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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笑闹作一团。
……——
姑姪三人的主意定下了,结伴去找祝缨,请求以新的任务。依旧是刘遨先说,申请手上的事务已完,但是“羡慕”别人能有实务,希望能有机会接一点其他的任务。
这样的姑娘祝缨见过太多,祝缨便问:“想做什么?”
刘遨道:“我等年轻没经过事,不敢擅自决定自己的职司,不必是清要之职,于民有利的就行。”
刘衍道:“我们三人,也不必都在一处。”
刘昆道:“三人不行,哪怕有一人个能够见识一下真正治国安民的事,也是好的。”
祝缨道:“你们的长项也很明显呀。”
刘昆道:“不过是手熟而已!您要是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人接替,我可以留下来,让她们去。”
刘衍补充道:“万事以大局为重,现在我们承担的职司也不会耽误的。如果现在时机未到,我们就静心等待,只请有其他差使的时候不要将我等排斥在外。我们来安南,不是为了换个地方想清闲的。”
“亲民官不好当,你们没有经验,要有人带一带才行。”
刘遨压抑着激动说:“只要有人愿意要,就可以。”
祝缨道:“那我可要想一想了。”
三人不由惴惴,都紧张地等着结果,西州城内也有了些微的变化,祝青君回来了。
西番已经与朝廷议和了,边将便没有大打出手的理由了,双方又回归到了你打我一拳、我踹你一脚的普通摩擦里。昆达赤只当不知道边将与祝缨打了一架,祝缨也只当这一架与昆达赤无关,双方把边将打了一顿,重开榷场,一切又恢复如常。
变化的,是各自的内部。
祝缨已确定了祝青君作为自己的继任者,虽然她在民政方面没有显露多少才华,虽然赵苏是义子、祝炼是祝家养大的学生,虽然苏喆打小养在祝缨身边。仅以军功一项,祝青君就有了资格。
安南的现状,西番总不消停,选择她,谁也不能说祝缨是“乱命”。
祝青君率军回师,离西州城越近,表情却越是凝重。她当时正在前线与西番铁骑死磕,对方并非完全不产甲胄兵器,安南的甲兵也并非占据绝对的优势,对方打不进安南,她在敌国行军也苦得要死。
就在这个时候,后方传来消息,让她节度副使。祝青君直接懵了,第一道命令就是“不许宣扬”!以及“这是谁要坑我?”
待维持住战线之后,再细细打探,才知道竟是真的。祝青君更谨慎了,她向祝缨申请率亲卫回到西州,大部队请祝缨派员换防。
祝缨同意了。
祝青君很快安排好了交割,更是打算回来之后好好与老师谈一谈,再向祝缨表一表忠心。她小的时候就股子狠劲儿,年岁见长,锋芒隐了,世情也见得多了,知道“副帅”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然而自入西州大家都对她笑脸相迎,祝青君也只好还之以微笑。见花姐,花姐不等她表白便说:“她既选了你,可见你就是成的。她从来没错过。”
祝青君见花姐精神已不如前,也不敢再让她劳神,只得去见祝缨。
与祝缨的对话,让她捏了两把汗。祝缨的脾性她是经过的,她所虑者乃是其他。祝缨不是一个人,她也不是一个人,她对祝缨从无二心,但是双方的“心腹随从”恐怕未必同心。
祝青君正待向祝缨表明一切听从幕府指令,祝缨却问道:“你对普安州,有什么想法?”
“啊?”
祝缨道:“虽让你做副使,安南政务你管的少,地方上的庶务你的经验还差着些,想怎么练?”
祝青君定了定神,道:“既然朝廷已与西番议和,我就依旧还回普安州,从丈量土地、修路、挖渠开始做。可是我缺人,军中粗人多,我需要一些斯文人。”
祝缨道:“可以。”
祝缨手上,最好的文人就仨——刘遨、刘昆、刘衍。祝缨让祝青君挑选,祝青君犹豫地道:“刘相公的女孙,是不是……太大材小用的?”
祝缨道:“什么材?君子不器。我也不会将她们都给你,你能带走一个人,与她处一处试一试,看她能不能务实。如果可以,是意外之喜,如果不行,那就送回来。她们也就别再有什么别的念想了,老实回来给我抄书吧。”
祝青君道:“是。那我要刘昆。”
“为什么?”
祝青君道:“您近来的公文都出自刘遨的手笔,可见她做得好,我不该要走她。刘衍在法曹,律法科条还在完善,她有事做。刘昆虽然在礼曹,但是礼曹还有赵振帮忙。且我回普安州,不宜再用军法,律令不宜过于严格,刘衍也不合适。休养生息、安置老兵、教化、囤田、梳理政令,刘昆更适合。”
祝缨道:“可以。”
祝青君放下心来,向祝缨告辞,再去见花姐辞行。花姐此时年近七旬,放在哪里都算是个老人了,祝青君十分挂怀。祝缨则召来苏喆、巫仁、项安,令她们协助安置老兵、抚恤善后。同时要下调令,将刘昆调给普安州。
公文还是刘遨拟的,她有些惊喜,故作镇定地问:“她走了,缺……谁来填呢?”
祝缨道:“调项渔过来吧。”
苏喆忙说:“那梧州又有缺了,只怕梧州刺史手下可用的人更少了。”
外五县就在梧州,梧州刺史手上才两个县,拢共那么点人。项渔算是老手了,又抽到了西州,赵苏的任务就更重了。苏喆且要担心外五县出事哩。
祝缨道:“把江珍调过去帮忙。”
“那江珍的缺?”巫仁问。
祝缨道:“先空着。”
巫仁气鼓了两腮。
祝青君抿一笑,去领刘昆随她去普安州。现在是春天,过去还能赶上春耕。刘昆也没想到自己竟是最早出行的一个,她自认既不如刘遨之沉稳有成算,又不如刘衍之静默有威严,特长也不起眼,侧坐在马背上的时候,还笑得有点点的傻气。
旁人也不打扰她的快乐时光,颇有乐见其成之意。此时的刘昆也不知道,她接下来会遇到些什么事,她是有一个念头:让我教书我也认了,安南缺先生,但是教书之外,总得有点儿实务让我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