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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个画家？”
这下李宗凡开口了，“算是吧。”
“这幅画，你卖吗？”秦川指着沙发正对着的一副画，画中的女人笑的很开心，和赵平安很像。
“你要买？”他抬了下眼皮讥笑一声，但还是没看秦川。
“我们不卖。”赵平安忽然来了一句，那幅画对自己是有特殊意义的，不管秦川再怎么恐怖，这幅画她都要好好的保护。
李宗凡又喝了口酒，用让人不那么舒服的语气说，“嘁，他能出多少钱啊。”
“30万。”秦川走到那幅画前。
“什么？”他很惊讶，屁股往沙发外面坐了坐，又似乎不太相信，直直的看向说出30万的秦川，和刚才判若两人，“你说真的？”
秦川掏出手机，“你要是卖，我现在就给你转钱。”
李宗凡一下子站起来，眼睛闪着亮光，脸激动得发红，和刚才判若两人，“卖，我卖，我还有别的画，仓库里还有好多，要不下去看看？”那可是30万啊，他从来没拥有过那么多钱。
“我们不卖！”赵平安瞪了眼李宗凡，气得满脸涨红。
秦川看向李宗凡，李宗凡快步走向她，连忙低声说，“难得有人买，我再给你画新的行不行？”
赵平安气愤的连害怕都顾不上了，“不行！我就要这幅！”
秦川在一旁悠悠开口，“那你们再考虑考虑，我喜欢你画画的风格，可以帮你在法国卢浮宫办画展，让更多的人看见你的画，”接着秦川下一句话是冲着赵平安说的，“想好了就联系我。”
“这是我的名片。”
李宗凡激动的要命，恨不得给他跪下，殷切的把要走的秦川送到楼下，回来了就开始收拾他那些从来就没卖出去的画。
“那幅画你不许卖！”赵平安拉住他的胳膊。
“你疯了？那可是30万啊！能让咱们过上好一点的生活，刚刚我就想说你，为什么不卖？”说到这儿，李宗凡露出不理解又气愤的表情。
赵平安心瞬间拔凉拔凉的，“那是你为我画的第一幅画！”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这个原因，还是因为要买这幅画的人是秦川，
“那有什么关系？我以后还会为你画更多幅，一百幅一千幅。”李宗凡的语气软了下来，双手把住她的胳膊。
赵平安不说话，李宗凡叹了口气，“行，不卖就不卖吧。反正，我的画就要被更多的人看到了，那可是卢浮宫啊，到时候别的画也会全部卖出去的，那个时候，咱们就有钱了。”他憧憬着，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可赵平安心烦的很，她已经很久没看到宗凡这么开心了，但她知道这一切的代价是什么，“你不能联系他，刚刚那个人他不是什么好人，他很有可能是黑社会的，我们不能和他打交道。”
李宗凡松开她，疑惑的看着她，“你说什么呢？他不是你朋友吗？”
接着李宗凡的表情转冷，“你是不是看不得我好？看不得我成功？就希望我和你一辈子呆在这个又破又小的出租屋里！？”
“又破又小？”赵平安气的眼眶通红，“这是我花钱租的房子！看不得你好？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希望你能成功的人！再说了，他凭什么无缘无故的给你办画展？你想过没有？”
“当然是因为我的才华，他喜欢我的画，你看不出来吗？你根本就不懂我，也根本不懂我的画！”
赵平安吼累了，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她只是个陪酒女，的确不懂艺术那些东西，可李宗凡所有的画在她眼里都是美的，他也许的确太需要这个机会了。
她把头偏到一边流下眼泪，抖着嘴唇说，“他要包养我。”
李宗凡坐在沙发上一脸迷惑的看着她，“你说什么？”
“他给你办画展的目的是包养我。”赵平安直直的看着那幅肖像画。
“真的假的？”
“真的。”
李宗凡满脸通红握紧拳头，接着把头垂下，出租屋里安静了一会儿，他的语气哀求，“平安，我真的很需要这个机会。反正，反正你以前也是干这个的，你，你就当为了我，我成功了会好好报答你的，你也说过想看我成功的对吗？”
“你说什么？”赵平安转过头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她没想到他竟然这么的厚颜无耻，竟然会说出这种话。同时，她觉得好心痛又心凉，自己怎么会喜欢上这么自私无情的一个人。
“求你了，平安，求求你了，我等这个机会等了太久了，我马上就要成功了，你也会替我开心的吧？”他跪在赵平安面前，拉住她的胳膊，仰头乞求她。
赵平安留下两行热泪，眼里只剩下对他的失望，甩开他的手就朝门外走去，“你真让我恶心。”
坐上出租车的她嚎啕大哭，哭得伤心欲绝，上气不接下气，出租车司机忍不住看向后视镜。
“姑娘，和男朋友分手了吧？没事，你肯定还会找到更好的。”
她带着哭腔咆哮，“他死了！”
司机这下不说话了。
她来到工作的夜总会，这是她除了家唯一能去的地方了。
她顶着两个哭得红红的肿泡眼来找婷姐，可进了她办公室，发现她哭的比自己还惨。
“婷姐，你这是怎么了？”
“呜呜呜呜，平安，李忠国要死了，要死了啊。”她从来没见婷姐哭的这么伤心过。
她递给婷姐一张纸巾，听她抽抽嗒嗒的讲，那天李忠国请秦川，本来在他酒里下了药，想逼他和自己女儿发生关系，好让自己女儿嫁进秦家。可他没想到做地产生意的秦氏集团是靠走私毒品发家的，黑白两道通吃，平时低调，可根本不是什么好惹的人物。事情败露后，李忠国被秦川的人抓走，至今下落不明。婷姐和他好了10多年，这夜总会都是他为她开的，都说婊子无情，可也分对谁，对自己来说重要的人，婷姐甚至愿意用自己的命去换他的命。
“这个该死的李忠国，惹谁不好，偏偏去惹那个秦川！”
“平安，我，我真的活不下去了，呜呜呜呜，我想去报警，可警察根本就不受理，呜呜呜呜，我可怎么办啊。”
“婷姐，他连酒都不肯帮你挡，你还这么在乎他。”赵平安忽然有点生气，不知道是在气自己还是气婷姐，明明对方就不在意自己，可就那么一点点温暖都能让自己死心塌地。
“那不是他的错，都是秦川那个禽兽的错，都怪他！我去他公司了，却被保安赶了出来，我干脆一把火烧了他公司得了，要死大家一起死。”
“你疯了！”看她的样子，真的什么事都能干的出来。
“婷姐，你先回家休息，我，我有个公安局的朋友，看看能不能找他想想办法。”赵平安尽力安慰她，因为实在是太怕她做什么冲动的事了。
“真的？”
“真的，快回去休息。”
她抹了把眼泪，掏出名片，打车去了秦川的公司。
她目前的人生中最重要的两个人，李宗凡和高婷，尽管李宗凡让她伤心失望，可她还是真切爱着他，是，她自己承认自己很贱，很没骨气，可四年的感情不是说断就能断了的。她很少为自己而活，现在她又要为了他们俩，投身虎穴，去找那个变态。
无所谓了，她看向窗外，这是她帮李宗凡的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