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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仍是喧哗,虽说在这大喜的日子里不足为奇,但他此刻也真是头疼的很。待到状态好些,他才在长廊上的椅子上随意瘫坐,任夜风拂过他的两颊。
此刻,姜知妤一路紧随,也朝着他小憩的方向步步逼近。
“许小统领。”
只见他双目紧闭,脸颊上还带着微醺过后未散的红晕,听到声音险些滚了下来,六神无主一般东张西望,良久才在眼底里看见了姜知妤的身影。
“见、见过公主。”许兆元此刻面露囧色,也未曾料想过自己前脚才走,后脚五公主便跟了上来。
虽说薛府今日人来人往,但许兆元所待的位置较为偏僻,往来之人并不多,略显静谧,并没有过多人会来叨扰。
微风微微掀开姜知妤的裙摆,她神色平静,慵懒地在一旁坐下,“不必多礼,我就是想和你说说话罢了。”
原先在宴上,五公主说的话就足以一语中的,石破天惊,搅得他今日的心都乱作一团,更别提要此刻与他单独聊天。
姜知妤轻飘飘几个字,倒是让他原本的一点点醉意,也消弭殆尽。
“不知公主……是有什么话要说吗?”许兆元语气略带颤抖,却已是分外清醒。
她从袖中摸索半日,才慢悠悠地掏出一枚玉佩来,慵懒地倚靠着,神色微倦,“不知道许大人,可还认得此物。”
许兆元认真看着姜知妤放在掌心展示的玉佩,沉声道:“这似乎,是臣上一次给公主的礼物里的一枚普通玉佩。”
“普通?”姜知妤缩回手,垂下眼睫在手中不紧不慢把玩着,“若是寻常之物,许大人,也好意思拿出来,搪塞本公主了?”
许兆元刺此刻恨不得挖个地缝钻进去,东西是他在库房随便挑的几件顺眼的,他的确也不太了解这些东西的来历,只能尴尬赔笑道:“若是公主不喜欢,改日臣再去拿些好看的赠与公主。”
姜知妤端正身子坐起,一本正经地看着许兆元的眼:“许大人,我认真问,你老实回答,这枚玉佩,你可曾随身携带过?”
许兆元迟疑一瞬,“或许有的,不过我素来不喜欢这叮咚之物,戴着碍事,也不常携带,便收起来了。”
“那……”姜知妤眯了眯眼,“这玉佩从何而来?”
“公主,这可、可难为我了,我记性一向不好,或许旁人赠与,或许府上一直以来传下的,又可能只是随手买的,这世上相似的玉佩那么多,公主若喜欢这款式,我明日再让下人去库房寻一寻,或许还有呢。”
许兆元说这话时很是委婉,更多的是无奈与牵强。
这都是什么问题啊,他哪里懂这些啊。
姜知妤抬眸,看着许兆元着急的姿态,两两相望下,气氛一时凝滞。
并不是他。有些对牛弹琴了。
今夜这番质问倒是有些没头没尾,姜知妤问完话便不再多说什么,起身离去,一边走,还一边小心将玉佩收好。
就当她今夜醉酒,有些自作多情罢了。
随便寻了一个由头出来,如今她又找了个说辞在许兆元面前抽身离开,此时她意识尚还清醒,却也不知是贪杯后的微醺,还是适才有些情绪上头所导致的面色微红。
薛府经过多次翻新在建,面积也扩了两倍不止,虽说她儿时也来此小住数日,却也早就有些不太记得这路了。
此时正值盛夏,草丛间虫鸣阵阵,许是耳边聒噪,她此刻也感受着微微的热意,正缓缓在身体各处蔓延开来。
她得回去找半夏她们。
“这就是五公主的酒水了?”
一位声音稍显老成的男子询问一旁的小厮,只听声音更是稚嫩的男子回复,“正是,还请放心,药已经下好了。”
姜知妤适才正好躲在树后,未曾上前,也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倒是将这两人的计谋听了个真切。
药?下在了酒里?
作者有话说:
咳咳咳,请注意那枚玉佩……
姜知妤这才离席一会,并未让人跟随,且今日又是薛府上下的大喜日子,她的确不曾特意突出。
她不动声色,继续倚靠在树后窃听着。
“你平日里毛手毛脚的,确定酒里加了药?”
年长之人话里带着质疑,只听他打开壶口,凑近嗅了嗅,却也仍旧怀疑。
“主子放心就好,这四季散无色无味,溶于酒水中,就连宫中御医都查不出来,我是亲眼看着阿乐下到此壶里的。”
四季散?这是何种毒药?
姜知妤的手在袖中稍微紧了一下,在宫中她自认为被保护得甚好,也威胁不到宫里诸位妃子的地位,实在不知舅舅今日究竟是想做什么。
这里是薛府,若是在这里将她毒死,那未免愚蠢,更何况如此举措,对他究竟有何好处?
姜知妤百思不得其解,自己对于薛府中的人大多往来的少,平时也不曾得罪他们,为何如此?
等等,四季散?
数年前,她年岁更小之际,倒是经常往上书房跑,也在太子的书架上随意翻看过一些猎奇的典籍,如今细细想来,此药难不成是……
她倒更是好奇了。
于是,姜知妤不作遮掩,踉踉跄跄地走上前,眼神略显迷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