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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陆溪月情绪激动,温韫只能冷着脸说道:“既然如此,在下便告辞了,我即刻回应都,定会把幕后之人揪出来。”
陆溪月看着温韫离去的背影,神色晦暗不明,她还是头一次和温韫这般不欢而散。
三月十五,月圆之夜。
陆溪月双手枕在脑后,窗户被竹竿撑开着,她望着窗外又亮又圆的明月,明明身体已然困极了,却久久不能入睡。
明明周遭安静极了,她却感觉自己总能听到有个熟悉的声音在不断地喊疼。
陆溪月被这个声音吵的彻底没了睡意,冷着脸穿衣起身,往山腰的竹屋走去。
她走的速度算不上快,却也绝对不慢,似乎竹屋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她,但是又有一个声音阻止着她继续前进。
可不管再怎么犹豫纠结,一炷香的时间后陆溪月便赶到了竹屋外,她昂首站在院子外,男子痛苦的喘息声从前方的屋中隐隐传出,在这寂静的山中夜晚,显得格外刺耳。
陆溪月冷着眉眼推开院子的门,端午正像罚站般站在院子中间,手足无措却又动弹不得,看见她竟然出现在此处时瞬间瞪大了双眼,惊讶地半天说不出话,陆溪月在端午震惊的目光中心情越发烦躁。
她就这般和端午相对而站,而屋内男子痛苦的呻/吟也越发清晰,端午见状急切而又小声地对她恳求道:“庄主,求求您救救公子吧,他真的快要疼死了。”
公子明明疼的快要丧失理智,却不想他担心强行把他赶了出去,可他即使不在屋内又如何能停止担心。
陆溪月却像是没有听到般,静静地原地站着,而屋内痛苦的喘息声已然越来越虚弱,她不知道自己这般站了多久,直到月亮又往天上升了升,她心中倏然一紧。
豁然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夜访
屋里没有点烛火, 四面窗户也合拢着,只有月光透过窗棂纸照了进来,比屋外黯淡了不少, 借着这月光,陆溪月能清楚地看见苏白蜷在床上, 身上只穿了白色的中衣,浑身都在发颤。
她还是头一次见男子穿白色的衣服, 没有蓝衣矜贵, 也不似黑衣深沉, 如墨的乌发散在白衣上, 平添了几分脆弱清冷。
陆溪月缓缓走到床边,男子双目紧闭, 睫毛不断乱颤, 露在外面的脖颈和手臂青筋凸起,几缕发丝湿黏地贴在脸颊, 额头、鼻尖,全是冷汗,甚至就连身上衣衫都被薄汗浸湿, 若隐若现地勾勒出身形。
她站在床边, 清楚地感受到男子身躯剧烈的颤抖,和因为极度的疼痛而溢出的呻/吟,向来连细微动静都听的一清二楚的人,此时竟没有察觉她的靠近。
“师兄, 我好疼……”
“真的好疼, 好热……”
陆溪月心中倏然一惊, 一瞬间以为是男子发现了自己,仔细一看却发现男子双眼仍死死闭着, 眉心难受地紧蹙,刚才那几声不过是无意识的呢喃。
她一时有些怔住,苏白在失去意识的时候,竟然会呼唤自己?明明是因为她,他才需要承受这般非人的折磨,却还是在下意识地在依赖自己么……
陆溪月坐到床边,因为在寒风中久站而略显冰凉的手指,轻轻抚过男子苍白的脸颊。
竟然这么滚烫!
血燃丹,血燃丹……原来血液燃烧的温度竟然这么高么……
感受到她的抚摸,男子轻颤着睁开眼,费力地抬起头,幽沉的夜色中,眸光泛着水雾,似委屈,似难过,又似忍着巨大的疼痛,就连眸中的水光都在微微颤抖。
而这所有一切却在看见她时,倏然化为了纯粹的惊喜,旋即又被铺天盖地的委屈覆盖。
“师兄……”男子低声喘息着,眸中染着迷离的疼意,“饶了阿白好不好……”
陆溪月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女主给男主下了毒药,男主才疼的求饶,两人碰都没有碰一下!)
她低头看去,男子黑色的眼瞳泛着若隐若现的雾气,竟如琥珀般璀璨诱人,陆溪月怔愣地看着因为疼痛而颤抖不已的男子,她已许久没有听到他在她面前自称阿白了,仿佛眼前的人还是之前那个纯真的,倔强的小小少年。
男子无力地垂下头,双手死死攥着身下被褥,颤抖着嗓音说道:“阿白真的好疼,好疼……”
男子每说一个字,额间冷汗都会多冒出一层,似乎疼到连求饶都已用尽了浑身气力。
血燃丹一旦发作,生生疼死也是寻常,苏白却一次又一次地熬了过去,陆溪月看着男子濡湿的眼尾,心中的涟漪不可抑制地泛起波澜,她咬破自己嘴唇,对着苏白,慢慢俯下身去。
“师兄!”
男子突然惊慌地唤她,颤抖的身躯竟然向后躲了一下。
陆溪月眼底倏然浮现一丝怒意,难道苏白竟然不愿意?
却听见男子低沉沙哑的嗓音,难耐而又不安地说道:“师兄,求你,把我捆起来……”
捆起来?
看着因疼痛而颤抖不已的男子,陆溪月瞬间明白了过来,上次在应都城的街头,哪怕在血燃丹没有发作的时候,苏白都会极度渴望着她的鲜血,更何况现在是血燃丹疼痛最为剧烈的时候。
她的血对此时的苏白来说,无异于溺水之人抓住的唯一稻草,饥荒的灾民抢到的最后半块饼。
他在担心他会因为疯狂的渴望而失去意识,会因此伤害到她。
陆溪月心中某个地方突然轻轻动了一下,一阵酸麻扩散开来,她定了定神,虽然她并不认为苏白能够伤到如今的她,但是为了让今夜的事情更顺利些,捆住男子不失为是一个好主意。
她拿过苏白放在床头的流光,将男子的双腕举过头顶,随即紧紧缠绕了几圈,将流光的另一头栓在床头后,她再次咬破自己下唇,俯下身去,以温柔却不容抗拒的力度,覆在男子滚烫的薄唇之上。
和上次苏白的被动完全不同,这次几乎是在她的唇接触到男子的一瞬间,便被用力地攫取住,男子极具侵略性地在她口中中攻城掠地,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从唇珠、唇角,侵入到舌腔中的每一处,陆溪月浑身一颤,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极短的呻/吟,却瞬间刺激了身下的男子。
男子一改平时的温柔和小心翼翼,几乎是凶狠而恶劣地啃咬着,霸道地在她唇齿间长驱直入,瞬间掠夺了她的呼吸。
陆溪月一阵恍惚,她快要窒息了……周身环绕的全是男子滚烫的气息,脸颊是,身上是,无处不是,她好像失去了浑身力气,只能软软靠在男子胸口,竟比之前内力全失时还要软绵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