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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拂衣站起来道:“这边烟大,又有药味,教主来做什么?”
徐怀山一手背在身后,道:“穆堂主吃了这些天药,好点了没有?”
穆拂衣觉得他就是在明知故问,微微皱眉道:“病了这么多年了,哪能说好就好起来的?”
徐怀山从身后拿出一个锦盒,递给她道:“那让他试试这个。”
穆拂衣有些疑惑,打开来一看,却是一颗药丸。她道:“这是?”
徐怀山道:“穆堂主的病是寒毒入体引起的,非至阳之物不能治。师父当年传给我一颗救命的灵药,叫做三阳六合丹,至阳至烈,有起死回生之效。穆堂主吃了这药,定然能好起来。”
穆拂衣听人说过,老教主孙孤诣晚年为了求长生,炼了不少药,其中最珍贵的便是三阳六合丹。方子是祖师爷无相禅师留下来的,其中好几味珍稀的药材中原根本就没有,孙孤诣费了不少功夫,才让人从海外仙山中寻来。一炉炼了十颗,紫金丹炉一打开,只成了两丸。孙孤诣当年只吃了一颗,身体便轻盈的如返老还童一般,剩下一颗他没舍得吃,一直流传到了徐怀山手里。
这是历代教主才有资格服用的丹药,穆拂衣对这药连想都不敢想。没想到徐怀山这么慷慨,会把这颗灵药赐给他们父女。
她心中一阵感动,眼里涌起了泪花。她道:“徐教主,这药太珍贵了,我不能收……”
徐怀山道:“穆堂主是教里的老臣,为业力司立下了汗马功劳。他身体不好,我心里也难受。治病重要,快拿去给他服了吧。”
穆拂衣擦了一下眼睛,行礼道:“好,多谢教主,我这就去。”
她揣着药,快步向父亲的住处奔去。灶上的火还烧着,她也顾不上了。徐怀山把砂锅端了下来,熄灭了炉火,寻思着以后就不用再熬药了。他迈步出了厨房,心情十分轻快。自己能做的都做了,接下来就看穆广添的态度了。
穆广添躺在床上,朝里翻了个身,一会儿又翻了过来。自从本教的那些人来了,他就只能待在屋里。他想出门转一转,奈何自己在装病,不能出去,简直要憋出毛病来了。
穆拂衣敲了敲门,进来道:“爹,我来了。”
穆广添连忙坐起来,道:“徐怀山那臭小子走了没有?”
穆拂衣有点好笑,人家千里迢迢拿药来给他,他还背地里骂人家。她故意道:“没走,我看他们在这儿住的挺安稳的,好像要待一阵子呢。”
穆广添难受得简直像浑身长满了虱子,想挠一挠都不知道先挠哪里好。他道:“他们怎么还赖着不走,非要我下逐客令才识趣?”
穆拂衣便笑了,徐怀山怎么说也是业力司的教主,他来了便是这里的主人。她爹虽然嘴上喊得嚣张,见了面还是要让他三分,怎么敢明目张胆地赶他。
穆拂衣道:“您最近身体怎么样?”
穆广添悻悻道:“还那样,我不想吃药了,没什么用还苦。心口疼就疼去吧,反正这么多年也没疼死。”
穆拂衣觉得他年纪大了,就像个小孩儿似的要人哄,还爱耍脾气。他闻见她身上有苦味,道:“你又熬药了?”
穆拂衣道:“今天不喝汤药了,女儿有个好东西给你。”
她把锦盒递给了他,说:“这是徐怀山给我的,说这叫三阳六合丹,是难得的灵丹妙药,爹爹听过吗?”
穆广添的眼神顿时不一样了,道:“三阳六合丹?是他主动给的?”
穆拂衣说:“他专门让人回去拿的。徐教主挺关心你的,他很希望你能好起来。”
穆广添打开盒子看了看,又凑近了嗅了嗅。发黄的蜡封泛着淡淡的胧光,透出一股神秘的气息。穆广添从床上爬起来,喃喃道:“这可是三阳六合丹啊,吃了都要成神仙了,那小子舍得给我?不对,一定有诈,肯定有问题!”
穆广添穿着一身白色的里衣,在屋里来回踱步。他想起当年孙孤诣吃了一颗药丸,整个人都年轻了十岁,还专门摆宴跟属下们炫耀。穆广添当时很羡慕,却知道自己没这个福分,连想都不该想。
如今徐怀山把这仙丹妙药送给了他,穆广添又心生疑窦,生怕对方要害自己。穆拂衣知道父亲一向有疑心病,说:“那就验一验吧。”
她出门去叫了堂里的郎中,那人剥开一点蜡封,用银针挑出一点来验了,片刻说:“没有毒,但具体是什么药,属下也看不出来。”
阳光照在丹药上,放出淡淡的光。穆广添目不转睛地盯着它,道:“这是仙丹,轻易看得出来就怪了。”
他打发郎中出去了,一只手拿着盒子,犹豫不决。
他沉吟道:“这药吃了延年益寿,百病全消,还能返老还童,实在是好东西。可这不是白给的啊……那臭小子想让我替他卖命,他是盯上我这些年攒下来的家底了啊!”
穆拂衣自然也明白徐怀山想要什么,人和人打交道,总得讲究个公平。他能拿出这么大的诚意来换取他想要的东西,已经比很多人都强得多了。
穆广添心中寻思着,到了自己这个年纪,钱已经不是最要紧的了,命才是最重要的。
他喃喃道:“他还真是抓到我的命脉了。不行……不行不行,老子不舍得地载堂的人马,不能给他,把药退回去!”
穆拂衣小声道:“人马没了还能再招,这药天底下就这一颗,爹你治病要紧啊。”
穆广添颤声道:“吃了他的药,就得替他卖命,整个地载堂都得向他俯首称臣。你爹我挣下这家业不容易,都是给你攒的。哪天我要是死了,你就继承这里,关起门来朝天过,谁也不用理,不是挺好的吗?”
他激动得胡子都在抖,让他交出权力,就好像是要了他的命。
穆拂衣道:“我不需要这些,女儿就想让你好好的。你陪着我,我也陪着你,咱们父女俩在一起不比什么都强吗?”
穆广添这些年来一直对业力司的事敷衍推搪,心中也知道教主对他很有意见。他的眼神闪烁,道:“我已经很久没回去了。这小子心里一定恨我,他肯定是想找个机会对付我,不妥不妥不妥……”
穆拂衣说:“徐教主不是那样的人,他很诚恳的,一直想见一见您。以前我在无量山生病了,都是他在照料我,他心地其实很好的。”
穆广添的心思敏锐,忽然抬眼看着女儿,道:“你怎么老替他说话,是不是相中这小子了?”
穆拂衣脸一红,道:“爹,咱们说治病的事呢,你提这个干什么?”
穆广添看女儿这般反应,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他想了一下,感觉徐怀山自从继任之后把教务打理的井井有条,能力是不差的。他的武功很好,相貌也生的不错,不过听说他脑子有点问题,也不知道影不影响后代。不过既然女儿觉得他不错,那应该没有什么大毛病。
他沉吟道:“你要是觉得他还行,那就接触接触。反正他如今在地载堂,经常能见到面。”
刚才他还嫌徐怀山待在这儿不走,现在又想跟他多了解一下了。穆拂衣道:“爹,这药你到底是吃还是不吃?”
穆广添一向慎重,这么大的事不能轻易决定。他道:“你让我考虑一下,明天再说。”
穆拂衣便不再催他了,掩了门出去。她走到院子里,透过窗户还能看见父亲在屋里转来转去的,喃喃道:“吃还是不吃……吃了就得带着地载堂归附,归附了就得听那小子的。老夫一大把年纪了,岂能让一个毛头小子骑到我头上来……”
穆拂衣叹了口气,轻轻地走了。穆广添还在自言自语:“若是把女儿嫁给了他,他就是我的女婿,见了面还要乖乖喊我一声老丈人,我也不算太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