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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暮家里办新家酒让她邀请自己的朋友过去热闹,梁辞可不会为了顾及舍友情面把大家都喊过去,更不怕人家说她单叫黄晴不叫其他人是不是关系不好,本来就是要叫自己的朋友,如果人人都是朋友,那真心的朋友大概看了未免都该不开心了。
梁辞略有些遗憾道:“可惜你不考本校的研究生,我还不知道以后会和什么样的人做舍友呢。”但心里大概有点猜测,没有意外,大家都能考上研究生的话,很有可能会和柳琳继续做舍友。
黄晴倒是觉得她现在想这些为时过早了,反问道:“你大学毕业打算先结婚还是先订婚,等读完研究生后再考虑结婚?”
这一问,可把梁辞给问住了。转而很快就高兴起来,一拍手道:“是啊,我最近学习学傻了,差点忘了这件事情。等今年回去过年了再问问我哥。”
黄晴笑她:“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哥是你爸呢,什么都问你哥,你自己就没点打算?”
没有才怪!
只不过这么多年习惯了,即使她心里都早有主意了,但还是习惯先和她哥商量,其实也算是变相地通知她哥。然后挨一顿骂,最后就和她哥商量怎么安排。
“说到我哥”梁辞脸上的笑收了不少,困惑道:“我哥最近很反常,他居然写信给我让我帮忙买点送姑娘家的化妆品?给我堂哥打电话问也问不到有用的,听说我哥还整天往市里里跑,不知道在他在忙什么。诶,我哥有心事藏得真严实。”
“说不定你哥在给你找未来大嫂呢,多好啊,你总不能看着你哥一辈子打光棍吧。”
梁辞摇摇头,道:“诶,你不懂,我哥真的很有可能打一辈子光棍。”
——
徐暮和徐朗两兄弟从京城兜兜转转到了西北一个偏僻的小农村里,好不容易在当地镇上找到了个歇脚的招待所,顾不上歇脚,就又出门去打听这里有名的风水大师,花了不少钱,跟风水师定好了时间和要准备的东西。
在迁坟之前,徐暮和徐朗再走了一趟当时他们全家下放落脚的那个村子。
村子里这些年变化不大,哪怕外面的世界已经是翻天覆地了,这里还是一如前几年徐暮走之前的样子。村里的不少人对徐暮其实也不算熟,毕竟自父母都去世后,徐暮自己偷跑去了另外一处农场,离这里离得远,没有人会存心关注一个下放来的臭小子去哪儿,久久不见到人,大家都会想着这人可能就是没了,一如他的父母那样也就是突然之间的事情。
但还是有人从徐暮的脸上看到了熟悉的样子,看见他走来,不确定地问了句:“徐暮?”
看了一会儿,那个人终于肯定了,“就是徐暮!你这几年都去哪里发达了?现在看着,过得不错啊。”
来说话的人看着面相老实憨厚,徐朗不确定这是不是当年对家里人有过好心的人,转头看向徐暮,却只看到了满眼的厌恶嫌弃,当下也就跟着冷了脸,这人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人。
面前的人见徐暮不说话,但是光看徐暮身上穿得衣服鞋子,都能看得出来徐暮现在不会是以前那个穷酸鬼,说不定还挺有钱。直到看见徐暮手上拎着的两大袋吃的,里面各种奶粉罐头,还有丰盛的肉,隔壁跟着徐暮来的高达男人手里也拎了不少营养品。看得他忍不住吞口水。
“好不容易回来看一看老地方,今儿就跟哥回家吃饭去,我叫婆娘给准备好菜去。”说着就想拉着徐暮往身后的家里走。
不过徐暮没让他的手碰到自己衣服,甚至还嫌弃地拿袖子蹭了蹭自己身上的大衣,脸上的不待见溢于言表,那男的看了眼自己脏兮兮的双手,讪讪地笑了下。
徐暮根本没搭理这个人,带着徐朗继续往村里头走,路上遇到不少盯着他们看的村民,更或者说是盯着他们手上东西看,徐暮都没停下和任何人说话。
“村尾的那位老先生当年借了钱给我买棺材,我逃去别的农场也多亏了他帮我打掩护,那边农场有个做工的,是他的外甥。”这是他在这个地方里难得的一些温情。
老先生家里还是三间屋子,但是看着已经比以前好很多了,对比村子里其他人家还是老样子,起码老先生家里这些年家还能翻新。
他们刚过去要敲门,就被从外面回来的一位妇女喊住了,徐暮一眼就认出了这是老先生的儿媳妇。看见她,徐暮也没什么好脾气,只淡淡地说了几句话,和那妇女殷勤的笑意对比明显。
徐朗几乎都不吭声,只跟着徐暮走,看徐暮什么态度他也就什么态度。
老先生坐在堂屋里烤火,旁边还有个小胖子陪着,见着他们来,老先生也没说什么。其实也不是老先生不欢迎他们,而是他已经不记得许多事情,甚至有时候还会把自己是谁给忘了。看见他们带着礼物来家里,只以为是自己的外甥又送好东西来了。
趁着孙子和儿媳妇出去,老先生拉着徐暮的手道:“有好东西你往自己家里带,别送过来给我了,老了还能吃几天,别回去又跟你媳妇儿吵起来。”
徐暮也还念着老先生那外甥的好,每年给老先生寄钱寄东西过来,也不忘给老先生的外甥寄一份,现在知道那人还算是孝顺,心里好受了许多。
老人家已经不记事了,徐暮这次来也就是想着顺道看看,没打算留下来回忆以前的事情。把东西留下,又给老先生塞了些钱,徐暮就说要去找村长知会一声迁坟的事情。
老先生的儿媳妇算盘打得响,知道徐暮就是平时寄钱寄东西来的大老板,赶紧找了自家男人回来,一个劲地劝徐暮留下来吃饭,还去把村长请了过来吃饭,这样一来,徐暮就得留下来吃饭了。
村长知道徐暮是在京城里做生意的,还想起当年村子里搞□□的那些事情,都知道人家是被平反了,但心里多少有些害怕,毕竟他也没少做混账事。现在徐暮说要把坟迁走,他是巴不得,其实就是心里有鬼,看别人都是鬼。
老先生的儿媳妇是口气大的,想着自家老爷子算是对徐暮有恩情,而徐暮这个人看着也是重情义的,当下就拉着年纪比较大的一双儿女过来,想着让徐暮把他们带去京城给安排工作。
徐暮筷子都没怎么动,完全不接那女人的话,只当作没听到,等和村长说好了时间,就拍拍衣服准备走人。
那女人还想跟着走上前上前说话,徐暮就道:“看在老先生的份上,寄钱寄东西已经算是便宜你们了,别得寸进尺小心什么都没有。要说恩情,哼,这几年还得也够多了。”
徐暮最后那轻飘飘的一眼,让她不敢再说下去了。
最后徐暮的目光落在旁边扭捏着掐着嗓子说话的二十三岁左右的姑娘,轻嗤一声,不客气地道:“你是嫁出去了又离婚回来了?也是,就你这种把人往荆棘里踹的人,谁家敢娶回去招晦气。”
一句话把那姑娘说得煞白了一张脸,后面她父母哥哥也不敢再和徐暮提什么恩情的事了。
刚往外走几步,徐朗忍不住了,厉声问:“她把你踹荆棘里了?”
徐暮知道他哥想歪了,赶紧道:“不是,是村里另外一个姑娘,平时和她关系挺好的,去山上的时候暗地里把人踹荆棘里,被我不小心看见了,后来那姑娘的亲事没成。我去写信举报过,人家不信。不过被踹的那姑娘也活该,都不是好东西。”
“真是好竹出歹笋。”
徐朗松了松筋骨,道:“你不是说等办完事了,要回来揍人吗?走,带哥先去认认人。”
徐暮笑了下,走路的步伐都轻快了很多。
路过某处已经没有牛棚的杂草丛生的空地,徐暮转头去多看了几眼,好似看见了坐在大石块上等着哥哥回来带他报仇回去的自己,跨越时间和那时候的自己眨了眨眼,好像在说:
“大哥回来了,咱这就打回去。”
梁辞想着徐暮最多去半个月就该回来了, 但是快到半个月时,没等到人回来,反而等到了他的电话, 说是日子不太合适,得多耽搁几天。
她就担心他是不是再外面惹事了,但是有徐朗在, 又想着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才对。
开学差不多两个月, 今年的半期考安排得很突然,像是老师们提前商量好的要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想看看没有时间复习的话,他们能考出什么样的成绩来。
在一个寻常的星期一, 大家懒洋洋地赶在上课前走进教授, 然后就被告知连续三天进行半期考考试, 甚至他们都不知道下一门即将要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