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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大眼瞪小眼,巫仁一副才从棺材里爬出来的样子,对着熟人赵苏话也多了一点:“姥带着一群新兵蛋子西进了。”
“什么?!”
巫仁捂了捂耳朵:“她会带新兵去太危险的地方吗?!”
哦,那倒是。赵苏缓了一口气,问道:“为什么要亲自去?”
“姥说,接下来,越往后遇到的对手越硬,吉玛比西卡凶。不从现在就开始让她们见识真正的战场,以后拉过去直接对上普生头人他们,就是送菜。咱们的心血也就白费了。强兵,不但是钱粮堆出来,更是铁和血堆出来的。”
也是,伤亡堆出来的。早点受伤吃到教训,以后能少死点儿人。新兵,本来就是最容易死的。
赵苏道:“既然如此,你给我个向导,我去见姥。哎,阿炼与姥在一处吗?”
“应该是驻扎在一片地方,我让小双领你去。”
巫双到甘县的时间虽然短,竟适应得不错,开始还安静,很快话也多了起来,与巫仁性格并不相似。她笑盈盈地问赵苏:“大人,您会西卡话吗?这路上会遇到西卡人呢?”
“知道一些。”赵苏自谦地说。
“那吉玛话呢?听说,他们前线与吉玛人遇到了。”
“也会一点。”
巫双高兴地说:“我只见过很少的西卡人,他们是什么样子的?”
赵苏发现她改用了西卡话,微一顿,道:“也没有三头六臂,与大家长得差不多……”
“您不是会西卡话吗?”
赵苏只好改了西卡话:“为什么用西卡话说话?”
巫双笑眯眯地说:“这样有人听到咱们说话,也会觉得咱们亲切些。”
一路上,她与赵苏说话就说吉玛话,赵苏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走了两天,巫双指着前面:“到了!我上次来的时候,江珍她们还在呢。您说不定能见到她们。”
辕门,祝青叶提着一只篮子、带着一些抬着担子的人正往外走,见到他们有点惊讶:“赵大人?您怎么来了?有急事?”
“是。”
巫双叫了一声:“阿姐。还有我!我领的路,对了,我姑叫我拿了公文来,要请姥批示的。”
祝青叶道:“哟,你的吉玛话变好了呢。”
“嘿嘿。”
祝青叶对赵苏道:“姥在里面,我们才打了胜仗,有些损伤,我拿药给她们去。对了,姥面前正有人,你们先通报一声再进。”说着,给他们揪来一个侍从,领他们进去通报。
赵苏与巫双听随从通报了,里面说了一句:“进来吧。”
只见大帐里一个矮而黑的中年人被胡师姐送出帐外,交给一人随从:“带他去安置,一会儿大人要请他吃饭。”这人皮肤、手脚都很粗糙,样子不好看,衣服也有些破旧。
赵苏心里嘀咕,依然进帐,祝缨面色不变,先笑着问他们路上辛苦不辛苦,给巫双一颗糖吃,接了巫双的公文,让她去休息。再问赵苏:“如何?”
赵苏如此这般一说,祝缨道:“你辛苦了,他也算实在。既然如此,你就与他谈,能谈下来多少是多少。告诉他,如果有用得着的地方,也不要客气。早些平息风波,百姓日子也能好过些。”
“帮他?”赵苏有些疑惑,疑惑的原因是己方现在也腾不出手来啊!江政不像是个好骗的人。
祝缨笑道:“看到刚才的那个人了吗?他叫非阳格喜。”
这个名字在吉玛语里是生铁的意思,赵苏喜道:“拿下铁矿了?”
“对,准备好铁匠吧。兵器短缺,可以缓解一二了。”
“是!我这便回去。”
苗头
赵苏不敢多耽搁,与江政约定的时间就在眼前了,眼看着是赶不上了。他也不慌,一面问巫双要不要跟自己回去,或者需不需要自己把公文给巫仁捎回去,一面盘算着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
巫双笑道:“多谢您啦,您还有要紧事,就不耽误您了,我自己送回去,还有旁的差使一道呢。”
赵苏也就不啰嗦,率队上马,绝尘而去。路上,脑子也没停:江政,自己必得亲自去谈个条件。不过已经比约定的时间晚了,就得给江政个说法,要准备一些特色的礼物。铁匠一定要给行辕送过去,这个事情可以安排项乐来做。对了,还有征粮征兵、迁徒……
赶到祝县的时候,已经过了五天的日期了,赵苏匆匆换了衣服,让人取了些土产,应付江政的理由也想好了——就说是因为接触到了西番的人,所以耽误了一些时间。西番商人要进茶叶之类,姥正在考虑。铁的事儿,他不打算现在就说,留点底牌更好。
向项乐等人下达了指令之后,赵苏去见江政。
江政在吉远府已经多等了数日,梧州没有回音他也不敢轻易离开,唯恐出了什么意外自己不能及时处置。待赵苏人到了,他先看看赵苏的样子——完好无损,才又板起脸来质问:“梧州用的是什么样的稀奇历法么?‘五日后’是今天?”
赵苏果然拿出西番来搪塞,江政忽然问道:“梧州苏氏与西番不是早就有些茶叶上的交易么?路不太好走吧?量也不会太多吧?为这个耽误粮草,不对吧?没听说梧州闹饥荒,难道是屯粮备兵?祝子璋要干什么?”
豁!居然真有点本事!
赵苏当然不能承认,道:“既然没有天灾,姥的治下怎么会缺粮呢?整个南方能有现在的丰足,也是她老人家的功劳。不过是一时不凑手。姥的意思,既然您的心里也有百姓,她也不会与百姓过不去,盐呢,我们照应平价供给。粮呢,我们可以少买一些,我们也只在这点儿时间里需要周转。只要手上倒腾过来了,您就算以后想卖,只怕我们也买不了这许多哩。”
江政道:“祝子璋这些学生里,你的狡猾最得真传。”
“您过奖了。”
两人重又就数目开始了拉扯,江政没有说完全禁绝,但是将数目削减了许多。赵苏不过分地争,以免江政看出他的迫切,加重疑心。
到最终谈下来的时候,双方齐齐松了一口气。绝少有一个官员对地方上的掌控能够像祝缨那样,江政的手伸不到驻军,他的底气并不很足,赵苏更是不敢两面开战。谈妥之后,都绷着面皮,免教泄露太多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