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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柏：“啊？”
他似乎觉得不可思议，又仔细看了看。
黏液中的男人身形瘦削，脸色灰暗，嘴角苦闷地往下撇，的确是他们熟识的第九特遣队队长——杜元洲。
贺柏脸上的笑意渐渐淡了：“那家伙不会已经死了吧？”
周屹眉峰微蹙，正要回答，坐在尾翼的夏莉已经站了起来。
“当然死了，而且是被你们研制的特殊武器活活打死的。”夏莉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声音慢条斯理，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挑衅，“怎么样，这种看着同伴被异常虐杀的滋味……应该很爽吧？”
郁理能感觉到，史莱姆在说这番话的时候，目光一直是落在她身上的。
“我就说那武器不行，陈秃子还不听。”贺柏摊手叹气，“现在出事了吧？”
周屹：“少说风凉话。”
杜元洲死得太突然，这的确让他猝不及防。但能力者的宿命便是如此，死亡随时都会降临，这是每个特遣队队长从一开始就清楚的事情。
但这不妨碍他感到愤怒。
他看着尾翼上的夏莉，眸光森冷，正要发动能力，夏莉的身形忽然消失，直升机也随之倾斜，如同失去翅膀的巨鹰般飞速坠落而下。
周屹瞳孔骤缩：“退后！”
他一把拉住身旁的郁理疾速后撤，贺柏也灵活地避开了，只有那些人头蜈蚣仍然迟缓地站在原地。
伴随着一声震动耳膜的轰然巨响，直升机直直地砸了下来，火焰骤起，瞬间便将成群的人头蜈蚣烧成了灰烬。
整个街道都被浓烟笼罩了，这巨大的声响惊动了整个小镇，熟睡中的居民纷纷惊醒，从家里跑了出来。
“发生什么事了？”
“我老婆孩子呢？你们有谁看到了吗？”
“失火了！好大的烟咳咳咳……”
“那是什么？呕，好难闻的味道……”
“好像是飞机？！”
越来越多的人跑到这条街道上，贺柏看着他们，神色略微惊讶。
“居然还有这么多人没被污染？”
“可能是因为他们夜里睡得沉。”周屹松开郁理，担心地端视她，“没事吧？有没有哪里受伤？”
“没有。”郁理摇摇头，迅速环顾四周。
刚才周屹拉着她后退的时候，她趁机闭上眼睛，用精神力探测了夏莉的大概位置。
她还在附近，并没有离开。
而且她也同样拥有穿梭移动的能力，随时都会出现……
郁理凝神感知周围的一切，倏地，在她脚下泛起一圈粘稠的气泡——
“闪开！”
在周屹出声的瞬间，郁理已经迅速后退，避开了气泡的蔓延范围。
气泡飞快形成蓝色的透明黏液，又转瞬即逝，下一秒便出现在贺柏的脚下。
贺柏往后一跃，抬手一刀扎下去。黏液再次消失，像浮动的阴影，快得无声无息。
贺柏“啧”了一声：“有点难缠啊。”
郁理：“你也没办法？”
贺柏对她笑了一下：“不是没办法，是很麻烦。”
“这里人太多了。”周屹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小镇居民。
他们有些在围观坠毁的直升机，有些在给自己失踪的家人打电话，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更重要的事吸引走了，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三个，更没有人发现潜藏在这里的危险。
郁理明白了他们的意思。
对他们来说，现场普通人越多，对他们就越不利。
不是因为普通人会发现他们的身份，而是因为普通人更容易被异常污染，成为危险的污染物。
如果不能尽早解决夏莉，那么这些人就都可能被她污染——如果她也具有污染性的话。
而夏莉故意让直升机坠毁，将这些人都吸引出来，多半也是为了达到这个目的。
郁理暗暗思索，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夏莉虽然一心想杀了她，但她并不冲动，否则不会等他们到了这个地方才动手，更不会故意将这些没有被污染的居民引出来。
她想让他们孤立无援，再用这些居民困住他们，然后再一个个解决他们。
之所以认为她是想一个个解决而不是一网打尽，是因为刚才那些气泡都是针对个人出现的，如果夏莉想把他们三个一起带走，那明显是大范围的气泡效率更高。
至于那些气泡的作用究竟是什么，郁理暂时猜不到。
她抬起手，假装揉眼睛，实则是在深入感知，再次探测夏莉的精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