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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诺冷笑,“你知道你还有一个雄虫哥哥吧?”
“……”扶艾静静地凝着他,面无表情。
百贡把手搭在扶艾的椅背上,漫不经心勾唇,眼底冷厉一掠而过,“怎么,劝不回去,用扶艾的哥哥来威胁他?”
“不不,你误会了,我只是告知你这个消息。”赛诺放下茶杯,“我知道你跟林家已经闹掰了,还一直在找你那从小就被雄虫委员会接走贴心照顾的雄虫哥哥……你不是想知道你哥哥的消息?”
桌下,扶艾放在小腹上的手微微紧攥,“你知道什么?”
当初他的雌父雄父跳楼去世,留下他和扶钰,他直接被送去了孤儿院,大哥是雄虫,被雄虫委员会接走了,至今不知所踪。这事儿他没跟任何虫说过,找扶钰也是私下在找。当时他名不见经传,没想到,事到如今竟然有这么多虫知道。
赛诺笑不达眼底,“你哥在林诩身边,过得挺开心的。你找你哥这事儿,林家从一开始就知道,并且把你哥提前接走了,还封锁了消息。”
“……”扶艾眼眸幽深,看不出情绪。
黎戎珞放下糖渍梅子,意味不明地说,“为什么找他?当初你被送去孤儿院,他作为即将成年的雄虫,已经有资格要求把你带在身边照顾,雄虫委员会那边肯定会听从雄虫的意见,养一只雌虫并不是问题。”
但是扶艾却被送去了孤儿院,扶钰压根就没为他想过,扶艾还偷偷找他的理由是什么?
“没什么。”扶艾垂眸喝了一口茶,带着竹叶清香的雾气氤氲,模糊了他的表情。
百贡拧紧眉头,心脏挺疼的,“除了这些,你们还有事?”
赛诺动作微顿,干脆利落的站起身,往下拉了拉衣摆,“那事情就说到这里,扶艾元帅,告辞。”
“我们会在垃圾星停留一周,如果你们改变主意,随时来第五军团的星舰找我。”黎戎珞温柔地笑着,跟上了赛诺。
客厅恢复清静,洛斯望着他们一前一后远去的背影,一屁股跨坐在原来赛诺的位置上,“老大,那俩玩意儿又想干嘛!?你现在身上的伤还没好全,就来了一波又一波的虫,哭着喊着要让你回主星,他们到底有什么企图?!”
崖玛脸色紧绷,压低了声音严肃询问,“老大你实话跟我们说,我们第九军团里是不是出现了叛徒?而且还不止一个是一大群?!”
扶艾淡淡地看着他们许久,起身走向卧室,“我累了,你们先回去吧。”
有些事,还不是跟他们说的时候。况且崖玛和洛斯已经被送来了垃圾星,置身事外,就没必要再连累他们,把他们扯进第九军团那个泥潭了。
洛斯和崖玛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里看到了担忧。
百贡朝大门扬了扬下巴,冷声说,“滚!”
林檩的星舰上,西亚斯鼻青脸肿跪着,肩膀缩起,浑身控制不住发抖,林檩又狠踹了他一脚,咬牙切齿,“没用的东西!没用的东西!要是扶艾被那两只新来的虫抢走,你们就都去死!”
“雄主……”利安颤颤巍巍把能量补充液放上桌面,推到林檩面前,“别气坏了身子……既然扶艾对我们油盐不进,那对他们那边肯定也不会有好眼色。不如……”
林檩冷冷睨向他。
利安路过伤得异常凄惨的西亚斯,身子一抖,小心翼翼凑到林檩跟前压低声音说,“不如我们直接……”
隔壁降落的星舰门口,黎戎珞笑眯眯挤进赛诺的星舰,斯文又温柔的说,“赛诺元帅,渴了,让我进来喝口水?”
黎戎珞是雄虫,还是名声特别好的雄虫,星舰上的军雌们看赛诺的脸色,不敢轻易动手。
赛诺也不敢跟他撕破脸,扬起假笑,心里咬牙切齿,“黎元帅的星舰就在隔壁不远,最多五分钟距离,黎元帅该不会连这点路都走不了吧?要不……我替你联系你的副官?”
黎戎珞慢悠悠坐上沙发,“哎呀,赛诺元帅的星舰真是舒适,让虫流连忘返……幸好你还没雄主,否则我要是被赶,那真是一赶一个准。”
也就是说,现在他赶没用,因为赛诺单身老狗一个,根本没有雄主!
赛诺脸色漆黑,咬牙就想撕破脸皮,黎戎珞却见好就收,笑眯眯问,“赛诺元帅,你觉得扶艾元帅他会跟我们回去么?”
赛诺满肚子火气噎在了嗓子眼儿里,出又出不得,十分憋屈,在心里狠狠骂了一句黎戎珞傻逼笑面虎,没好气道,“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你要真想知道你自个儿问去啊?!”
黎戎珞望着他,但笑不语。
“生气了?嗯?”百贡坐在床边,一手撑在床上,小心翼翼看着面向床里侧躺的扶艾,“别一个人憋着,我们聊聊?”
扶艾动了动,沉默不语。
“有气朝我撒啊,我跟那些小白脸雄虫可不一样,我抗揍,贼猛。”百贡把糖渍梅子罐放去他面前,“真的,不骗你!”
透明玻璃罐里,带着糖霜的晶莹剔透的梅子有黑色,有黄色,胡乱堆在一起,莫名好看。
扶艾盯着梅子罐看了一会儿,无奈坐起身,“怎么你要把我当小孩儿哄……”
一直这样对他好的话,他真的担心自己会不管不顾沦陷……但是他现在根本不清楚百贡的目的……
百贡耸耸肩,轻笑着拉开椅子,“来吧,到桌子这边来,我们一边喝一边聊。”
“喝什么?”扶艾下了床,赤脚走到桌边,低头一瞧,一碗黄橙橙热气腾腾的药液在桌面中央,幽幽散发着香甜的气息,十分诡异。
“这是治疗孕囊的药,甜的,放心喝。”百贡把药碗放到他面前,示意他坐下,“来,让我看看你肚子贴的药膏。”
“……”扶艾抿唇犹豫了一会儿,撩开小腹的衣服,露出布满整个小腹的药膏贴和隐隐约约结实性感的皮肤,“要撕了?”
百贡推开身后碍事儿的凳子,半跪在他身前,盯着他的小腹咽了咽口水,“不,我先看看……刚才为什么生气?”
“……”扶艾端坐着,一手撩着衣服,一手放在大腿上,轻握了握拳,“没生气。”
百贡才不信他这个,换了另一个问法,“找到扶钰后,有什么想对他说的?还是想给他一巴掌?你要是不方便,我替你扇,脸给他打歪!”
扶艾低下头,眼底掠过一抹笑意,“我不想打他……只是有些东西要还给他。”
他们的雌父死前抱着他哭了一晚上,说世上的雄虫都一个样,无论结不结婚,都绝对不要被雄虫打开生殖腔。可即使他的雌父已经对雄雌之间的差别对待有了这样的觉悟,明白雌虫的处境可怜艰难,却仍是把所有家产都放到了一个卡上,和传家的银镯一起,让他绝对要把这些东西交给成年后的扶钰。
他的雌父怕成年后的扶钰没钱花吃苦,却从来没为他想过……他们没留下任何东西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