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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爱国翻了个白眼,冷哼了一声:“我说话可注意着呢!睡觉睡觉!今天白天来来往往那么多孩子,我都没午睡呢,早就犯困了!”
他抱着谷麦芽摆好姿势准备入睡,谷麦芽也打了个哈欠,闭上了眼准备进入梦乡之中。
而顾爱国在半睡半醒之间,迷迷糊糊地想着自己好像还有什么事忘记跟谷麦芽说呢,只是一时没想起来估计也不是什么大事。
第二天天光大亮之际,谷麦芽和顾爱国两人又被外面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吵醒了。
他们挣扎着爬起来穿好衣服开了门,再一次被站在门口如幽灵一般的季学渊给吓了一跳。
“表弟,你辛苦了!”顾爱国拍了拍受到惊吓的扑通乱跳的心脏,扬起了笑脸帮季学渊解下了三个小崽崽放到了床上。
也是直到这时候,他才终于想起自己昨晚忘记跟谷麦芽说的是什么事了——他今天可是要和季学渊去见舒婷婷!
他们今天起晚了,都九点多、十点了,顾爱国也没有时间详细和谷麦芽说,只来得及从餐桌上拿了两个大馒头就抓着季学渊出门去了。
“爱国,你要去哪儿?你可别给我乱跑,你还得给我带孩子呢!”谷麦芽刚给三个小崽崽换好了尿布,眨眼之间就没在屋里看见顾爱国的身影,连忙到处找他,却在院门口发现了顾爱国即将消失的身影。
顾爱国听到动静没有回头,只伸出了手挥舞着:“表弟有紧急的事情要我帮忙,等我回来了再跟你详细说吧!”
季学渊被顾爱国拉着往前跑踉跄了两步,他怎么不知道自己有紧急事要让顾爱国帮忙!
“表哥,我有什么事要你帮忙了?”季学渊一个晚上没有睡了,脑海里充斥着小孩子此起彼伏的撕心裂肺哭声,整个人昏昏沉沉的,早把顾爱国昨晚说的话抛之脑后了。
顾爱国给季学渊的手中塞了一个大馒头,自己咬着另一个大馒头,头也不回地说道:“你忘了?今天你不是要去找你娘了吗?咱快点走到公交车站去坐车,你告诉我坐哪一路车,兴许能在你娘那里吃上午饭!”
“去我妈那里?”季学渊如遭雷击,整个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缓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回忆起了顾爱国昨晚所说的话。
他想将顾爱国拉回来,可顾爱国是铁了心的要去找舒婷婷,无奈之下,季学渊只能带着顾爱国踏上了开往舒家的公交车。
一路上顾爱国都在向季学渊打探舒家的事,季学渊能知道的也多是外人所知道的事以及自己所经历的一切。
季学渊的外公外婆在他很小的时候就逝世了,舒家在舒婷婷这一辈有五子一女,舒婷婷作为唯一的女儿也是最小的孩子,且长得漂亮,在季学渊父母在世的时候较为得宠。
在舒婷婷嫁给季竟棠时候,因季竟棠的职业及每个月所得的几百块津贴,舒婷婷在舒家的地位自然水涨船高。
等舒婷婷的父母去世后,舒家的五对兄嫂对舒婷婷更是捧着,就想着能得季竟棠的青眼,谋得好处。
等季竟棠去世后,舒婷婷不出半个月就带着季学渊改嫁给钢铁厂厂长,因着舒婷婷二婚还能抓住一个金龟婿,舒家的人也就只奚落了她和季学渊半个月就又不得不捧她的臭脚丫了。
在舒婷婷二嫁后,舒婷婷对季学渊的态度也让舒家人明白了如何对待季学渊。
他们在这几年里,他们每次到第二任妹夫家时,为了表明自己和季家人划清了界限,都逮着季学渊说教、咒骂。
再之后,季竟棠从农场回来坐上了如今的高位,季学渊的继父被撸了职位,舒婷婷便想方设法要和第二任丈夫离婚以及同季竟棠复婚。
舒婷婷和第二任丈夫结婚了有十几年,在这十几年里她自然是掌握了他的一些把柄,她在威逼利诱之后得偿所愿终于离了婚回到了舒家。
此时的舒家已经分成了五个家,舒婷婷的大哥、二哥、三哥、四哥和五哥都在犹豫着要不要让舒婷婷住进自个儿家里时,舒婷婷却用她生了季竟棠的儿子为由以后极有可能会和季竟棠复婚,让自己成功住进了舒大哥家,且她的二哥、三哥、四哥和五哥都满心盼望着她能住进他们的家。
季学渊面无表情地和顾爱国说起了自己所知道的事:“……舒家的大致情况就是这些。我有时候真不明白我妈和我那些舅舅、舅妈们是怎么想的,以为有我的存在,我爸就会和我妈复婚了?呵!他们也不想想之前是怎么对我的!”
顾爱国眨了眨眼:“还能怎么想啊?就是想要占便宜呀,当别人是傻子呗!对!傻子说的就是你!就是你以前都不懂得反抗,他们以为拿捏住了你,不把你放在眼里了,让你干嘛你就干嘛了!”
季学渊张了张嘴想反驳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话来!
确实如顾爱国所言,不管是他的舅舅、舅妈,还是他妈,都理所当然地让他去跟他爸提和他妈复婚的事,他们也不考虑他会不会办,能不能办,只要他爸和他妈没能复婚成功,他们就让他以死逼迫他爸,他们都不在乎他!
季学渊也不在乎他们,可他妈每次逮着他就歇斯底里地咒骂着,他真的很累!
顾爱国看着季学渊低落的神情,他拍了拍他的肩膀:“嘿!表哥心疼你,今天就带你来出气!”
顾爱国摩拳擦掌,激动万分!舒家人,他来了!
到舒家
公交车行驶在坑坑洼洼的道路之上,顾爱国和众人一样,如浪潮一般起起伏伏,被晃得胃里翻江倒海。
好不容易到了站,顾爱国抓着季学渊从车上挤了下来,他扶着一旁的挂满积雪的小树干呕了好几声,才算舒服了一丁点儿。
“表弟,我真是为你牺牲太多了!”顾爱国深呼了一口气,冷冽清新的空气争先恐后地钻进他的鼻腔内,他终于又活了过来,“以后你可是要好好地孝敬我!”
季学渊微微睁大了眼睛,惊讶地看向了顾爱国,好似在说“孝敬”这个词用得对吗?
顾爱国可没有注意到季学渊的神情,他拍了拍自家表弟的肩膀,嘿嘿笑了两声:“刚刚听你在车上说的有关舒家人的话,听得我义愤填膺,愤慨不已,越发要为表弟你讨回公道了!对了,你知道附近哪里有媒婆吗?不是专职的媒婆也行,就那些喜欢给人做媒的大娘都可以,最好是名声不怎么样的,给点好处就拼命撮合人家的。”
季学渊听了这些话,根本就不知道顾爱国要做什么,为什么要找媒婆,还是找名声不怎么样的媒婆!
“你要找媒婆做什么?是给谁做媒吗?真要做媒的话咱们得找名声好的媒婆,要不找那些名声不好的媒婆撮合了人,那可是造孽呀!”季学渊抿着嘴抓着顾爱国的手,一脸急切地说道。
顾爱国斜眼看了看季学渊,轻哼了一声,才缓缓地开了口:“我是找那些名声不好的媒婆是为了做好事,是做大功德的好事!你先带我去找那些媒婆,等事成了,你也就知道我没骗你了!”
季学渊挠了挠头,为难地站在原地低下头思考着。
他一会儿偷偷地瞄了一眼顾爱国,一会儿又忍不住烦躁地抓着头发叹气。
他心里寻思着,顾爱国作为高考恢复后的第一届全国状元,又是他爸季竟棠口中的好榜样,应该不至于去做什么丧心病狂的缺德事吧?
季学渊想明白这些事后,便靠近了顾爱国身边,小声地和他说着自己所了解的一两个附近的媒婆。
顾爱国从季学渊的口中得到了这两个媒婆的信息,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勾出了一抹狡黠的笑容。
嘿嘿嘿!他早在公交车上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要怎么对付舒家人了!
现如今他打探到了两个媒婆的消息后,他当下便急不可耐地抓着季学渊去那两个媒婆的家里找人了。
季学渊的身体虚弱消瘦,他压根儿就挣脱不了顾爱国的拉扯,就不知所措地被顾爱国拉去了那两个媒婆的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