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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雨落捧着他的脸,细细啄他的唇。他仰脸想吻更多,被她的手指拦在唇上。顾峻川咬住她手指,舌尖包裹她的指尖。
蔺雨落以舌代指,倾身与他缠吻。
呼吸交换,衣料在细细的擦摩,感官在深夜苏醒。顾峻川想夺回主动权,被蔺雨落按回枕间。
“我不要,我开始的,你要听我的。”
她的声音从上飘到下,皮肤湿湿凉凉又很快风干。
她感觉到主导的快乐。
她行动,他的呼吸很急;她逗他故意停下,又压住他进攻的念头。
“是这样吗?”蔺雨落蹙眉低语。
“原来你这么喜欢在上面。”顾峻川一句话断成几次说。
床吱呀作响的频次愈发地高,蔺雨落突然握住她手,吱呀声停下,安静许久。
“没了吗?”顾峻川问她。
“别动,你别动。”
蔺雨落求他别动,顾峻川当然不会听,将她放到床上。
“该我了。”
蔺雨落迎接他的亲吻,用手抹掉他额头的汗,轻声说:“顾峻川,我们结婚吧?”
“天地为证,与你一起吃苦,我也会觉得幸福。”
顾峻川:唯一的月亮
蔺雨落万万没想到她会主动跟顾峻川求婚, 并且是在床上,两个人体温最高、心脏要爆掉的时候。这无疑像一剂猛药,连带着高潮都有了回响, 失神之间,呼吸都被夺走。她像溺水之人抱紧顾峻川这棵救命稻草。
大概此生都不会再像今天这样,放下理智, 只由情感驱动她去做一个重要的决定。而她并不后悔说出这句话。她甚至觉得,她的生命里又多了一场豪赌。她很自信,觉得自己能赢。
顾峻川始终没有说话,只觉得眼睛滚烫, 头沉下去到蔺雨落颈肩,让她的拥抱有更好的着落。在他们的帐篷顶, 天上千颗万颗星, 还有一轮明月。他深知他拥有了自己的月亮, 也拥有了一颗真诚的心灵。
“你只需要告诉我,你愿不愿意跟我结婚。”蔺雨落说:“我不是在逼你, 我只是想要一个确切的答案。我也不想再听你说那些怕我跟你一起负债一起受苦的屁话, 我要给你展示一下我走出困境的能力。以免你对我有什么误解。”蔺雨落的手探到床前, 摸到顾峻川抽了二十天还没抽烟的那盒烟, 决定替他解决一根。她从来都不是弱者,如果你肯多花点时间了解她,就会发现在她看似柔弱的外表下, 有以一敌百的士气。
打火机发出好听一声响,紧接着火苗在黑暗中跳动,将她的脸照亮。多么感人至深的场面, 被蔺雨落的“事后烟”破坏了。她作势抽了一口, 难抽, 就夹在指尖,一手捧着烟灰缸装酷。她没向人求过婚,心里十分忐忑。蔺雨落沉寂的心湖里从毫无涟漪到漾满情感,在顾峻川的滋养之下春潮涌动。这种丰沛的感觉让她眩晕。哪怕她闭上眼,都能感觉那爱的潮水冲刷着她,带着一股又一股浪潮。
情感至此,是她意料之外的收获。她在她觉得最不可能的人的身上,获得了最深最大的滋养。
她指尖的烟明明灭灭,头顶的星星也明灭,微弱的光下,她微仰着的脸颊连着脖颈带着倔强和悲壮,似乎要将这爱的要义用一生去参透。
而顾峻川,用了很久才将他的心跳压下。拿过蔺雨落指尖的烟,猛吸几口,转身吻住了她嘴唇。烟气吐到她口腔里,蔺雨落开始咳,手拼命打他。顾峻川将她压在那里,对她说:“如果未来比这还要痛苦呢?”
蔺雨落一口咬住他嘴唇,血腥气迅速弥漫。他欺负她,她就要还给他;生活压迫她,她就要反抗。在她心里,全然的痛苦早晚都会过去。她从来都在泥泞里深一脚浅一脚,再难都不能停下,早晚都能走到笔直大道上去,早晚都会有艳阳天。顾峻川说的“比这还要痛苦的痛苦”根本不存在,因为痛苦根本没有阈值,根本无法比较。
“你是不是傻。”顾峻川说:“你应该在我最好的时候嫁给我,或者干脆第一次就别离婚。找准了机会骗我,把我的钱骗走。”
“你怎么就知道你最好的时候不在未来?我以我的经验告诉你,不管当下我们多么迷茫,痛苦,日子总会一天比一天好。不信你过几年回头再看。”蔺雨落扯过纸巾擦他嘴唇,他嘶一声她又亲上去,唇贴着他,指尖在他下巴上摩挲:“我不要享用你的财富,我要跟你一起去创造生活。我没有大多数人那么好的,但我真的很勤劳”
“别说了。”顾峻川亲吻她:“别说了,我心疼。”
顾峻川心疼蔺雨落。她从不肯认输,从不肯示弱。他抱紧她:“你真了不起啊蔺雨落。”
在顾峻川心中,蔺雨落是一个了不起的人。他对她的情感,除了满腔的爱意,还带着敬畏和尊重。不管外人怎么说,他们都不必自证,只有他们清楚,蔺雨落不是那个贪财的人,他不是那个好色的人。他们两个,是两个小孩心性的人,摒弃一切外在因素,在对方的心里刨坑,再把自己安置到那个坑里。那个坑不是坟墓,是田地,他们会在那里成长,直至根至数米深,再也挖不掉。这个过程太漫长了,一度经历了移栽、干枯,可他们最终还是缝了春。
“那么,我再努力一点。如果我能力至此,你跟我吃苦,他日你可以怨恨我,我毫无怨言。”顾峻川贴着她额头说:“只是你这求婚,实在是太随便,你能不能有点进步,别搞得好像跟浪漫有仇似的。”他得了便宜卖乖,想在蔺雨落这里尝到做“小王子”似的甜头。蔺雨落知晓他的心性,故意摇头:“对不起,我刚刚可能身体太兴奋了,一时之间胡说八道,你忘了吧,我根本不想结婚。”
顾峻川捏她脸颊,堵她嘴,威胁她收回这不像样的话,两人扭在一起。
蔺雨落不再提起结婚的话题,她心意已表,也知道顾峻川接收到。他们在山上,手续不全,无法遁去结婚,却已把对方当成自己的家人。
蔺雨落最先尝试这种意识的合体,她问顾峻川:“咱家有几套房啊?”
“哪里?”
“?什么意思?你都在哪里有?”
顾峻川有两年玩得大,到一个喜欢的城市就买房。几万十几万几十万都有,他自己没数过。蔺雨落逼着他回忆,她在一边拿着小本记。顾峻川问她干什么,她说我怕你得老年痴呆,忘了自己的房子。
待她记完拿着本子说:“这些要都卖了,绿野全国的铺面租金够半年了。咱家有什么仇人吗?”
“?”
“万一你惨遭不测,我也得知道该往哪个方向怀疑吧?”
蔺雨落在践习“咱家”说法上愈来愈娴熟,影响了顾峻川也有了“咱家”思维。
下一天下午,两个人睡午觉,顾峻川突然说:“咱家没有避孕套了。”
…蔺雨落坐了起来,神情严肃:“当真?”
“当真。我没想到会在这里呆这么久。”
“那可怎么活?”蔺雨落陷入了忧思。她不避讳自己的欲望,这没什么可避讳的,下山不知何日,难道要开始修行吗?她摇摇头:“我修行不来,我六根不净。你去找穆力尧。”
见顾峻川不动,她就说:“总不能让我去吧?”
“我谢谢你蔺雨落,别说我妈这个年纪现在不需要避孕了,就是需要,我去找穆力尧,万一他的码我不合适,我以后怎么面对他?”
“哦。”蔺雨落就踢他:“那你离我远点,基地那么多空房间,以后咱俩分床。谁也别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