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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对弟弟的偏爱从我的名字是顺男就可见一斑。
奇妙的是我并没有想过改名字,因为当你有权势的时候人就不会再惦记你的名字,而是将注意力放在你的权利上。这是我在小学第一次获选班长时知道的事情,而我的同学在我成为班长后称我弟弟为班长弟弟,我终于不再需要当一个别人口中的姐姐。
现在他们直接叫我“总”,于是名字就变得无所谓了。
而所谓父母的偏爱更是一种强权,个人的意志变得毫无意义,只是沦为一个姐姐的符号,一个帮助弟弟、让他一生顺遂的好姐姐。
我的弟弟现在是一只吃喝拉撒都需要别人掌管的畜牲。那我作为一个好姐姐能怎么帮他?
替他擦了地,然后就像他可能遇到过的人一样骂他一句脏狗吗?
我蹲下来难得去直视他的脸。他坐在自己的排泄物里一动不动,只是咬着自己的袖子。
他不是啃咬,只是咬着,比起咬更像是需要什么东西来堵住自己喉咙里的声音。隐约能听到一点抽吸的声音。
但是等我真的上手去拽那块已经湿漉漉的布料的时候,他又很乖顺地吐了出来。
我有点想不明白了。精神疾病的方面我也不懂,倒是时常怀疑过自己是不是有精神病。
我皱着眉头,他也皱着眉头,如果有第三个在场的人或许会觉得不愧是姐弟,连皱着眉头的样子也一模一样。
我皱着眉头是因为觉得眼前的场景让人头疼,那他又在烦恼些什么?对于一只狗来说有什么是需要烦恼的吗?
我没把问题问出口,但他主动把答案捧到我的眼前。
囚服本身的质量并不好,他胡乱地扯开让纽扣跌了一地。
我不知道他在发什么疯,但看到衣服下的情形还是感到窒息。他的乳头肿得夸张,几乎要把那块皮肤撑裂一样。
同时整个胸膛都泛着过敏一般的红,但这不是最糟糕的,我看到他左胸上未愈合的伤口,刀口很深,刻的是一个字,“狗”。
狗。
他真的变成了一只披着人皮的狗。我有点想大笑出声,但实际上这件事并不好笑,只是因为我觉得情节到了这一步很适合笑。
他的头发结了昝,一簇一簇的,不知道是泥还是汗亦或者两者皆有。
我尝试性地伸手给他顺了顺头发,他随即一颤。
“狗都是很耐疼的对不对?”那些黏连打结的头发被强硬地扯开,他好像真的很喜欢这种恰当的刺痛,喘息逐渐粗重了起来。
我看着他的眼睛,棕色的瞳仁并不干净,内里只是漆黑一片的麻木。
他呜咽着,又想靠咬着什么来防止声音泄出来,盯着那些被尿液浸透的衣服。
“不能咬。”
我把手伸出去,又用眼神比了比。
“要咬就咬这个。”呜呜的叫声我也听烦了。
他摇了摇头,但是喉结很诚实地在滑动。不知道在他的眼里我手掌边缘的这块肌腱又是什么样的。
我想起来我恨透他这幅油盐不进的样子了。学校里的顽固分子,家庭里的一颗老鼠屎,无论说多少好话坏话都一幅永远听不进去的样子。
为什么变成了狗都不愿意当只好狗呢?我拽起他的衣服,他反而很习惯似地让声音渐渐小去。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拍了拍他的脸,也不管他有没有听懂。
我想他是听得懂的。只不过当狗当得太久,即使听得懂也只会蹭蹭你的手,而不是给予生动的回应。
好可怜。好好笑。
等回过神的时候,我正抓着他的领子冲向洗浴室。
我觉得我对他是有杀意的,因为我的第一反应是把他的头摁在浴缸缸底,想看他一点点被水溺死,即使水漫过鼻腔估计也发不出求救的声音。
可我没有那么做,我装了太多年好姐姐的样子,有时候甚至会自我感动我真是个好姐姐。
水闸更是无法一下涌出那么多清水来填满浴缸的。
水渐渐填满浴缸。
我指着里面让他进去,他就很听话的四肢并用,随后抱膝蹲坐在小小的浴缸里把自己缩成同样小小的一团。
我没特意调水温,只是差不多拧了个角度,见他没什么表示干脆就这样了。
直到这时我才有心思去观察他的身体。我上次见他的裸体还是小学的时候替他换尿布,那也是我最后一次替他换尿布。
在药物和缺乏运动下,原先有肌肉的地方变成了几道平缓的肉痕。虽然看起来并没有瘦去多少,不过背部满是伤痕。
条状的或许是鞭痕,点状的或许是烟头也可能是别的,我只是随便猜猜。大多数都痊愈了,只有左胸的伤口还在发炎。
他依旧在低喘着,而且面部带着不正常的红晕。
是水温不合适吗?我随手沾了一点,我是觉得不烫的,他被虐待了那么久想必更加不在乎这些。
随后我突然意识到他会缩成一团是因为这样膝盖可以碰到伤口,他在渴痛。他的膝盖很厚,常用膝盖的人才会这样,皮肉嵌在皮肉里。
他动了动腿,又把发炎的伤口蹭开,出了点血。血量不大,染不红那么多水。
“陈盛林,你疯了?!”
我脑袋嗡得一下把他从浴缸里拽起来。他还在不应期,愣神得厉害。
而他身下的性器还在勃起,现在也是在一股一股地吐着清液。
我看到他木愣无神的样子就来火,更何况眼下又只能冲掉浴缸里的水重新来一遍。
无用功的事情无论是谁来做都会急眼的。
但看着他躺在浴缸里连挣扎都不挣扎的样子,我又忍不住放下了想要掐住他喉咙的手。
我他妈才是疯了,我和一条狗较什么劲。厕所的门被屋里的水蒸气熏热了,摸上去有些打滑,所以打开的时候发出了不小的动静。
我放弃了。
这种放弃的情绪包含很多,比如说放弃去把我弟弟当作人来看,比如说放弃维持身上这套衣服直接挽袖子洗一下算了,再比如说放弃不能细想,我有太多明明可以放下,但一直攥在手上的东西,例子还是举到这里就够了。
还没拆过的洗发水放在行李箱的夹层里,我还没来得及理行李,只能现场找。
厕所间里传出几声嚎叫,越来越响,越来越撕心裂肺,就像弟弟小时候洗澡一样麻烦。不能有人看着他洗又不能真的走远让他孤身一个人,否则他会哭得很伤心。
等我重新带着两瓶洗护品进厕所的时候,弟弟正在狗叫,其实该说得更文雅点的,但我真的没心思想这些了。
他见我回来就收了声,抽噎一般地发出吸气声。
“过来。”
往好处想,至少让他做什么他就会照做,他把头放在浴缸的边缘仰视着我。
这张脸看了二十几年该是看厌的。但他现在的神情又懵懂到让我感到陌生。
我打了几泵洗发水到手上揉了揉。
人真的该认命。
接着自己也坐到浴缸不到20厘米的窄边上,把他的头夹在大腿间好让他待会不要逃。他有些不安,想摇着头挣脱出去,但最终还是没那么做,只是侧着脑袋靠在我的大腿上。
那些显得有些颤颤巍巍的吐息喷在我的皮肤上,很热,我这时候才想起来屋里忘开制冷了。这个南方的城市一年几乎只有一季,现在正是最热的时候。
把那些泡沫涂到他头皮上的时候,也能感到类似的热意。我觉得有些眩晕,想出去透口气。
泡沫揉搓在头皮上的声音听起来是悦耳的沙沙声,洗出来的污水很夸张,又得换一批水。
他之前遭受过的一切都会和这缸污水一样从水管里流走吗?
头越来越晕了,越是晕就越是容易多想,这是我的坏习惯,父母无数次骂过我太容易多想。我也赞同,但改不掉。
打泡沫,冲掉,打泡沫,冲掉,直到他略长的头发服帖地顺在脸侧。这会倒是没有缩成一团,兴许是因为刺激性的洗护用品溶在水里本就是一种催痛剂。
“洗好了。”我想站起来。可惜事与愿违,感觉血都往脚底跑,久坐外加半天没吃东西,确实是活该。
我想撑着身体,但手完全脱了力。好消息我应该是往后倒下的,不至于被他的那缸污水呛死。
坏消息是很可能后脑勺着地。
耳朵听不清发生了什么,眼前也满是紫斑。或许是感官失调的缘故,四肢发麻,甚至能感觉到后脑勺有一阵热意。
然后我就没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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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突然倒在地上,我接住。
能做?
想要拥抱。
狗该把肚子露出来。头发软软的。
期待。
我醒来的时候后脑勺像是垫着一个火炉,整个后颈都布满了闷汗。稍微一起身让风钻进领子里就是一阵凉爽。
回头看去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为什么枕在别人的肚子上。不得不说很柔软,而且还有呼吸时的起伏。
这本来该是很倒错的事情,可我连荒谬都来不及想。我在揣摩他的用意,但我发现我想不明白。
即便多少次重申现在他只是一条狗,不是具有人格的人,可他也太顺从了。像那种最容易被骗去卖掉的狗,只知道傻笑和捣乱,在外流浪也不会对人设防。
他还没醒,深深地睡着。察觉到身体一轻才皱皱眉头,把身体重新蜷缩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