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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星河:“小姑也漂亮了许多。”
说实话,赵小姑也变了许多。许是和苏玉娘那样的女子待在一起久了,长开的眉目秀气温婉了不少。再加之开了这么多年的酒楼,整个人看上去沉稳内秀。
几人相视而笑。
赵宝丫想起很多年前,星河哥哥还是个小‘哑巴’,小姑总是低头沉默的样子,对比现在确实变了许多。
之后,霍星河也没回去休息,撸起袖子就开始帮忙搬货物。
赵府这日热闹得如同过年,杀鸡宰鸭烹羊,好酒好菜摆了满桌,还特意煮了好几样赵小姑从长溪带过来的特产。
饭桌上,赵小姑道:“我就想着你们甚少回去,肯定想老家的味道,就多带了些来。那周掌柜啊,是何记的老掌柜了,这次同我来,也是一同看铺子的。等我们这边看好铺子,再买一处宅子,玉姐姐和春生也就过来了。”
何记这几年已经陆陆续续开了十几家铺子,请了不少掌柜。这个周掌柜是里头比较拔尖又忠诚的。
赵宝丫欢喜:“等春生哥哥来,就让他去国子监读书,那里可多医书了。”
提起何春生,赵小姑就忍不住夸:“你春生哥哥出息了,前年秀才就得了案首,医书都比齐大夫厉害了。就顾山长那个腿,齐大夫都没办法,他扎了几针,几副药下去就能拄拐了。”她又想起什么,在袖带里掏了掏,把一个玉白的瓷瓶交到赵宝丫手里:“这里头是春生重新给你配的药,你下次试试看。”
赵宝丫打开瓷瓶闻了闻,一股淡雅的香从里面传了出来,比之前的药丸闻起来更舒服。
赵凛:“难得他时时刻刻惦记着丫丫,每年都研究新的药方。”
霍星河酸溜溜道:“宝丫妹妹也时常惦记着春生呢,时不时就写信问他胃怎么样了?有没有按时吃饭?平日里都在做什么?”他小声嘀咕,“宝丫妹妹从来没有这么问过我。”
赵小姑和赵凛笑了起来,赵宝丫把面前的大虾往他面前一推:“喏,你喜欢吃的,我也是想着你的。”
霍星河立马就被哄好:“宝丫妹妹真好。”
赵宝丫冲他翻了个白眼,转头又朝赵小姑道:“小姑来得是时候,东城芙蓉园的芙蓉花开得正好,等有空我带你去一趟。”
霍星河边剥虾边跟着道:“是啊是啊,正好这个月月底还能去喝春喜叔叔的喜酒,好像也没几日了吧。”
方才还热闹的桌上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赵凛只喝酒不吱声,赵宝丫担忧的看向赵小姑。
霍星河后知后觉:“怎么都不说话了?春喜叔叔不是给赵家递喜帖了吗?”
赵宝丫桌下的脚用力踢了他一下,霍星河终于闭嘴了。手里的虾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也看向赵小姑。
寂静几息后,赵小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们都看着我做什么?春喜哥要成亲是好事啊,他都二十好几了,不成亲刘婶子不得急死?”
刘婶子是赵春生他娘,早几年赵春喜还没考中时就着急给他张罗娶媳妇,想先抱孙子。说是先成家再立业也一样。还是赵春喜不同意,坚持先立业再成家。
如今都当官了,娶亲也在情理之中。
赵小姑笑完又问:“是哪家的姑娘?”
赵宝丫确定她没什么异常,才道:“是顾爷爷家的孙女,当朝顾右侍郎家的嫡女。”
赵小姑疑惑:“顾山长有孙女?”
赵宝丫:“顾三夫人过继的旁支女儿,算作嫡女,听说长得很漂亮。”
赵小姑哦了声:“那是贵女了,春喜哥好福气。”
赵宝丫抿唇,小声说:“阿爹现在是首辅又是帝师,小姑也是贵女了。若是小姑想,多的是人想上门求娶小姑。”
赵小姑轻笑:“还是算了吧,我可不想挣银子给别人花。”
饭桌上倒是重新活络了起来,只是之后几天赵宝丫每次提出带赵小姑去看牡丹,赵小姑都推说忙。这招她才用过,怎么不知道小姑是在敷衍她。
哎,看来小姑并不如饭桌上表现得那样豁达。
四月底,顾府嫁女,刑部赵主事家娶亲。原本赵凛和赵春喜熟,是要去他府上的,可顾山长在顾府,他只能去了顾府作陪,让赵宝丫带着贺礼去赵春喜府上。临出门,一直说忙的赵小姑突然又说有空了,要同她一起去。
赵宝丫一路上都在观察她的神情,等快要到赵春喜府上,她终于忍不住问出口:“小姑还喜欢春喜叔叔吗?”
赵小姑瞧着她:“你问这个做什么,当年他拒绝我时就哭过了。小姑不是说了吗,小姑现在眼里只有钱。”她拉过赵宝丫的手拍了拍,眸色淡然温柔:“你放心吧,春喜哥怎么说也是我的老乡,又曾经帮过我许多。他成亲于情于理也要来送一份大礼。”
赵宝丫听她说得真切,也放心了不少。
等到了赵春喜府上,鞭炮唢呐声不绝于耳,宾客迎门,热闹非凡。不少人夫人贵女瞧见赵宝丫都忍不住朝她这边看来,一则是因为她容貌太盛,二则是因为她是权倾朝野赵首辅的掌上明珠。
众人议论完她后,对她身边的赵小姑又好奇起来,交头接耳的问是谁。原本在招呼宾客的刘夫人瞧见赵宝丫,立刻撇下众人迎了上来:“宝丫,你终于来了。”她瞧见赵宝丫身边的赵小姑愣了一下,继而惊喜道:“翠香,你什么时候进京了?”
这名字是在太土,像村姑婢女的名字,周围不少人就忍不住笑起来。苏少夫人上前笑问:“刘夫人,这位翠香姑娘莫不是你乡下的旧相识?”瞧着年纪不小了,还是姑娘打扮。
这话里明显有了嘲讽的意思。
刘夫人不太高兴了,朝苏少夫人道:“苏夫人说笑了,这位是赵首辅的嫡亲妹子。”
众人惊讶又好奇:怎么没听说赵首辅还有个妹子,不过看赵家姑娘对她亲亲热热的模样是没错了。
苏夫人还是不肯罢休,笑道:“赵首辅不就是出身乡野吗,说是乡下旧识也不为过。即便赵首辅当了官也不能否认出身,他的妹子从前可不就是村姑吗?”
来参加婚宴的宾客看好戏似的围着这边瞧:六部和赵首辅不对付由来已久,先前又在金銮殿上丢了大脸。苏夫人这是急不可耐拿赵家两个姑娘找场子了,也不怕赵首辅之后找她麻烦。
赵宝丫气鼓鼓的,正要怼回去,人群之外突然传来一道声音:“苏家好歹也是簪缨世家,失礼到在他人婚宴上闹事逞威风真是出息了。”
宾客分开一条路,陈慧茹拉着小蜜儿走到苏少夫人面前。眉目上挑,语气轻飘飘道:“是了,苏家能做出用家仆之子冲做庶女送进宫一事,想来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内里腌臜得很。”
“你!”论打嘴仗,苏少夫人从来不是陈慧茹的对手。
苏贵妃那事可是苏家的耻辱,如今的小皇帝也不认他们这个外家,苏家半点好处都没得到,还惹来了一身骚,委实难受。
苏少夫人口不择言:“陈慧茹,你整日帮着赵家的姑娘做什么?云亭侯还没死呢,也不用这么着急找下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