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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场的气氛骤然尴尬起来,在诡异的寂静中,尖啸声犹如利剑穿透一切。被师无为打发去的弟子带回来七八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们看见陆隐川,就像是看见了恶鬼一般,畏惧尖叫,缩成一团。
这个变故让大家不由地侧目,陆隐川抬了抬眼,无动于衷,倒是高楼上的谢陵看见这些人愣了愣,瞳孔骤缩。
他认得这些人,因为他们是他后来扳倒陆隐川,指认陆隐川滥杀无辜的罪证。
师无为说的杀人屠宗,满手鲜血都是实话,谢陵比任何人都清楚。但是他不明白,这些他后来无意间才知晓真相找到的证人,为什么会在师无为手上?
早在这个时候,师无为就抓着陆隐川的把柄了吗?
不,谢陵很快否定了心里的想法,他想到了另一个可能,不是师无为握住陆隐川的把柄,而是天衍宗一直在驱使陆隐川给他们卖命!
“饶河之事有所争议,诸位信不过我也在情理之中。但现在其他血案的人证物证到场,诸位不妨都看看这些人,说不定还有你们认识的熟人。”
师无为让弟子把人带到另一边的广场,对他们温和道:“大家别怕,天衍宗一定会给你讨回一个公道,现在你们可以畅所欲言,把你们看见的一切都说出来。”
证人换了位置,高楼上的大家看的更真切,很快就有人认出其中几人,议论不止。
“莲华府,赤羽帮,血龙城……这些都是狩天计划后升上来的二流势力,多年前被人一|夜灭门,没想到还有活口,难道真的是……”
在场的势力隐晦地看向陆隐川,就在他们犹豫不决时,有人交出一块玉简呈给师无为。
“师宗主,这里面是我们莲华府被灭门当夜,宗主拼死留下的残象,足以辨认凶手。”
“我也有。我们少主当日好心接待他,同他把酒言欢,岂料招来的是头恶狼。”
恐惧害怕的证人们纷纷交出手上的玉简,祈求师无为能给他们讨回一个公道。
师无为握着那些东西,看向陆隐川,痛心道:“陆隐川,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自己坦白,这些证据我可以不放出来,给你留点颜面。”
陆隐川抬眸,视线冰冷,嘴角划过一抹冷笑。
师无为怒道:“你真是冥顽不灵。”
话音刚落,师无为就激活手上的几块玉简。最开始是漆黑的雨夜,轰隆隆的雷声混合着雨声,隐隐约约掺杂着呼救和求饶。
刹那间,一道雪白的电光划破长夜,照亮了一切。墨色的身影微微偏头,雨水落在他苍白的面孔上,他的眼神冷的如同长夜的寒冰,凝固了一切。
轰隆,又是电闪雷鸣,照亮的是寒光闪闪的长剑和一颗飞出去的人头。
陆隐川立在雨幕中,雨水冲刷他身上的血迹。
那天的雨真的很大很大,雨声掩盖了一切,等第二天人们发现时,只有一座被屠杀干净的莲华府,宗主面朝西方跪地,被人一剑斩首。
这只是一块玉简里的内容,在雨幕和电闪雷鸣的烘托下,陆隐川活像个索命的恶鬼,有人看的打了个冷颤,仿佛最后那一剑是落在他们脖子上,修为低的已经在伸手去摸脖子。
玉简还有第二块第三块,不同的宗门死亡的时间各不一样,唯一的相同之处就是宗主都是面朝西方跪地,被人一剑斩首。
玉简里,陆隐川是一身黑,那是他从未在人前穿过的衣服,沾染鲜血根本就看不出来,但血凝结的太多,以至于他走过的地方,鞋子留下一个个血色脚印。
宗门幸存下来的人再看宗门的惨状还是哭的昏天黑地,咒骂陆隐川不得好死。
高楼上的各方势力久久无言,一开始为陆隐川说话的那些人也沉默了。在铁证面前,一切辩驳都变得无力。
他们今日看见的,只是这些年的一部分,还有更多人更多宗门,死的悄无声息,无人在意。
三尸宗代表宗门前来的两个长老面有菜色,其中一人靠着自己的棺材,神色阴沉道:“陆隐川,我们三尸宗的分宗接连被屠,也是你做的?”
三尸宗一流势力,底蕴深厚,但也在神秘人的袭击中元气大伤,很长一段时间都在收缩势力,不敢急速扩张。
他们一直在调查神秘人的身份,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又怎么能想到对方就是偶尔会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晃的陆隐川?
陆隐川没有否认,开口说了第一句话:“是。”
长老怒而拍棺,怒骂道:“小畜生,我们三尸宗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无冤无仇?”陆隐川冷笑,他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道:“你们也是这样想的?”
在场的人确实是这样的想法,但在陆隐川的震慑下,他们隐约觉得不对劲,不敢回答,唯有佛子无尘念了声佛号,似乎想劝陆隐川回头是岸。
谢陵握着茶杯,目光幽暗。明知道眼前这人是魔族,还是忍不住在他的模仿中误以为陆隐川就在这里。
“我们莲华府安分守己,低调发展,从不越界,上至宗门下至弟子,见过你的人屈指可数,我们和你能有什么仇怨?”
人群中,莲华府幸存的道人冲出来,愤怒压制了他的恐惧,他无畏地盯着陆隐川,愤怒道:“你身为九尊之一就可以滥杀无辜,草芥人命吗?我们做错了什么?要被你当成蝼蚁,杀之而后快?”
“破厄剑尊,你这确实是……”
在场的势力被这样的变故惊到,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劝。凌玉尘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想要压压惊。
陆隐川看着质问他的道人笑了起来,冷冰冰的面具破碎,眉眼间是大家从来没有见过的疯狂。他嘴角笑意越来越大,最后更是纵声狂笑。
师无为心头一跳,云棠也诧异地看过来。
陆隐川单手撑着额角,冷嘲道:“你们发动战争,杀我族人,掠我子民,害死我爹就是替天行道,正义使然?我为父报仇,抢回族人尸身安葬,就是草芥人命,罪不容诛?你们不觉得可笑吗?”
陆隐川面无惧色,字字清晰,可谓是掷地有声。
那一句为父报仇,抢回族人尸身更像是平地一声惊雷,在所有人的耳边炸响。愤怒声讨他的莲华府弟子目瞪口呆,那些咒骂都卡在喉咙里。
他站在受害者的角度是可以为宗门众人讨回公道,但如果他们从一开始就不是受害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