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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随之他的耳朵也垂了下来，灰茸茸的东西闯进他的视野之中。
他瞳孔微缩，不敢置信伸手去碰了一下，绵软的触感传达到指尖，少年一直平静的神情在这一刻崩塌了些。
他差点忘了，这时的他还是不能完全化型的、卑劣的半妖。
妖族看重血统，同个种族的结合是上上等，不同种族的结合有时也要被说闲话。
更何况和人类。
所以哪怕是去人类世界工作甚至生活的妖族，和人类结婚都是很罕见的个例。
不生子还好，要是生了小孩，就必须送回妖族去上学。
小时候半妖没有办法控制自己身上的妖族特征，不能生活在人类世界，只能回到妖族。
可是不能完全化型的半妖不仅在人族是异类，在妖族同样也是。
不受到歧视是不可能的。
纪欠身为其中受害者，深谙其害，再加上还有另外一层让人生厌的身份，小三的儿子。
不仅是个半妖，还是个私生子。
纪欠撑着身后粗糙的树干起身，腹部传来一阵明显的酸痛感，这种因为外部伤害而产生的疼痛他很久没有体验过了，倒觉得还是几分稀奇。
据他还在朦胧时听到的话，他知道，司也星就是这场霸凌的提倡者。
而刚刚他清醒时听到的话，怕是又是一场以他为猎物的游戏。
纪欠心中没什么波动，拍了拍身上的泥污，随意地掀起眼皮看了眼司也星。
司也星此时正在和书灵狡辩，心脏不疼的他又是好汉一条，扬起脑袋，【我没揪他兔耳朵吗？我语气不凶吗？】
书灵恼火，却又无法反驳，而且司也星确确实实完成了任务，他许久才烦闷道：【……这次就这么算了，你以后可不能这样投机取巧了，我们的目标是给纪欠留下心理阴影！心理阴影啊！】
司也星想到自己的下场，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知道，我的存在就是为了作死，不是主角杀死就是心脏病疼死嘛。】
【就这？】书灵道：【我是那种缺德的书灵吗？我保证，你完成任务后我会给你安排一个新身份，有健康，有家人，有朋友，衣食无忧的新身份，怎么样？】
司也星倏地屏住呼吸，睫毛颤动几下，才迟疑问：【真的假的？】
【百分百保真。】
司也星看向了纪欠的方向。
少年漆黑的瞳孔也看着他，一阵风吹过，宽大的校服被吹得显露出他清瘦的身形，虽然他个子高但身体却很单薄，这风再猛烈些怕是能把他吹倒。
他声音带着长时间不说话的低哑，分外淡漠，“我可以走了吗？”
是在问他。
司也星脑子卡了一下壳，或许是因为他太久没回答，纪欠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