来这尊玉魍像肯定是有人故意弄下的,目的就是破掉此处的龙气。真要是这样,挖井落石的这个人可极不简单。破风水的方法多不胜数,最常见的方法大多是断地脉,挖掉风水峦头,改变地势地貌,从而改变风水吉凶。当年刘伯温奉朱元璋之命,大破天下龙脉风水之时,用得最多的就是这种方法,斩草除根,不知道挖穿了多少山脉,铲平了多少山头。然而在风水秘术中,却记载着九种特殊的手段,相比较穿山铲岭,手段更隐蔽,更适合单兵作业。这九种手段称为“屠龙九式”分别为:刺龙喉、砍龙头、断龙脚、束龙角、剜龙眼、拔龙须、铲龙鳞、烂龙肠、锁龙尾。如:“砍龙头”就是找准龙脉的走势,判断“龙头”所在的山头,然后垂直于来龙方向,挖一道深沟,长九丈九,宽三尺三,深三尺三,即可砍断龙头,破掉风水;“刺龙喉”就是在“龙喉”部位垂直向下挖洞,洞深一丈九,将里面填满鹅卵石,即可截断风水地脉;而“烂龙肠”就是在龙腹部位,找到结穴之点,穿孔打井,出水后,放入水下极凶极恶之物,就可以让整条龙脉很快地瘫痪,泄掉龙气。照丁老鬼的说法,那里肯定是被人动过手脚,用的正是“烂龙肠”的方法泄掉的龙气。但是从墓中尸变的情形来看,显然风水被破的时间并不太长,也就是最近才发生的事。隔了几百年了,谁还会有心情破这古墓风水呢?难道是明廷钦天监的那些人?真要是他们的话,会不会是也为了定国龙珠而来,找到那里后,发现那里龙气充溢,这才施法破了那里的风水呢?如此说来,难不成那座墓会是觉昌安的墓穴?不管怎样,既然国师府的人也出现了,这件事就不能小觑。反正此次前来也是没什么线索,不如顺藤摸瓜,总好过闭眼乱碰,满山乱转的强。丁老鬼见魏宝山低头不语,脸上阴晴不定,可吓坏了,脸都变色了,赶紧问魏宝山是不是有什么难处?还有没有什么办法?魏宝山看了看丁老鬼,计上心来,叹了口气:“唉!解铃还须系铃人。要想了却此事,必须物归原地,还得丁爷辛苦一趟了。”丁老鬼想都没想,赶紧点头称是,同意带路,点头哈腰地一个劲儿地说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