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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却还是撂了这个念头。
宫门外的守将远远便瞧见大将军的身影,极快地将宫门闸道拉开,为他放行。
众人垂首躬礼,及至那匹红棕骏马飞驰入了宫道,才瞧清了大将军怀中还缩着个女郎。
再结着近日那些流言蜚语,便已明晰了那女郎是为何人。
但谁又敢非议大将军的私事呢。
思及玉氏娘子之貌,都是男人,谁又敢说没什么旖旎心思,不过是不敢罢了。
玉姝一路几乎是闭着眼,听着耳边疾风飞过的。
一颗心提着都快要撞出胸腔。
行至重华殿外的宫道之时,萧淮止紧了紧她身前马缰,温度烫着她,道:“睁开。姝儿这般惧,又怎敢行事呢?”
他的声音似厉似低。
却惊得玉姝睫羽颤抖,她忍着想回首看他神色的冲动,背身僵直,睁眸凝注前方。
被他的话语一骇,好似这样惊险的前路,也不那般怕了。
比起尚未到来的坠马之痛,她更怕身后这个男人早已发现了什么。
身前马缰被他用力一拽,调转了方向,很快,前方一座雕阑玉砌的宫殿跃然眼前。
“吁”的一声,哒哒马蹄止下。
萧淮止动作速厉,翻身下马,宫殿外候着的几名宫人见此赶忙躬身上前候命,但男人却并未交出缰辔,只抬眼睨着马背之上的女郎,默然数息后,朝她伸手。
“下来。”
玉姝提着乱撞的心,惴惴不安地将白嫩细软的手交于他掌心。
哗啦啦地裙裾于空中飞动,萧淮止将她从高大骏马之上抱下后,才将缰辔随手递给一旁宫人,目光稍微停滞在眼前数人,掠过一圈后,便敛了目色。
径直地牵着玉姝朝殿内而行。
二人一路无言,及至走过最后一段长廊,萧淮止扼住她跳动的腕间,驻足止步,低目睨她,冷声道:“心怎么跳这么快?”
幸而此刻面纱遮着她的容颜,萧淮止没能看见她惊愕眸色,玉姝平息了片刻,才缓声吞吐道:“我、我有些头晕,方才将军骑太快了。”
这句不假,她实在有些头疼。
却不仅仅是因骑马导致。
但萧淮止也并未追究,只冷着脸,将她带至寝殿门前,一直候在里头的银珰一听脚步声就赶忙出来迎着。
见玉姝脚步虚浮,银珰小心地从萧淮止身旁扶住玉姝。
“将娘子顾好。”
他将这句话撂下后,便提步沿着长廊折返。
萧淮止一路折回主殿,方才平静的面色此刻折出几分倨傲与冷鸷。
主殿大门敞着,整座重华殿虽看着沉冷,每一处却不失奢华,萧淮止袍角一掀,居座主殿雕蟒金椅之上,睥睨着下方跪拜之人。
“去请温将军过来议事。”
他淡声吩咐着,从德闻言恭敬着起身应下,速提步去了重华殿外请人。
殊不知,他一离开,男人便已走向了殿内悬挂着的重金镶玉宝刀。
半刻过去,主殿内长案上,青瓷镂雕螭龙香炉燃着熏香,青烟袅袅,漫了满殿。
殿外传来两道截然不同的脚步声。
萧淮止将宝刀撂于一侧,长目逡于殿外人影。
“砰”的一声,殿门在二人踏入之时,便霍然阖紧。
从德一脸茫然地抬目窥向殿上之人,直至身后的温栋梁冷哼一声,从后抽出弯刀抵至从德后颈处,他才陡然反应过来。
自己终究还是暴露了。
虽早知此时,但皇帝却还没来得及将他救出。
顿时间,从德冷汗浃背,只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大将军……大、将军!”
他悲恸地喊着上方之人。
萧淮止握住一侧宝刀柄端,冷漠开口:“你跟孤有三四年,今次,孤亲自给你挑了死法。”
话落瞬间,温栋梁抵着刀等了半盏茶的工夫,便见从德倏然躺在地上反复翻滚尖叫着,刺挠浑身,直至满身鲜血淋漓后,他抬眼循向萧淮止的神色,随后弯刀高起,眉目冷然地往下狠狠劈落。
血溅满了金砖,甚至浸到了砖缝内。
但砖缝本就是暗红色,血一旦凝了,哪里还辨得清颜色呢?
温栋梁快而娴熟地将刀身擦净,收回插入腰后,才跨过尸身,迈前几步躬身道:“他们还是太不了解主公,这些把戏玩得破绽如此之多,主公何须再陪他们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