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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怀山低声笑了,道:“也不至于一点也不能动,抱你还是可以的。”
他忽然把她抱了起来,放到了旁边的桌子上。李清露吓了一跳,道:“喂……你干什么?”
她话音未落,徐怀山已经攥住了她的手腕,拉着她的腿贴近了自己的腰身,把她箍在了怀里。他低头吻住了她的嘴唇,充满了侵略性。李清露感到了一阵强烈的眩晕感,浑身酥酥麻麻的,有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她的心鼓动着,透出了一丝甜意。她想跟他一直在一起,就算是任性也好,她想和他厮守一辈子。片刻两人分开了,徐怀山低头看着她,轻声道:“跟我回去吧,咱们一直在一起,好不好?”
李清露靠在他怀里,感到一阵强烈的安全感。她轻轻点头,道:“好。”
在宜昌歇了一日,李清露想着都到家门口了,想去看师父一眼。徐怀山怕她一见师父又要变卦,一弯腰捂住了肋骨,做出一副虚弱的样子道:“好,那你去吧……不用管我。”
他一运气,脸色变得煞白,简直风一吹就要倒了。李清露吓了一跳,哪里敢离开他。她道:“你行不行啊,我给你请个大夫来。”
徐怀山慢慢挪到床边坐下,道:“我没事,你这一走起码两天不回来。我躺在床上也没人给我端水送饭,也不知道会不会渴死饿死。不过没关系……我多睡一会儿就熬过去了。”
他说的煞是可怜,好像一动都动不了了似的。要不是昨天亲眼见他把那对天残地缺痛打了一顿,李清露简直都要信了他的鬼话。
这人比以前聪明多了,知道跟她来硬的不行,直接耍起赖来,她反而对他没有办法。
她心中觉得好笑,道:“好,那我走了,你睡一觉吧。”
她一按徐怀山的肩膀,让他躺在床上,给他盖上了被子。徐怀山看着她推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有点傻眼,不知道她怎么突然变得这么铁石心肠了。
徐怀山身为堂堂教主,坐船一路追过来,已经很不要面子了,再让他跟到玉虚观去,他觉得实在有点承受不住。他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在她面前也不全是演的。可她却弃自己于不顾,让他实在有点伤心。
徐怀山在床上躺了片刻,没想好要不要去追她。过了一阵子,就听门响了一声,李清露从外头回来了。她手里拿着些苹果和柑子,另一只手里提着个食盒,走到桌子跟前放下了东西。
徐怀山意识到她刚才是在逗自己,转了这一圈的功夫,原来是给他买饭去了。
李清露打开食盒,端出一碗用党参和枸杞炖的乌鸡汤来,一股药香气扑面而来。她知道他没睡着,盛了一碗汤端到床前,道:“吃饭了,先喝点汤。”
徐怀山睁开了眼,道:“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
李清露不搭他这茬儿,舀了一勺汤,递到他嘴边,道:“赶紧喝,一会儿就凉了。”
徐怀山靠在床头,张嘴喝了一口,感觉汤又鲜又甜。他道:“你也喝一碗。”
他说着拿过碗,自己端起来直接喝了,一边下床道:“还有什么好吃的?”
李清露没想到他方才还病恹恹的,一碗鸡汤就救活了。徐怀山把食盒揭开来,拿出了两碗米饭,还有一碟炒白菜,一碟炒山药,有点寡淡。李清露道:“我想着你身体还不好,没买油腻的。”
徐怀山摆了摆手道:“挺好的,来吃饭吧。”
他拿起筷子坐在桌边,埋头吃饭,一如既往地好养活。李清露喝了一碗汤,感觉浑身暖融融的。她道:“你身子还不好,咱们早点回去吧,好好休养一阵子。”
徐怀山吃饭的动作慢了下来,抬眼看她。李清露道:“方才我问过了,客栈外头就有马车。雇好一点的车暖和,路上走得也稳,两天就能到无量山了。”
徐怀山没想到她出去是安排这些事了,心中一暖。他还怕她会离开自己,她却已经在替他做打算了。徐怀山伸出手,李清露便跟他握在了一起,他生出了一阵温柔的感觉,渐渐安下心来。
他道:“好,都听你的。”
次日一早,李清露雇了一辆马车,和徐怀山一起回无量山。
徐怀山贵为教主,手头不缺银子,雇的马车十分豪华。车厢有一张拔步床那么大,窗边垂着厚厚的帘子。里头铺着地毯,摆着茶桌,靠前还有一张窄榻。车前套着两匹白马,车厢上装饰着莲花形状的铜片,就连卷帘子的铜钩都十分精巧。
徐怀山揣着个小手炉,靠在车厢边打盹。李清露削了个苹果,切成小块放在琉璃碗里。
徐怀山好不容易受伤了,勾了勾手,李清露便端着碗喂到他嘴里。车厢里地方不大,她平时跪坐着,方才膝行过来,白色的丝绸长裙委顿在地,乌黑的头发也垂了下来,身上的茉莉幽香弥漫在他身边,一点隐秘而又暧昧的感觉滋生出来。
徐怀山的嘴角勾了起来,有种不可言说的快意。李清露忍不住抬头看天,徐怀山道:“你是不是翻了个白眼?”
李清露十分有照顾病人的自觉,道:“我没有,我不敢。”
徐怀山分明就看见了,她生的唇红齿白的,翻白眼都那么好看。徐怀山也不想惹她不高兴,拿起个柑子剥了,掰下一半来递给她。李清露张嘴吃了,徐怀山吃了另外半个,两人看了对方一眼,心里都有种甜甜的感觉。
马车走的很稳,白天歇一会儿,傍晚找个客栈落脚,走两天就到了。车厢里暖融融的,徐怀山在矮桌旁边躺下了,把被子扯开来盖在身上。李清露道:“你去床上睡。”
徐怀山道:“你去吧,我在这儿就行。”
李清露道:“你身上有伤,别在这儿凑合。”
徐怀山却没动,仿佛觉得在这里也挺舒服的。李清露叹了口气,去床上拿了另一张被子,在矮桌的另一边躺下了。两个人隔着一张桌子躺在一起,静了片刻,徐怀山按捺不住,翻了个身看她,发现李清露正盯着他的后脑勺看。
两人对上了眼,徐怀山道:“你怎么不去床上睡?”
李清露道:“陪你啊。”
徐怀山不知怎的,脸慢慢红起来了。李清露是想照顾病人方便,但他似乎想歪了。她捡起一块柑子皮丢过去,道:“想什么呢你?”
“没什么没什么……”徐怀山连忙道,“我是想起小时候听人说过一个故事。”
李清露看着他找补,道:“什么故事?”
反正路上没事,就当是打发时间了。徐怀山闭上了眼,道:“祖孙两个人去集上买了一头驴,回来的路上爷爷心疼孙子,让孙子骑。路人看到了,纷纷说孙子不孝顺,孙子便让给了爷爷骑。又有人看见了,指指点点地说爷爷不心疼孩子。两个人……空着床不睡,别人知道了,又要说这两个人是傻子……”
他讲着故事,有点犯困了,也不说驴的事了,迷迷瞪瞪地把心里话说了出来。李清露有点好笑,道:“那不叫傻,这不是体贴对方么?”
“那空着也不好吧,”徐怀山得寸进尺地说,“要不……咱们一起睡?”
李清露又抓起一块柑子皮,作势要丢过去。徐怀山连忙道:“好了好了,我开个玩笑……这样就挺好的。”
他说着把手伸过去,穿过桌子的四只脚,轻轻碰了碰李清露的手。
李清露的手凉凉的,又十分细腻。她没缩回去,徐怀山便攥住了她的手,手指轻轻地跟她扣了起来。
李清露的脸颊微微红了起来,脑袋往被子里缩了缩。徐怀山的心里暖暖的,只是牵着她的手也觉得心满意足,不知不觉间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