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医院都穿了

第103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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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老叹气:“要是医院外面可以建屋子,病人们赶这么大老远的路,如果病得不重可以住外面;或者,可以把康复病人和家属移到医院外面,妥善安置。”

“那样,住院部就能恢复正常的接收病人水平,来多少病人都不怕。”

金老按大郢格式写了小纸条,交给保安老李。

老条又一路飞奔去了门卫,交给等候多时的崔家军。

一直到未时,电子挂钟指向下午一点,保安老李看到梯索口出来不少大郢百姓,衣饰好坏都有。

保安老李却在这时看到奇怪的病人,人高马大,这病人非常不愿意与其他人一起走,走路躲躲闪闪,看起来鬼鬼祟祟。

病人们走进门卫,还是这位奇怪的病人,仗着力大身不亏,直接挤到门边,扯着嗓子:“开门,快开门!”

保安老李听不懂,以为病人急着上茅房,人有三急嘛,可以理解。

门打开以后,保安老李目瞪口呆地看着奇怪的病人,明明是一张络腮胡子的大圆脸,衣饰闪闪发亮,看起来家中非富即贵,挺着一个圆滚滚的肚子。

比前两天上山的孕妇们还要引人注目,这是怀孕了?

奇怪的病人恭敬地向保安老李递了拜贴,然后等回答。

老李坚决执行郑院长的要求,将病人们领进门诊大厅。

这位“大肚胡子”男,十根手指有六根戴着戒指,一见到金老和郑院长,赶紧恭敬行礼,偏偏肚子太大,根本蹲不下来。

门诊大厅的译语人都暗中庆幸,幸亏“大肚”胡子男蹲不下来,不然,真怕他恭敬行礼时把衣服撑破了,这样丢的还是大郢的脸。

门诊大厅的医护们面面相觑,这位胡子男是什么情况?

一时间,每位医护的脑海里不自觉得地筛选,畸胎瘤?肝硬化腹水?寄生虫病?或者……特别单纯的肥胖?

前台和导诊服务难得犹豫了,这……该往哪个科室带?

安排在门诊前台的译语人认识,告诉前台和导诊服务:“他姓殷名富,外号殷大铜钱,钱多妾多子女多。”

但在大郢,商人再有钱都和贩夫走卒一样,生病了也只能找在各坊游荡的闾阎医工。

郑院长把人拉起来,心里咯噔一下,这人只怕比以前的自己还要胖上许多,因为单一条胳膊就很沉,招呼前台:“把他领到内分泌科去,给张蕾主任看。”

门诊译语人反应比前台还要快:“殷大富户,跟我上三楼。”

“哎哟,不敢,不敢……奴自己走,”殷富一脸受宠若惊,在译语人的引导下踏上自动扶梯,“哎呀,这个好啊,哎呀呀,这个真是太舒心了……”

“哎哟哟哟……这么多这么大的琉璃啊,值多少铜钱啊?”

“啊哎哎……舒心,太舒心了。”

殷富和译语人上三楼的背影,很像大牛蛙和蚯蚓。

门诊病人多的时候,其实也挺嘈杂的,但今日份的音量全是殷富大嗓门提供的,从一楼上到三楼,各种惊叹词就没停过,然后就是:“这持手是银质的吗?这得值多少铜钱?”

“这琉璃竟然用来当围栏,暴殄天物啊……”

“这地上的砖石花纹多均匀……什么样的工匠才能做得出来?要卖多少铜钱一块?铺满这么多层又要花费多少铜钱啊?”

前台和门诊护士长忽然就明白,这位的外号为什么是“殷大铜钱”?真是句句不离铜钱。

内分泌科张蕾主任坐在诊室里,还没见到人,先听到呜哩哇的大嗓门,紧接着就看到了一个滴溜圆的大肚子,最后才是半脸胡茬的殷富,殷大铜钱。

殷富望着戴着帽子、口罩和老花镜,只露一双眼睛的张蕾主任,然后就看到她背着双手走出来,嗯……头顶只到他的胸口,这位医仙也太……瘦小了吧?

张蕾抬头仰望殷富,然后看向派到自己身旁的译语人,拿出一张病人情况调查表递过去:“你能不能照着这个问,然后记录下来?”

抽签到内分泌科的译语人崔茗,是多年前崔家行军路上捡来的孤女,被崔大娘子收养,跟在崔五娘身边长大,聪明机灵,识字看书,胆识勇气不逊色于任何男子,还射得一手好弓箭,打马球都很厉害。

“张医仙,奴可以。”崔茗双手接过调查表,按表格上的内容询问,并引导殷富站到秤上,量体重和身高。

很快,崔茗拿着调查表询问并填写,殷富身高182厘米,体重102kg,今年四十五岁,有一妻六妾,七子十三女,有家财万贯,对平康坊尤其是胡姬酒肆特别青睐。

除此以外,殷富喜欢吃生鸡蛋、鱼鲙和各种补药,每天把酒当水喝,从不吃早食,午食也不讲究,晚食可有可无,特别喜欢平康坊各家的宵夜,经常通宵达旦吟诗作对,放浪形骸。

张蕾主任望着询问表很沉默,推翻了自己之前的预测,毫不留情地开了一大堆化验单。

太子是心内科和心外科联合救治,崔盛是中医科、神经内科和神经外科联合医治,这位殷富不知道要叫多少科室会诊。

疾病开会

崔茗将殷富带出诊室, 交给三楼的导诊,带他开启门诊检查科室半日游。

按出报告的速度,导诊带着殷富直奔采血大厅。

大厅1号抽血台的检验士, 望着殷富撸起衣袖, 露出皮屑纷飞的大粗胳膊肘, 手指粗长的大肉手,却几乎隐形的血管……有点绝望啊,怎么办?

不管,硬着头皮上, 检验士刚扎上止血带,被勒紧的前臂瞬间泛红,这下连若隐若现的血管都看不见了。

检验士只能拼上自己专业采血十年的经验,努力寻找看不见但摸得着的静脉血管, 终于……

一针见血,哦, 不对,一针见半血,还有一半是油脂……

导诊和检验士以为殷富会被自己的血液吓到,不曾想, 他大喊一声:“看到没?都看到没?我的血是红的,谁说我黑了心肠、连血都是黑的?!”

检验士换了十一根负压管装完,这才拉掉止血带拔针, 又看了殷富一眼:“按压五分钟,不要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