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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妃自然不会拒绝大姑子的请求,只是她也有些疑虑:“这样妥当么?驸马的身体如何了?已经大好了么?是否能撑得住长途跋涉?”
永宁长公主叹息道:“我也担心过这一点。不过回去的路上都是坐船,只要不是赶路赶得太急,倒也不算很辛苦,总比坐马车走陆路强些。当然了,出门在外,肯定比不得在家里舒服的,但我也不可能丢下母后不管呀?可若是我随母后回京,又不能丢下驸马在北平,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燕王妃其实觉得北平也没什么不好的:“船的事情好办。我们王府时常会派船往京里去的,就让驸马在北平休养好身体再回京也不迟。若是姐姐不放心,怕下人照顾不好驸马,就让他搬到我们燕王府来好了。有府医在,天天都能给他请脉,包管很快就能大好了。姐姐也可以留两个孩子下来侍疾,反正等驸马大好了再回京,也迟不了几天。”
永宁长公主有些犹豫。她觉得弟媳妇的话也有道理。马驸马现在的身体状况,虽然病情已经没有大碍了,但若是没两天就开始赶路,路上肯定是要受大罪的。
驸马也是有年纪的人了,这次生病,更是直接伤了元气。若是路上再有个什么好歹,回了京城也要休养很长的时间。考虑到明年小女儿就要出嫁,他们夫妻还得回北平来,若是驸马身体状况不佳,岂不是连送爱女出嫁都有难处?!
永宁长公主犹豫着对燕王妃说:“母后身边原本跟着两个太医,但如今人先一步回了京。母后回京,又有四殿下同行,不可能不带大夫的。你们王府的两位府医,年纪大的医术更好,但年轻的那位年富力强,只怕两人都要随行。到时候,王府里又往哪里寻个可靠的大夫来替驸马调理身体?”
燕王妃笑道:“姐姐放心,这事儿好办。太后娘娘遣了两名太医回京,皇上怎么没点表示?他已下旨,命太医院再出两人到北平来侍奉太后了,算算日子,怕是这两天就该到了。届时,府医会随太后回京,以防万一,我那位姑父年纪老迈,怕是不能随行了。驸马的身体,只管教给他就好。”
永宁长公主顿时就放了心:“既如此,我回去再好好跟驸马商量商量吧,回头有了准信就告诉你们。”
燕王妃合掌笑道:“如此最好不过了。姐姐放心,我们一定会把驸马照顾好的。至于与谢亲家商量玉蓉婚事的细节,我们做舅舅舅母的,自然会尽心。只是姐姐姐夫才是玉蓉的父母,心里自然是盼着能给女儿一个最好的婚礼,旁人如何能比得上姐姐姐夫用心呢?这事儿还得请驸马拿主意,万事我们燕王府都会配合就是了。”
永宁长公主笑着点头:“如此大善。”
接着永宁长公主又要与燕王妃一同进紫禁城去探望太后娘娘,谢慕林不必同行了,她再三谢过永宁长公主的建议,才把婆婆与姑母给送走了。
谢慕林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开始考虑要给李三姑娘安排哪些课程。所有人给出的建议都各有道理,不过大家统一的说法是,镇国将军夫人只是想让外孙女儿到燕王府来镀个金,顺便躲一躲李家那些偏心长辈们不靠谱的相亲行动,将来再借着燕王妃教养过的名头来给李三姑娘说门好亲,因此,燕王府这边不必太过严肃对待此事,谁也没指望燕王妃婆媳俩真拿李三姑娘当自家闺女一般认真教导。
只要姑娘在燕王府待一段日子,出去后各方面的水平有所提升,不至于比先前更糟糕,这就足够了。
那课程还是比较好安排的。谢慕林给李三姑娘列了个宽松的时间表,确保她在燕王府期间,有足够的读书时间,也有机会学习各种必要的礼仪,还可以稍带地普一普法,最后再找个人指点她的针线,偶尔让她留在自己身边,看自己如何处理家事……若小姑娘还有余力,大不了再让她学些琴棋书画嘛。
唔,这就全乎了。最后再叫人给李三姑娘做几身新衣裳,把人收拾得整整齐齐、体体面面地送回去,任谁都要说燕王府对小姑娘是尽了心的!
谢慕林做好了计划,心里顿时松了口气。香桃这时候走了进来:“郡王妃,家里太太打发人递了帖子过来,说是明儿要带两位姑娘过来看你。”
谢慕林忙问:“派来的人是谁?先前也没听娘提起过,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吗?”
香桃道:“来的还是赵婶子,这会子正在前头跟翠蕉姐姐说话呢。我瞧赵婶子的神色,应该没什么要紧事,估计只是太太想郡王妃了。”
谢慕林不由得放柔了表情:“我也挺想我娘的。也好,郡主大婚那天,我虽然跟娘和四妹妹聊了几句,但人多眼杂的,也不好说得太多。明儿她们要来,我们正好多聊一聊家常。”忽然间,她又想起了一件事,“对了,你让赵婶子进来见我。我有点好奇,万家那边不知有没有什么新消息。”
万参议是否成功劝阻妻子带着儿女们回京追四皇子了呢?
赵丰年之妻瑞雪进来后,给谢慕林请安行了礼,送上了帖子,说明了原委——果然是因为文氏想念女儿了,因此带着另外两个女儿前来探望。明天她估计要先去给燕王妃请安,但燕王妃很好说话,她们母女四人应该是可以有很长的相处时间的。
不过瑞雪对于隔壁万家的消息有些语焉不详:“只听说万大人跟万太太吵了好几架,闹得几日不得安宁,万大人上衙时,脸上还带着乌青,也不知是不是万太太打的。万大人倒是坚持跟人说,是自己走路时不慎撞上了柱子,才磕着的。左邻右舍都在看笑话呢,不过是没有当面提起罢了!但万大人跟万太太是否吵出了结果来,我们就不清楚了。如今万家的下人都不敢跟外头的人来往,生怕万太太正在气头上,看见谁不顺眼,就要拿他出气。”
瑞雪顿了一顿,又压低声音补充一句:“听说咱们家三姑爷的姨娘已经挨过一顿打了,脸皮都给打坏了呢!他们家二姑娘、三姑娘也不大好过。金姨娘昨儿还说,要想法子给三姑爷的姨娘和妹子送些伤药过去,太太已是默许了,只是三姑娘……有些担心这事儿叫万太太知道了,又要发作呢!”
谢慕林挑了一下眉。
讨论
次日前来燕王府探望女儿的文氏说得更清楚一点:“万太太与万参议争吵,其实不干王姨娘的事。只是不巧,万参议被万太太赶出正屋后,就跑到王姨娘那儿去了,因此万太太过后就把气撒在了王姨娘身上。说是打坏了面皮,其实是朝人扔了一杯滚烫的茶水,烫着了脸,伤得不算重,只要用点好药,很快就能痊愈的。可万太太不肯请大夫,万参议又被气得直接在衙门里住下来了,才让王姨娘母女三人陷入了困境。”
王姨娘与两个庶女坐困愁城,是万太太身边一个同情她们的侍女偷偷给谢家送了口信,文氏才知道了这件事,默许了大金姨娘送药的举动。大金姨娘自打女儿跟万隆定了亲事,就一直没少设法结交万家的下人,起初只是为了摸清楚万隆的情况,后来则变成了为女儿提前讨好未来公婆叔姑做准备。她原本的目的还未达到呢,就先救了王姨娘一把,成功赢得了王姨娘的感激,还顺带地知道了万家的一些内部消息。
文氏叹息道:“万太太最终还是吵赢了这一架。万参议不再阻拦她带着儿女回京了,只是同样的,万太太也不能再在任何人面前说万隆与我们家容姐儿的坏话,更不能在京中为难万隆,阻碍万隆的前程。万隆与我们家容姐儿这门亲事,万参议是无论如何都要做成的,否则如何敢自称是燕王府的姻亲?听到这个消息,我虽然哀叹万参议的势利用心,但也有些庆幸,若不是万参议有这样的势利脾气,还知道要护一护万隆,将来等容姐儿嫁过去了,要在万太太眼皮子底下生活,还不知道会受多少气呢!”
文氏早就知道万太太看不顺眼妾室与庶子庶女,但真真没想到,她会苛刻到这个地步!与丈夫争吵之后,牵连无辜之人就算了,把人的脸烫坏了,只能算是盛怒之下的无心之失,事后弥补过来就好,结果万太太竟然还不许家人请大夫给王姨娘医治?!烫伤若是没治好,就不仅仅是坏了面皮这么简单,还有人因此丢了性命的!文氏心中对万太太这位亲家失望无比,再次担心起庶女谢映容的未来来。
文氏看了看低头不说话的谢映容,叹息着对谢慕林道:“老爷听说了这件事,立刻就说,要考虑退婚了。虽说万隆无辜,本人也颇有才干,无奈他受制于父母,他的妻子必定要在婆婆眼皮子底下过活。万太太如此暴戾刻薄,万一日后欺压起庶子媳妇来,顺手也往容姐儿身上扔热茶,那可怎么办?!若万家一直在北平,两家做个近邻,我们还能照应着容姐儿一些。可若是万太太一直留在京城,容姐儿又要随万隆在京城长居,我们家鞭长莫及,真有什么事,就算想救,也救不了呀!”
谢慕林皱眉道:“王姨娘是无根无基之人,万太太也欺负她欺负惯了,有这样的举动并不出奇。三妹妹是我们谢家的女儿,父亲是二品高官,还是万参议的顶头上司,又有我这个做郡王妃的姐姐,万太太再糊涂,也不至于会用对待王姨娘的方式作践三妹妹吧?如果她真要在京城长住,而万隆跟三妹妹婚后又不搬出平昌侯府的话,我反倒不是很担心。就算万太太没有理智,万家其他人总还知道轻重。当然了,这是在我们家得势的前提下。倘若我们家遇到什么波折,就象是当初家里被抄那一回似的,恐怕就指望不上平昌侯府能帮上什么忙了,他们对三妹妹的态度,应该也不会太好。”
谢映容抬头道:“这都是没影子的事儿,二姐姐说来做什么?更何况,只要万三哥有出息,平昌侯府其他人总要顾着他,不会对他的妻子太过分的。”
这话虽说有道理,但这是建立在万隆愿意护着妻子的前提下。
谢慕林不明白谢映容哪里来的自信,但也不会在她与万隆还未成婚前说这种煞风景的话,只道:“你还是坚持要这门亲事吗?如果是这样的话,将来可以寻找合适的时间,给万隆提建议,让他设法分家,至少不能跟万太太在同一屋檐下长期相处,否则,就算她不会公然打骂你,你的日子也好过不到哪里去。她是婆婆,有的是叫别人挑不出错的法子折腾你,你身为儿媳却不方便反抗她,但凡有半点怨怼之言,就有可能损及万隆的名声。”
谢映容抿了抿唇:“我相信万三哥。况且,万太太只是一时有事回京罢了,在京城留不了多久。她越是容不得王姨娘,便越不可能丢下万参议一个人在任上。我估计,等我嫁过去之后,没多久她就会回北平来了。到时候,我自然可以安心与万三哥在平昌侯府中平静度日。”
谢慕林扯了扯嘴角:“万太太是为了让小女儿成为四皇子妻妾,才带着儿女走这一遭的。既然她借用了要让儿子下场科举的名义,那至少要等到她的两个儿子考完童生试。这一等,起码也是明年夏秋季节了。万四姑娘才十二岁,要等到她定下亲事,决定她是否能成为四皇子后院的一分子,怎么也得三年功夫吧?万太太若是犯了执拗,非要在京城等足这三年,你难道也甘心忍上这三年吗?”
谢映容扯了扯嘴角,没有多说什么,心里却很有底气。万太太是等不了三年的,等到四皇子出事,再也与皇位无缘,她就会死心回北平来了,不然她还能眼睁睁看着女儿被四皇子牵连倒霉么?
谢映芬在旁插言道:“万太太是想让万四姑娘给四皇子做妾么?我听说四皇子很有可能是太子被废之后的新储君,将来要做皇上的,万太太这是想让万四姑娘做皇妃?!可她也太异想天开了!万四姑娘生得还可以,但她那脾气,可不象是能在宫里过活的人。万太太到底是为什么想不开,非得把女儿送到那连亲人都难见到的地方去?!”
天知道万太太是怎么起的心思?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就是她必定也听说了四皇子储位有望的传闻,否则又怎会为了小女儿偶尔一见钟情的对象,便不顾一切地帮女追夫?!
谢慕林摇摇头道:“不管万太太是为什么想不开,她都不可能成功的。到时候还不知道她会如何恼怒,要寻人撒气呢。你既然不肯退婚,那明年就要跟万隆到京城去长住了,也不知会不会正好撞上万太太发火的时候。你自己小心些吧,多给自己准备些伤药,多跟平昌侯府其他人交好。尤其是平昌侯老夫人,她是万太太的嫡亲婆婆,若是愿意护着你,大约你还能少受些罪。”
谢映容有些不大服气地抿了抿嘴,但终究还是没说出什么反驳的话,而是轻轻应了一声。
安抚
谢映容的这种态度,家里人都已经看习惯了,知道她心里并不同意。但只要她不乱来,表面上愿意听从旁人的劝说,她心里是怎么想的,大家又何必在意呢?
文氏看向女儿,重新转回了正题:“万太太已经拿定了主意,一定要带着儿女们回京城去了。她是亲自到我们家来跟我说的,还向我致了歉。不管她是真心还是假意,这事儿既然无可更改,我们家就得做出应对来,总不能真让容姐儿出嫁冷冷清清的,叫人看笑话吧?”
两个月前谢家才嫁了长女,如今又刚刚嫁了次女,婚礼都办得很是盛大热闹,若是年底三女儿出嫁时,排场差得太多,哪怕是庶女该有的待遇,文氏本人也很可能会遭人非议。她自己没存了这个心思,就不希望无端蒙冤。无奈万家那边不配合,她身为女家母亲,再心急也没用。
文氏叹道:“幸好万参议是一心要促成这门亲事的,平昌侯府无论是哪位太太到北平来筹备婚礼,看在燕王府与我们老爷的官位面上,应该也不会有所怠慢。外头兴许会有些非议,但我估计多数人说的都是万太太的不是,毕竟她在北平城里的名声一向不太好。即使有人嘲笑我们容姐儿不得婆婆欢心,有你这个姐姐在,旁人也不敢太过分。我如今只愁一件事,那就是万隆迟迟未定归期,不知道能不能顺利赶在婚期前回到北平来。倘若他一直不回来,我们家才真要尴尬呢!”明明是万家主动求来的婚事,别弄得好象他们谢家的女儿被嫌弃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