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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真叫荣舒堂又气又怒又喜,气他不听劝解招惹二王子那般危险人物,怒他一脚踏进去被二王子赖上甩不开,将来每走出一步便是危险重重,喜他聪慧又一心念着他这个大哥。
想起二王子与太子提的条件,一时又无力的坐在椅子上,不知如何与弟弟将此事说个清楚,又如何与母亲和祖母交代。
是他做大哥的失职,才叫弟弟陷入险境。
其实不用荣舒堂说,在推测出王后也中毒后,舒朗便想到会有这一日。
既然他是这天底下唯一能治好赤水寒之毒的人,那烈火国之行,便注定无法避免。
二王子不会眼睁睁看着母亲去死,只看他能付出什么,从太子或是陛下那里换他走这一趟了。
所以待在国子学的这段时日,舒朗请闻铮他们帮忙收集了不少关于烈火国的消息,有备无患。
闻铮不晓得内情,还酸溜溜的对舒朗嘀咕:
“不愧是一见如故的知己呢,人还没走,这就开始关心上人家回去后过的好不好啦?上月我回老家给三叔公贺寿,也没见你这般牵肠挂肚啊!”
十三皇子猜到了始末,正烦躁呢,听闻铮聒噪,没好气道:
“你要是被赶回老家再不回京,说不得我们去探望你时,也要提前做这般多准备!”
闻铮撇嘴,边帮舒朗整理消息,边嘀咕他交友不慎,一个二个全是偏心眼儿,关键偏的还不是他。
章明孝眨眨眼,看看沉静的舒朗,再看看暴躁的十三皇子,盯着手里的资料所有所思。
作者有话说:
天降师父
舒朗不知二王子与朝廷达成了哪些具体协议, 可从这日街头巷尾突然开始热议“十一皇子案背后的那伙儿惊天大骗子,竟是烈火国左相指使”开始,他便明白这是二王子给出的诚意。
恐怕关于十一皇子案, 二王子手里早就掌握了相关证据,一直在等着这一日呢。
百姓不知这背后复杂的博弈与惊险,只痛恨无良骗子着实可恶, 烈火国左相不是个好东西,顺便同情一把无辜被人盯上, 狠狠坑了一回,栽个大跟头的十一皇子。
就连二王子烈如风的名声,这几日在坊间也受到些许影响, 使团更是少有人在街上溜达, 免得被气愤的百姓逮住泄愤。
至于使团内部究竟是如何达成统一,如何与朝廷商议此事, 又是如何重新规划来年边贸事宜, 皆有朝堂诸公忙活, 不至于要舒朗几个学生跟着操心。
“他可真是个疯子。”舒朗感慨。
“可不是,太子哥哥说, 或许花孔雀一开始的计划比眼下更疯狂, 因为知道自己活不了几年, 是抱着与国王同归于尽的想法去的, 届时我们被迫下水,肯定会蒙受不明损失。
不过现下好了,花孔雀有救了,便会惜命, 所以主动选择了示弱与我们寻求合作。这几日小朝会, 父皇与太子哥哥召集心腹重臣, 为着此事吵的不可开交,该是有个定论了。”
十三皇子与舒朗行在东宫殿前,十三垂着脑袋,心情不怎么好的样子,有气无力道。
舒朗见状顿足,担忧道:“十三,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不若我帮你瞧瞧?”
十三满不在乎的摆手道:
“你还好意思说我?咱们私下调查花孔雀的事,我被太子哥哥罚跪,今儿早上才结束。你大哥下手不比太子哥哥轻吧?瞅瞅你这脸色,能比我好哪儿去?”
舒朗被噎的没话说。
确实,荣舒堂昨日逮住机会,对他一顿盘问,责他胆大包天,什么篓子都敢试着捅一捅,为此念叨了半晚上。舒朗听的耳朵嗡嗡作响,困的眼皮子都睁不开,还不敢表现出半点儿敷衍。好不容易眯了一个时辰,梦里都是大哥的念经声,结果天刚亮就被诏进宫,他现下感觉脚底都在打飘。
乃至于荣舒堂为何不问他一身医术究竟从何而来的事,舒朗都是今早躺被窝里才想起的。
倒是累的十三被太子殿下责罚,舒朗心里怪过意不去。
十三很是不在意,这些年他大错没有,小错不断,不时被太子哥哥打手板,跪佛堂,已成家常便饭,这点儿小事算得了什么?幸好他现在年纪大了,太子哥哥为着他的体面着想,不再叫人打他屁股。
两人行至大殿门口,十三脚步一转,往后殿而去,叮嘱道:
“花孔雀还在里头和太子哥哥说话,你自己进去吧,我可不想瞧见他那张讨人厌的脸。”
难得见十三对一个人的爱恨全写在脸上,舒朗觉得挺可爱,忍不住摇头。
刚从殿内出来的二王子只远远地瞧见了一个背影,便认出那神气的人是十三,他也觉得很有意思,出声道:
“太子殿下真是好福气,能得如此活泼讨喜的弟弟相伴左右,日子定不会寂寞,真是羡慕不来。”
舒朗转身见是他,拱手行礼后道:
“您谈完了?”
二王子笑的开怀肆意,叫来往宫女都红了脸,爽朗声音传进舒朗耳里:
“是啊,很快便要回去了呢,算起来,本王已有五年不曾踏足故土,真是叫人怀念啊!”
两人站在东宫廊下,眺望四处,旌旗招展,守卫森严,目之所及,庄严又大气,许是这个场景叫二王子想起什么,一时打开了话匣子:
“说起来,风还未曾认真谢过二郎的救命之恩。”
舒朗果断承认:
“是的,您没谢过!您要记不住也没关系,我会时时提醒您想起来的。”
二王子用折扇戳戳舒朗胳膊:“按照你们中原人的习俗,这时候不是应该说区区小事不足挂齿吗?”
舒朗嫌弃的离他远了一步,反问道:“然后您就可以趁势说,‘既如此,本王便不多客气了’,把这救命之恩顺嘴就给抹了?”
“本王不是那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