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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显然,没人主动和他说话。
几人对了一下试题的答案,很多都各有不同。赵春喜叹了口气道:“我这次考得不行,只怕三年后还要再来了。”
秦正卿的号舍就在他的对面,有好几次都看到他在揉额角,显然病没有好全。他宽慰道:“你身体有恙,能坚持考完已是不易,剩下的等发榜吧。”
赵春喜:“也只能这样了。”
现在还是月中,一行人要等到月底放榜才能走。越接近放榜那日,大家情绪都有些急躁起来,尤其是陆坤,说话声音都大了几分,像来淡定的秦正卿下棋都浮躁了。倒是赵凛,棋风稳健,还有心思带着闺女逛街市。
但转念一想,赵凛是谁?长溪县的小三元案首,只要不是发挥失常,都不太可能落榜。
放榜那日,一行人都早早的起来去贡院门口看榜。饶是他们去得早,贡院门口还是挤满了人。等榜单贴出来时,所有人像疯了一样,一窝蜂往榜单面前挤。
马安和赵春喜的书童都奋力往前挤,陆坤也不用书童,自己就往前面去了。
这个时候宝丫买的‘千里眼’就派上用场了,赵星河三两下爬上附近的大树,拿着望远镜张望。他看了好一会儿,赵宝丫和赵小姑急得在树下跺脚:“怎么样,看到了吗?我阿爹有没有考中?”
赵星河边调整‘千里眼’的角度,边道:“别急,太多人了,全是人头!”又看了几息,他突然兴奋道:“看到了,看到了,第一个就是赵叔叔!”
何春生高兴道:“那就是解元了?”
“解元?”赵宝丫露出灿烂的笑脸,拉着她爹的衣袖喊:“阿爹,你中了,还是解元!”
这时候有人高喊:“解元,解元是赵凛!赵凛是哪个?”
有人道:“是长溪县的三元小案首!”
“啊,那不是连中四元吗?这么厉害?”有人羡慕,有人嫉妒,有人心里酸溜溜的难受。他们连考中都为难,这人居然连中三元,是脑袋开过光还是祖坟冒青烟了?
人群中到处有人搜寻赵凛的位置,脑袋开过光的赵凛已经拉起闺女躲进马车里了。
“第二是陆坤!”
“陆坤?好像也是长溪县的。靠,长溪县青山书院那么厉害吗?两个中了就算了,第一第二是什么意思?”
考了第二的陆坤挤出人群,心里还是难受,他又没考过赵凛。他圈巡一圈,没看到赵凛的身影,扭头先回了租赁的屋子。
秦正卿也中了,排在二十几位。他看着高高在上,赵凛的名字时,内心是极度惋惜的。这么好的妹婿人选就这么生生错过了,父母阿菁若是知道赵凛中了解元只怕更要难过。
同住的四人,唯有赵春喜没中,只进了副榜。一路上他都没怎么说话,秦正卿轻声问:“子晨兄,你无事吧?”
赵春喜摇头:“能有什么事,意料之中。”科考的后两日他整个人都是昏沉的,看题目都费劲。
秦正卿:“别丧气,好歹进了副榜,可以去京都国子监读书。”
赵春喜摇头:“我们这种家室去国子监还不如待在长溪,我想好了,三年后再来吧。”
赵凛点头:“我都二十九了,你才二十四,再过三年也是行的。”几人都知道赵春喜是有实力的,只是这次风寒不凑巧。
赵春喜忽而笑出声:“哪有你这样安慰人的,哎,看来又要回去陪老师下棋了。”赵凛比他晚进学,还是他的师弟,却比他先中了举。说是不难堪是假的,但他还是替赵凛高兴。
三人回去时,陆坤已经收拾东西走了。
他像来这样,独来独往。
三人也没耽搁,快速收拾好东西往回走,再晚,报喜的官差就该先他们到家门口了。
秦正卿赶回家时,恰好就碰到了前去报喜的官差。举人老爷就是有面子,几个官差铜锣开道,高举捷报,大声唱喝:“恭喜凤城秦正卿秦公子中举,正榜第二十三位!”
不少听到动静的百姓跑过来看热闹,秦府上下喜气洋洋,秦府秦母兴奋得嘴角都裂到耳根子了,连忙让管家掏银子打赏。
“皇天保佑、祖宗保佑啊!我秦家终于能出头了!”
秦母激动得眼眶通红,握住秦正卿的手直说好。官差最喜欢这等子差事,拿了银子,又道了句恭喜。
秦父顺口一问:“不知这届的解元是哪位?”今后也好让儿子结交结交。
官差笑道:“也是你们长溪县的学子,还和秦公子是同窗呢!”
秦父秦母有种不好的预感,齐齐看向自家儿子。秦正卿面无表情:“是清之兄——赵凛。”
官差点头:“正是那位,青年才俊啊,想来会试也会大放异彩。”
秦母两眼一翻险些晕死过去:她知晓赵凛不太可能会落榜,但当时都得罪对方了,为了宽慰女儿,也为了给自己挣一口气,才说他肯定会落榜的话。
只是万万没想到,他居然中了解元!
此刻她后悔极了,她生生错过给解元当岳母的机会!
秦父一口血呕在胸口,气恼已经大过对儿子中举的兴奋之情。他是极其中意赵凛的,当日是被儿子激了,他才说出那样的话。
现下恨不能锤死自己那个坏事的婆娘和口舌长疮的小姨子。
等关起门来,他气得指着秦母骂:“无知妇人,头发长见识短,以后少同你那妹妹往来!自己家里都整不明白,整日在秦家当搅屎棍。”但凡晚点把阿菁嫁出去,现下还有挽回的余地。
如今都嫁过去大半年,黄花菜都凉了。
秦母夜不敢顶嘴,弱弱道:“咱们家不是还有个庶女?”
秦父胸口发堵:“阿箬才多大?十六不到?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再说了,他虽然攀附权贵,但也是秦家的家主,去向个小辈伏低做小是断不可能。
宋姨母也听到了这个消息,当初她还同夫君骂过赵凛,此刻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但想想这事也不能全怪她啊,要不是姐姐提议,她能干出这种蠢事?
平白得罪了人,还被泼了一身脏污,现在她是例外不是人。
姐妹两个想着这事千万不能传进秦菁的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