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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她说,「只是我也不希望让人有所误会,希望你能明白。」
他轻叹,「但是我也不希望你以保持距离这种方式……」
「不然呢……」抬起脸,安思芩也相当无奈,「老实说我并不喜欢被误会的感觉,但每当我想解释时又会觉得只会越描越黑,所以……我真的不知道现阶段该如何去排除这些不讨喜的感觉,只能暂时这样与你保持距离,我才能有喘气的感觉,你……懂吗?」
「但你说过我们还是朋友的,对吧?既然如此,那为何又要去在意那些猜测呢?」他问。
有那么一瞬间,安思芩选择沉默。
「我也不知道……」最后,她给出一个带有模糊的答案。「说实在你现在问我,我也只能这么说……」
但康以凡并不打算就这样放弃,「总之,再过阵子我相信那些八卦的人也会渐渐结束那些话题,而我也希望能与你继续当朋友。」
他黯然与安思芩道别,揹着书包转身离去。
那些落寞,即便安思芩看着一清二楚,可她却也同时害怕,害怕自己的一时心软,再度沦为眾人茶馀饭后的谈论对象。
为什么偏偏是康以凡?
如果不是康以凡……或许他们现在还能走在一起有说有笑,如果……
说不在意都是骗人的。
可让她最害怕的,也是同样并不希望失去康以凡这么一位朋友,一位令人与他在一起时感到安心的朋友,仅此而已。
叹了口气,安思芩突然很想甩开那些不好的想法,跑上前去找康以凡,可当她正打算这么做时,却看见胡稚儿又走了回来。
「你怎么又回来了?」上前两步,安思芩皱紧细眉。从对方的神情中,她感觉出有几分失神,「稚儿,你还好吗?你不是和芯凌一起离开?怎么又回来了呢?」
「啊?思芩……你还在这啊。」
从她的反应看来,胡稚儿显然对于她的问话并没有听进半个字。
「你怎么了?」
然而,回神过后的她,却是摇头,「没有啦,我只是回来拿课本而已,我数学讲义放在抽屉忘了拿,刚走到一半时才想到赶紧回来拿的。」
面对这样的回覆,安思芩并不怎么相信,「真的吗?」
「对阿,你等我一下喔!我这就去拿。」
胡稚儿快步走进教室,过没多久便拿着数学讲义出来,在她面前晃了晃,昂起微笑,「你看。」
「那好吧。」望着她那温浅的笑容,安思芩也只好暂时相信,「如果你有什么事情的话,记得一定要说喔!」
「知道啦!你不用担心我,我真的没事。」说着,胡稚儿往周围看了一圈,「咦?康以凡走了啊?你没跟他一起离开?」
「嗯。」
「为什么?亏我还特地把顾芯凌拉走留给你们时间,结果你却放他走?真是的……」
「因为……我还不知道该怎么重新认真面对他。」
「什么意思?是因为迎新活动的事情吗?那不就只是眾人在瞎起鬨而已,你那么认真干嘛?」
「但如果是你,你难道不会多多少少的在意吗?」
「不会呀,为什么要去在意?」胡稚儿回答的爽快,与安思芩并肩走起。
真的是自己多想了吗?
走下楼梯,安思芩问:「为什么不会?」
「就真的没什么好在意的呀!你想想看,你自己都说了你和他只是朋友,既然彼此之间清楚,试问你去在意别人的看法做什么?你又不是为别人而活的,懂我意思吗?」
胡稚儿的这番话,让安思芩无法反驳。
确实,人生在世有许多事情并非能如我们所愿,而他人的看法、想法如果都要强加在自己身上,那么这样的人生活着该有多累?
「除非今天你和他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係,所以你为了避嫌选择远离那我还能理解一点,可是今天你和他并没有这样,就只是朋友,所以我认为你根本不用去在意别人怎么想、怎么看,而是要问问你自己,究竟把康以凡认真的当成朋友,或是其实是带有好感的人。」
「我和他只是朋友。」安思芩再次强调,却更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那就对了!所以我只能说,对于别人的目光、舆论你既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那就不必理会,反正当学生的日子就是这么无趣,只要有点新鲜事就能把大家搞得一头热,之后有新的八卦出来大家就都会遗忘了,明白吗?」
经过中庭,安思芩忽然有种顿悟。她看向胡稚儿,宛如好不容易找到了出口那般,扬起嘴角,「稚儿,为什么你说的话能这么轻易说服我?」
「有吗?是你太笨了吧!」胡稚儿玩笑道,「我只不过就事论事,愿不愿意去接受那就得看你自己了,如果你不愿意接受这种想法,那我说再多也没用。」
「也许是因为我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所以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即便和他人说的再好听,能不能真正做到那还真有点挑战……」
胡稚儿抬起一手佯装手持麦克风,递到安思芩嘴前,「那试问第一次成为诽闻女主角的感觉如何呢?」
翻起白眼,安思芩拍掉她那碍事的手,「一点都不好玩。」
「那你就和张晓薇说,请她男朋友下次说话前经过大脑,别再乱拖人家下水啦!」
两人顿时失笑,彷彿方才的所有烦恼与严肃都不曾出现。
走出校门后,她们收起笑意朝着公车站的方向走去,安思芩这才忽然问起:「对了,那顾芯凌呢?你不是和她一起离开,你没要她等你吗?」
「没有,我跟她走到校门后,她就和朋友先离开了。是一个别校的男生,看样子好像是要来载她的。」
安思芩先是皱眉,而后像意识到了什么般,点了点头,「是喔。」
大概是赵宸宇吧!安思芩唯一想到的人选也就只有他了。
「你知道?」胡稚儿好奇,「看你的表情好像知道是谁。」
「嗯,大概知道。我和那个男生也认识,之前唸同一所国中的。」
「原来如此。」
她们来到公车亭,安思芩椅子坐下后,又绕回先前的话题,「那你……以前遇过这种事情吗?」
「啊?」同样坐上椅子,胡稚儿被问得满脸莫名,「什么事情?」
「就是成为人家口中舆论的对象。虽然这样问不太好,但感觉你好像很有感触?」
「哈!我哪里像有感触了?只不过是比你多懂了一点,ok?」
安思芩不好意思的搔搔脸颊。
胡稚儿心底一时发笑,「只不过……我确实也有遇过喔。」
安思芩止不住意外,「真的吗?」
「嗯。但都是以前的事情了,过去就都过去了,我也不是很想再提。」
灵动的双眸微敛,安思芩能感觉出对方情绪稍微降低,自觉不好继续多问。即使心底有着好奇,但她也必须尊重对方的意愿。
「思芩,你知道吗……其实很多时候,很多事情都是由不得我们的。既然由不得我们,那我们就必须学会去坦然接受、学会去释怀,即便你当初内心有多么不平,即便……那些事情对你已造成某种伤害,你也要让自己去学会放下,这样才能好过。」
不知道为什么,在胡稚儿说出这番话的同时,安思芩从她垂下的眸框中似乎见到了一丝闪光,而那究竟是感概,亦或是泪水?
她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