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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顾爱国利用无线电报机给对岸敌对势力传递信息之事,经我们讨论后,认定他也算是立了一功。但是,他利用无线电报机扰乱了部队的信息传递,还截获了部队的信息,这事不可能轻拿轻放的!”徐德荣阴沉着一张脸,怒视着顾爱军。
顾爱军心里像是被一块石头压住,令他差点儿就喘不上气来。
“首长,爱国他年纪还小,对于很多事都不了解……”顾爱军脑子急速运转,在想着该怎么给顾爱国减轻罪行。
徐德荣再次打断了顾爱军的话:“爱军啊,我刚刚问你,你对你弟弟可有了解?”
顾爱军的声音很低沉,透着一丝暗哑:“爱国他是个热爱国家、热爱人民……”
“停停停!这些场面话你刚刚说过了!有谁不爱国、不爱人民了!你少给我说这些话了。你只要老老实实地回答我的话就可以了!你也看到了,国家已经把顾爱国调查清楚了,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心里也点数了。”徐德荣拍了下桌子,扯着嘴角沉声道。
顾爱军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地开口:“爱国他身体不好,比较聪明……”
徐德荣眼睛一瞪:“他是比较聪明吗?他脑瓜子贼好使,给他一本书,他随便看看都能记个七七八八。自个儿去废品站找些废弃的电器、电线,就弄出了无线电报机,还给对岸的敌对势力传递信息,还能截获部队的信息。可好好的聪明劲儿用在了哪里?用在去黑市做生意!这个时期是能做生意的吗?他这是找死!要不是看在他脑瓜好使的份上,就单单去黑市这一条,他都吃不了兜着走。”
徐德荣说着又猛拍了桌子,冲着顾爱军大声呵斥:“还有你们顾家,这么聪明的孩子,你们竟然没让他去读书,让他跟个二流子似的在大队里乱晃,白白浪费了资质!你看看你弟,才读完一年级,就已经能做出无线电报机了,要是让他上了大学,那得为咱们国家做出多少贡献!”
顾爱军算是听出来了,老首长对顾爱国较为赏识,他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是是是!都是我们耽误了爱国!哎!他小时候也很喜欢读书,可是我爹能力有限,根本就无法支持爱国的读书梦。”顾爱军微微低头,暗戳戳地给顾西山上眼药水。
徐德荣想到调查报告上所记录的,顾爱国和顾宝根、顾宝玉年龄相接近,可却因为不得宠,从小就遭受来自父亲非打即骂的虐待,在灾荒时期,又被扔到山上自生自灭。
要不是顾爱国运气好被山上的几个和尚捡了回去,说不定坟头草都有三尺高了。
顾宝根和顾宝玉都是高中生,就只有顾爱国才上了几天一年级。
要是家里条件太差不能上学,那也无话可说,可所有的孩子中,就只有顾爱国被区别对待,耽误了前程,那当父亲的太不是东西了。
“你爹他现在也算是自食恶果了!”徐德荣想到调查报告中顾西山的现状,他原本想说更难听的话,但想到了眼前的顾爱军也是顾西山的儿子,他嘴里的话转了一个圈。
顾爱军听了这话,微微低头,没让徐德荣看清自己脸上的表情。
徐德荣也没有注意到顾爱军的小动作,他语重心长地对着顾爱军说道:“好在现在为时未晚,活到老学到老,顾爱国他年纪还小,未来还有无限可能!等会儿你去见见你弟弟,好好宽慰他一番,让他安心留下来学习。”
顾爱军闻言,思索了一瞬,斟酌道:“首长的意思是让爱国在部队里学习?”
徐德荣面无表情地说道:“是特许他加入部队,让他好好珍惜这个机会!”
顾爱军心里越发疑惑了,按照顾爱国所干的事,这小子必定会受到严惩,即使他再聪明,也不可能由此让他加入部队。
这里到底是有什么缘由呢?
顾爱军深深地看了一眼徐德荣,他记得老首长对顾爱国不止一次释放出善意了,也不知顾爱国能进部队是不是老首长争取过来的?
顾爱军朝着徐德荣敬了个礼,向办公室外走去。
下一刻,警卫员就带着顾爱军来到了关押顾爱国的审讯室窗户口。
顾爱军透着窗户往里瞧去,就见顾爱国瘫坐在椅子上,头上顶着一本书,嘴里不断地哀嚎着:“冤枉啊——我是无辜的——”
顾爱军原本担心的情绪在见到顾爱国四肢健全还有力气喊冤,他的火气瞬间就暴涨了!
顾爱国挨打
顾爱国已经被关在审讯室里快一个星期了。
在最开始的前三天,每天都有人过来对他进行审讯。
顾爱国是一个很怂的人,部队里的人一过来,还没等他们开始问话,顾爱国就开始喊冤叫屈,深刻表明自己是一个爱国、爱组织、爱人民的好同志。
审讯人员脸色一板,顾爱国又怂兮兮地沉默了。
待审讯人员问到顾爱国有关无线电报机以及他截获、传递信息的事时,顾爱国谨记着他哥的话——“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地将事情交代得一清二楚,以期争取宽大处理。
在顾爱国被抓来的第四天,终于换了其他人过来见他。
这一次来人是一个头发灰白的老者,他问了顾爱国几个比较深奥的问题,顾爱国不是很明白。不过这个老者又带了几样废弃的电器、电线,让顾爱国当他的面拆解、修理、组装成无线电报机。
顾爱国三下五除二地将无线电报机组装成功。
老者嘴角挂着一抹微笑,递给了顾爱国几本数学书。
顾爱国不知其意,但在审讯室中无聊得很,就把这几本数学书翻一翻。
他待在审讯室的第五天,老者又带来了了《电子技术基础》、《电子电路设计》、《晶体管电路》、《模拟电子技术基础》等好几本有关电子技术的书。
顾爱国收到了新的书后,只能继续再翻一翻。
到了他被带到审讯室的第六天,老者再次来了。
这一次,老者没有带其他书,倒是带来了一份试卷。
顾爱国看着试卷上的试题,头皮瞬间发麻。
这些题目可深奥着呢,幸好他前两天把老者带来的书翻过了,要不他还真不会答题。
今天是他被带到审讯室的第七天,老者没有再过来,审讯人员也没有过来,顾爱国等了一天了,心里越发惶恐不安。
“冤枉啊——我是无辜的——”顾爱国头顶着书本,瘫坐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扯着嗓子大声喊冤叫屈。
他每隔一段时间就嚎个一两声,可不管他如何嚎叫,都没人过来看他一眼。
“哥啊——你快来救我吧!你再不来就见不到我了!”顾爱国求神拜佛后都没用,只好求他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