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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行渊见状眯了眯眼,他拉了一下谢陵的衣袖,谢陵暗暗点头,朗声道:“魔情宗行□□之欢,你们三尸宗炼死人为傀儡,大家半斤八两,不知道你在这里放什么狗屁。”
谢陵的声音清冽,带了几分纯阳的灵气,缠|绕在凌玉尘身上的寒意仿佛是遇见了天敌,瞬间消失无踪。
凌玉尘额上渗出一层冷汗,无尘有所察觉,他不动声色地垂手,碰了碰凌玉尘的手背,纯正的灵力渡过去,缓解凌玉尘的不适。
谢陵走到他们身边,看向黑衣人,眼底笑意冰冷:“我走在外面就听见里面的动静,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天灾,没想到是人祸。我三哥大婚在即,各方势力安分守己,怎么你们三尸宗要与众不同一点?果然是和死人打交道久了,不知道阳间的路子吗?”
“谢陵?”黑衣人有些诧异,冷笑道:“原来是十七殿下,失敬失敬,你要是不站出来,我还想不起来我们三尸宗和你有一笔账要算。你师尊陆隐川屠我三尸宗宗门,手上沾满我三尸宗门徒的鲜血,如今他逃之夭夭,这笔债就该你来偿。不过你别担心,我现在还不想要你的命,识趣的就赶紧滚。”
黑衣人的声音冷如冰霜,身上寒意刺骨,他说话时释放出威压,寒气直逼谢陵。
陆行渊的手掌紧贴在谢陵背上,传递灵力,谢陵配合地抬手,轻描淡写地化去那股寒意。
他看着黑衣人,冷笑道:“你们三尸宗果然是和人沾边的事,一件不做。我是陆隐川的徒弟,也是谢道义的儿子,我能不能把你刚才那句话理解为,三尸宗要和皇朝为敌?”
屠戮三尸宗,和三尸宗有仇的人是陆行渊,但三尸宗心里清楚他们打不过陆行渊,于是和陆行渊有关系的谢陵就变成了他们针对的对象。
即便谢陵搬出谢道义,眼前这个黑衣人还是不为所动。他对谢陵的印象还停留在陆行渊离开之前,这样一个可有可无的皇子,杀了就杀了,难道谢道义还会因此和三尸宗翻脸?
“十七殿下不必借题发挥,要怪就怪你自己命不好,天底下那么多人,怎么偏偏就你和陆隐川扯上关系?”黑衣人不接谢陵的话,他从棺材上站起身,飘然落地。四周的寒意随着他的动作凝聚在一起,隐隐透出几分杀意。
狼族的直觉在这种时候过于敏锐,谢陵耳朵上的细毛倒竖,肌肉紧绷。
陆行渊往前一步,他站到谢陵身边,宽大的衣袖遮掩了下垂的手掌,十指交扣,透过掌心给谢陵传递灵气。
“我出生皇族,你却说我的命不好,那我倒是好奇了,什么样的命才叫好?”掌心的温度让谢陵无视了眼前的威胁,面对挑衅,他面不改色地还击回去。
黑衣人皮笑肉不笑道:“你还真是高看你自己,不过是个不知所谓的小杂种。”
黑衣人故意咬重后面三个字,看见谢陵变了脸色,他还拖长调子,苍白的脸上满是讥讽:“说起来陆隐川也是,你们师徒还真配!”
配字话音未落,一旁的凌玉尘已经听不下去,一拳砸向黑衣人。他拳风迅猛,顷刻而至。黑衣人足尖一点,抬手拍棺,身体后撤之时,血棺稳稳地挡在身前,撞上凌玉尘的拳头。
血棺的表面是用坚|硬的材料制成,凌玉尘被震的手臂发麻,他往后退了一步,被无尘抬手扶住。
黑衣人抖了抖身上的灰尘,躲在棺材后面继续嘲讽道:“我差点忘了,我们凌公子也痴迷陆隐川的肉|体,这没吃到嘴的东西就是不一样,容不得别人多说半个字。”
“你们三尸宗有本事就冲我来,别把其他人牵扯进来。”
陆行渊和谢陵有一个没得选的身世,这不是别人中伤他们的理由。凌玉尘听着刺耳,对方每一句阴阳怪气的话落在耳朵里,都会让他变得更加暴躁。
他活动着手腕,目光一直牢牢地盯着黑衣人。
在三尸宗,黑棺代表的是普通弟子,红棺代表着宗主,白棺代表宗门长老,这人一口红棺醒目,又在这样的时间点出现在这里,只怕在总部那边的身份地位也不低。
凌玉尘不记得他们最近有和三尸宗起冲突,这人应该就是单纯的来挑事。
“我的目标至始至终都是你,但有人不自量力,我也很伤脑筋。”黑衣人森冷的视线扫向谢陵,没有瞳孔只有眼白的目光格外的瘆人:“对于这种认不清形势的小畜生,扒皮抽筋最能增长教训!”
黑衣人话音未落,那口红棺径直飞起,朝着谢陵撞过去。无尘反应迅速,一道佛光挡在谢陵身前,陆行渊把谢陵拉向怀里,暗中蓄力。就在他准备反震这口棺材时,忽然察觉到二楼传来一股异样的气息。
一道光鞭犹如银色的闪电,直直地抽在棺木上,红棺被打的一偏,发出清脆的喀嚓声,棺面上霎时密布蜘蛛网般的细纹。
黑衣人感受到棺木上传来的恐怖气息,还不等他收回棺木,第二道光鞭又甩过来。只不过这一次不是对准棺木,而是黑衣人。
银色的鞭影犹如蛟龙出海,呼啸着卷起风浪,狠狠地抽在黑衣人身上。一鞭下去就打的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黑衣人苍白的脸上添了几抹血痕,鞭梢把他带翻在地,砸碎了不少桌椅。
“你们三尸宗好大的口气,我倒要看看你们有几条命敢在我谢家的地盘上张扬跋扈?”鞭影之后是一道十分爽朗的声音,因为带了怒意,中气十足。
二楼一扇紧闭的房门缓缓打开,身穿黑色劲装的姑娘手持骨鞭走出来,她身量高挑修长,脚踩云靴,满头青丝束发,收拾的干净利落,给人一种英姿飒爽的张扬。
大堂上的人看见这姑娘都不由地愣了愣神,觉得她看起来很眼熟,但是一时怎么也想不起来。
三尸宗的弟子在这声呵斥中如梦初醒,连忙跑到黑衣人跟前,把人团团护住,神色戒备。
谢陵听见这声音抬头,看清楚姑娘的面容不由地愣住,神情复杂,似怀念又似遗憾。时隔两世,他没想到会在这里和谢萱重逢。他这个九姐姐还是一如既往的果断英气,手上的那条鞭子指哪打哪,从来没有失误过。
黑衣人在弟子的搀扶下爬起来,挨了一鞭,刺痛让他没有心情去深思,恶狠狠地瞪着谢萱,怒道:“你是谁?”
谢萱舞动手上的鞭子:“谢萱。”
黑衣人一怔,脸色霎时铁青。他没有见过谢萱,但是听过她的名字,知道她是谢道义唯一的女儿。她自小在外修行,从不掺和皇室的恩怨,是少有的正直脾气,也是少数会护着谢陵的人。
楚红馆是风月之地,虽然也接待女客,但谢萱这样的人怎么看都和这里格格不入,她今天会出现在这里,简直是黑衣人出门没看黄历,注定倒霉。
黑衣人还没有蠢到质疑谢萱的身份,阴阳怪气道:“没想到九殿下也有这般雅兴。”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可以不吐,我听了反胃,说不定又要给你一鞭子。”谢萱举起手上的骨鞭,赤|裸裸的威胁让黑衣人打了个寒蝉。
他心里清楚,谢萱和谢陵不同,谢陵修为微弱,他在谢陵面前还能威风威风,面对谢萱就只有吃亏的份。哪怕真打起来他不一定输,也不敢真的和谢萱动手。
黑衣人识趣地闭嘴,有谢萱在这里,今天他们是讨不着好了。黑衣人不甘地咽下这口恶气,狠狠地瞪了凌玉尘一眼,道:“算你走运,我们走!”
“萱萱,他们搅了我听曲的乐趣,还搞得这里乌烟瘴气,你怎么能轻易地放了他们呢?”软若无骨的柔媚娇嗔从谢萱身后的房间里传出来,听的在场的人一阵酥麻。
伴随着这声音落下,三尸宗离开的脚步就被谢萱一鞭子抽过来拦住。
一道曼妙的身影走到谢萱身后,往她肩上一靠,双手环在谢萱腰间,媚眼如丝,吐气如兰。她扫过在场的这些人,视线在陆行渊所在的位置停留片刻。然后落在三尸宗身上,目光骤然冰冷。
许是女子太过大胆,在场一片哗然,不禁窃窃私语,以为是楚红馆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