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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慕林笑道:“那位封太太干了这种事,封家这等书香世宦人家不可能真的毫无反应。他家若还想与长公主府保持良好的姻亲关系,事后肯定要想办法弥补的。就算暂时看在子嗣的面上,饶过封太太,等到察觉长公主府的不满之后,也会做出补救。而封太太一心为了娘家着想,等到她发现封家不可能再帮贾家起复,贾家人也怨她帮不上忙的时候,还有得她悔恨终生呢!
“至于马二奶奶,只要她在马家过得好,有没有娘家,其实都不重要。她弟弟若主动与她疏远,那不反而是好事吗?反正封家以后是没脸闹的,说到底也是他家理亏在先。这种事根本不必明火执杖去做,反正温水煮青蛙的,该干的都干了就行。”
谢映慧怔了怔,恍然大悟:“怪不得……玉蓉自个儿宽宏大量就算了。长公主殿下最看不得旁人算计她的骨肉,这回竟然也轻轻放过,原来是打算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呢!这样也好,马二哥与马二嫂能继续恩爱无恙,封家人也能受到教训,还指责不到长公主头上来。”
她顿了一顿,轻哼道:“不管长公主殿下是不是这么想的,下回我再到他家去时,定要避开玉蓉,给长公主殿下提醒一声!若殿下亦有同样的想法,我也算是讨好了她一回。”
谢慕林不由失笑,轻咳一声,对自家大姐的做法不予置评。她只问谢映慧:“马二奶奶如今是什么情况?”
“马二嫂一切安好,只是心中始终有些不安。”谢映慧皱皱眉道,“她如今也将近临盆了,但身段看着还有些消瘦。长公主殿下、马二哥与玉蓉都很担心,时常劝她放宽心,说全家人都没怨过她什么。但她心里始终放不下,在长公主与玉蓉面前都很小心翼翼,看得人怪不得劲儿的。飞云就对此有怨言,认为她娘家继母犯了错,她不想着好好养胎,给玉蓉生个大胖侄儿就算了,竟然还把自己养得这么瘦,看得人心惊胆战,万一生产时出点什么差错,害了孩子,又怎么对得起长公主殿下与驸马?怎么对得起一直对她宽和大度的马二哥与玉蓉呢?!”
谢慕林叹道:“卢姑娘这话虽然有些道理,只是马二奶奶听在耳朵里,只怕压力更大了吧?出了那种事,马二奶奶若真把自己养得白白胖胖的,难道卢姑娘不会嫌她心太大,一点儿都不为娘家人的所作所为愧疚吗?”
谢映慧忍不住掩口笑了一声:“你倒是把飞云的性子摸得一清二楚。玉蓉也是这么说她的,飞云还不高兴呢!”
经过谢慕林这么一打岔,谢映慧回头再想起贾家这出闹剧,怒气也消散得差不多了,不再对马二奶奶有什么迁怒之意。她只是仍旧为马玉蓉担心着:“若以长公主之尊,都不能保证玉蓉能遇得良缘,她以后又该怎么办?”
谢慕林叹息着说:“这种事难道不是永宁长公主殿下与马驸马才需要担心的吗?你在这里操什么闲心?”
谢映慧瞪了她一眼:“你不知道!早前京中就有传言说玉蓉出京是相看去的,结果回来后也没个结果,便有不少流言蜚语扰人心神。如今玉蓉也不再提说亲什么的了。长公主殿下倒是心急呢,又怕会再出差错,更不敢在京里挑人,怕亲家被卷进京中乱局。我看长公主殿下在蜀中时,连个知府的儿子都能考虑,只求对方有真才实学,又能洁身自好,善待玉蓉。我们家现放着两位再好不过的哥哥,怎么就入不了长公主的眼了?!”
谢慕林吃了一惊,愕然看着谢映慧,半晌才道:“啥?你还真敢想!”
谢映慧撇嘴:“我凭什么不敢想?!改日我再去见长公主与玉蓉时,就带上哥哥一同去,叫他在长公主与驸马面前再露一露脸!今儿他与二哥一块儿去的,有二哥在旁,也显不出他的好处来,下回我定要叫他一枝独秀!”
咬牙
谢慕林瞪着谢映慧,脑中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年在京郊报恩寺,她隐隐约约产生的那个念头,心情很快就平静下来了。
她看着谢映慧小声道:“大姐的主意不错,但我还是要跟你说清楚。我二哥从来没对马姑娘有过什么非份之想。他的婚事,祖母和爹爹应该也有想法了,不可能会忽然打起皇亲国戚的主意来,所以大姐完全没必要戒备他什么。”
谢映慧有些讪讪地说:“我没有那个意思,只是二哥与大哥年纪相仿,同样是秀才,学问、性情都一样好,生得也俊秀,他还显得比我大哥精明些。两个人站在一起,显不出大哥的好处来。我这不是怕长公主殿下与马驸马看不到大哥的优点,才想叫大哥单独露个脸吗?”
她心里是清楚的,谢谨之作为二房的嗣孙,他的婚事,宋氏起码能当一半的主,剩下一半自然是谢璞与文氏夫妻说了算。算算两位兄长的年纪,他们应该都会在北平说亲、成婚,而且谢显之还有可能先于谢谨之成家。
她从前没敢妄想马玉蓉能成为自己的嫂子,也知道对方的婚事,长公主夫妻自有安排,但如今眼见着好友在婚事上被人算计,连区区一个知府之子,都敢打长公主之女的主意了,她同胞兄长好歹是三品高官的嫡长子,勉强说来,母家也是皇亲国戚,哪里就比那个姓贾的花花公子差了?长公主当初能看中那个姓贾的,她哥哥比姓贾的强得多了吧?!试一试也没关系,不成功也无妨,但若是能成功……那不是大好事么?!
谢映慧一想到自己的同胞兄长与最要好的闺蜜能凑成一对,就兴奋得有些坐不住,恨不得立刻就去劝说长公主接受这门婚事。
谢慕林看到她那副激动的模样,有些哭笑不得地劝阻道:“你有这个想法是好的,但也别表现得太明显呀!那个贾家的儿子就是因为一心要攀长公主府这门亲事,弄虚作假,被马家人厌弃了。如今长公主殿下对于这种类型的人,肯定怀有戒备之心。我们家要是太上赶着谋求这门婚事,落在长公主眼中,跟贾家人又有多少区别?到时候只怕连你跟马姑娘的友谊都要受到影响,得不偿失。所以,还是要慢慢来,不要急!”
谢映慧叹道:“我倒是希望能缓缓图之,只要最后能成事,费点时间费点功夫也没什么。玉蓉那么好,自然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求娶到的。可我们在京城也就逗留个几天罢了,接着还要赶往北平与父亲团聚。几天的时间够做什么的?况且,等到大哥到了北平,他年纪也不小了,父亲怕是很快就要给他相看亲事,到时候岂不是要与玉蓉错过?”她顿了一顿,“我还不敢跟父亲说,怕他不乐意跟皇亲国戚做亲家。”
谢慕林想了想:“永宁长公主殿下与曹家是两路人,马驸马从前跟爹爹虽然关系平平,但也没什么仇怨,只是算不上知交好友罢了。爹爹未必会不乐意。况且,若与长公主府联姻,我们家也能多一个庇护,爹爹心里会有考量的。”
谢映慧撇嘴:“我想要促成这门亲事,不是为了长公主殿下的身份权势,也不是想给我们谢家谋什么好处,单纯只是觉得,哥哥很好,玉蓉也很好,与其叫他们各自与不认得的人嫁娶,承受夫妻不睦的风险,还不如让他们凑成一对算了。至少我心里知道他们是怎样的性情,一辈子相敬如宾是能保证的。如此,两家人都能放心。”
谢慕林笑道:“大姐这么想,可不够周到。光是相敬如宾怎么够?如果双方能够性情相投,才能一辈子过得愉快呢。否则,盲婚哑嫁的,成了婚就不能反悔,勉强自己跟不够称心如意的对象生活一辈子,那日子也太无趣了些。”
谢映慧心下一动,看了谢慕林一眼,也不多言,只道:“罢了,我有这个想法,也得长公主、马驸马和玉蓉他们乐意才行。我明儿就去见玉蓉,顺带给长公主殿下请个安,稍稍透露一下哥哥还未说亲的事儿。哥哥年纪合适,家世也不错,相貌、人品、才华都比那个姓贾的骗子强了十倍。长公主能看上那个姓贾的,又怎么可能看不上我哥哥?!”
谢慕林摆摆手:“那你去吧,记得千万要委婉一些,别叫人家看出你的打算来,以后见面都尴尬!”
谢映慧白了她一眼:“知道了。这种事还用得着你来提醒?!”
姐妹俩又说了一会儿闲话,谢慕林就要去见谢映容。谢映慧得知谢映容又跟卞家人联系上了,冷笑道:“这丫头又不知打什么坏主意呢。我就不信,在京城只留几天,她还能攀上哪个高门子弟么?!”
她又提醒谢慕林:“别对三丫头太好了,她想干什么,你都别纵着。我看她这种人,关在家里是最好的,还要派人盯紧了她。等到我们去了北平,父亲赶紧替她相看了人家,随便备份嫁妆打发她出门子,我们才能真正松口气呢!”
谢慕林笑道:“你就真的这么放心?万一她出嫁之后又闹了夭蛾子,牵连到娘家可怎么办?”
谢映慧忙呸了一句:“少说晦气话!万一灵验了怎么办?”
当然是凉拌啦。旗这种东西,插得多了,也就淡定了。
谢慕林施施然去了谢映容的院子,张婆子早已离开了。谢映容正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眉头紧急,表情似乎还有几分懊恼。
谢映容的两个大丫头顺心与如意都守在房门外,见谢慕林前来,忙向她行了一礼:“二姑娘。”如意随后就打起了帘子,请谢慕林进去。
谢映容听到了动静,忙迎了上来:“二姐姐来了?我正有事想要找二姐姐帮忙呢?我想去给卞老太太请个安,再陪卞大妹妹聊聊天,她说想我了,只是如今被家里人拘着学规矩,出不得门,我实在太想念她了,只好自己找上门去。”
谢慕林才坐下,便抬头看她:“三妹妹又想做什么?若实在想见卞大姑娘,为什么不把人请到家里来呢?外头近来形势复杂,三妹妹没事还是别出门的好。”
谢映容勉强笑道:“我请卞大妹妹上门做客容易,但那样就见不到卞家其他的长辈们了。三年前我得卞老太太与卞奶奶关照,几年不见,如今回了京城,怎么也该去亲自请个安,问候一声才是。况且卞老太太年纪大了,腿脚不便,我怎么好意思劳动她老人家?”
谢慕林盯着她:“说重点。我才不信你对卞家人有多深的感情。当初离京前,你骂他们可是骂得很难听的!”
谢映容脸色变了变,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也没什么……我就是听说卞大姑娘的婚事可能有些问题,想着当初对她确实有几分亏欠,才想多问一问罢了。我难得回一趟京城,今后也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她,去看一看也是应该的。”
她咬了咬牙,努力露出微笑来,却绝口不提,她真正在意的是,卞大姑娘定亲的对象,就姓万!
嫡庶
卞大姑娘在回信中,写了自己这些年的经历与近况,自然也提到了她订亲的事。
她对这门婚事还是挺满意的。或者说,卞家人全都非常满意。这是嫁去宁国侯府的姑太太程卞氏,也就是程笃的母亲从中牵线,替娘家侄女说来的一门上等好亲。男方是程笃的亲祖母——已故的宁国侯原配夫人——娘家姐妹的亲孙子。当年这两位老夫人的出身不凡,两人嫁的都是公侯府第。只是姐姐去得早,唯一的亲生儿子被继母弟弟压制得可怜,妹妹却很长寿,如今还儿孙满堂,安享富贵尊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