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重山(年上 1v1)

53爱、Y(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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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试之前放假两天,临到最后关头,大家反而平静了下来,好像这只是一次普通的考试,考完试大家依然会照常上学。

nv孩聚在一起,男孩聚在一起,泾渭分明。

男孩那边李瞻络是话题中心,班长顾玉婷说:“哎,你们知不知道,李瞻络其实不用高考,他家里人安排他去国外上学了。”

嘉悦一听羡慕坏了,“真好,我也不想高考。”

春山晓得她只是不想高考,让她去国外,她绝对受不了。

班里消息最灵通的何燕还是没憋住,问出了那个问题,“春山,李瞻络以前喜欢你吧?”

众人的视线聚焦在春山身上,她打马虎眼,“我感觉你们都挺喜欢我的啊。”

“我说的可不是这个意思。”

嘉悦一看事情不对,立即化身护花使者,“哎呀,你们这是从哪听来的二手消息,一点根据都没有好不好。再说了,他什么想法春山怎么会知道,不然你们去问问本人?”

何燕摆摆手,“那还是算了。”

李瞻络对nv孩冷冰冰的,只对春山一个人热情。正因为如此,她们才猜测李瞻络喜欢春山。

班主任在讲台上慷慨激昂地讲话,大意就是三年时光虽然很短,但是会成为他们人生中最难忘的时光,说着说着泪花涌了出来。

嘉悦小声说:“听说老张每次都这样,太感x了,我们还没哭,他先哭上了。”

最后自由活动,一群人围着老师,叽叽喳喳讲个不停。

李瞻络向春山走来,他的表现很自然,没有从前的小心翼翼,他说:“就要毕业了,抱一下吧。”

他张开双臂,十八岁的少年在初夏的风里显得英俊高大,春山没有犹豫,和他抱了一下。

李瞻络幻想过和春山牵手、拥抱,想不到梦想没能成真,唯一一次拥抱居然还是现在。

他说:“春山,我一直喜欢你。”

“嗯。”她知道。

“我现在依然喜欢着你,虽然你不喜欢我。”

他似乎释怀了,又似乎没有。

李瞻络和大部分男生不一样,他总是清清爽爽,不会说让人难堪的话,做让人难堪的事。

春山的想法很单纯,过了今天大家就要各奔东西,她真心地希望所有人都可以过得好。

她说:“我只是你生命中的一个过客,希望你以后可以过得好。”

他顿了一下,说:“好。”

夕yan尚在,迎着落日,春山不免怅然若失,她真的要长大了。

和嘉悦在路口分别,转身看见路旁停着一辆熟悉又陌生的车子,她好像坐过一次。

春山敲敲玻璃,车窗降下,里面是一张熟悉的脸。

“你怎么来了。”

阮鹤生打开车门,“想你了。”

春山挽着他的手臂在路边走着,阮鹤生说:“不怕被人看见吗。”

她g着阮鹤生的手指,“不怕,我已经不是高中生了。”

“我妈妈对后天的考试很紧张,其实我自己一点儿也不紧张。”

阮鹤生夸她,“说明你的心态很好。”

“老师说的,只要平时学得够扎实,什么考试都不用怕。”

春山一向对学习方面的事很有自信,“我虽然学得不算特别好,但是也不差。”

“将来想学什么专业?”

问倒了春山,她有点为难,“不知道,还没有想过。”

她的目标是考得越高越好,具t要学什么她还不能确定。

阮鹤生问她:“喜欢什么?”

春山没反应过来他问的是喜欢什么专业,回答:“你。”

于是阮鹤生眉间盈满笑意,春山开始气急败坏,“那我收回刚才的话。”

“说出口的话不可以收回去,春山。”

步行至长兴小区大门前,春山说:“我觉得呢,学什么专业这件事可以等到考完试再说。”

现在她的脑子里全是浆糊,压根想不出来。

考试前一天,春山和周云慧一起去墓园看了春怀翼。

那天天气晴朗,墓园人很多,人群喧嚷,树木青翠,祥和美好到不像是墓地。

谁说墓地就一定是y森恐怖的呢?

周云慧拂去墓碑照片上的灰尘,隔着相片,两人遥遥相望

唯有泪千行。

他们之间的距离是生与si和十年的时光。

下山时,周云慧说,“我前几天去净观寺为你求了一签,是大吉,所以你只管放心地考。”

一切有妈妈。

考试当天南城气温骤升,树上知了也叫得更欢了。

嘉悦在本校考试,春山则是在城北的二中。

学校门前围满了学生和家长,周云慧送春山到大门前,擦去她额头的汗,说:“不要有压力,正常心态就行。”

“嗯。”

头顶电风扇的声音一刻不停,教室里安静极了,唯有落笔的唰唰声。

除了多了几个监考老师外,和在学校考试差不多。

题目春山做起来难度不大,有几道题目太难她跳过了,留着最后做。

还剩十分钟,春山仔细地检查了试卷,有没有漏写的题目。

考试结束,学生们熙熙攘攘地涌向外面。

周云慧在等着,母nv二人一起坐了公交车回家。

她问:“感觉怎么样?”

春山的表情很轻松,看着问题不大。

“还行,和在学校做的题目差不多。”

接下来的两天如此反复,其中出现了个小cha曲。

最后一场考试后,在考场外,她看见了传言中不需要高考,要去国外上学的李瞻络。

“李瞻络,你怎么在这儿?”

春山惊讶时眉毛会微挑,整个人很生动。

李瞻络笑着说:“我怎么就不能在这儿了。”

他个子高,在人群中显眼,这也是春山一眼看到他的原因。

两人顺着人流而行,春山说:“所以那些传言是假的?”

李瞻络也听到过别人说的话,有真有假,“如果你说的是去国外留学这件事,是真的。”

春山说:“那你为什么……”

李瞻络接她的话,“因为总觉得不来考一下,好像三年白上了一样。”

他是开玩笑的语气,不过确实看得出来,他要轻松很多。

李瞻络家的司机在校门口等着他,他主动说:“用不用顺便送你回去?”

“不用啦,我妈来接我,我和她一起回去就行。”

心思七拐八拐,春山莫名想起阮鹤生和她的约定,他说要在考场外等她的。

她又希望他不要来,毕竟妈妈在,万一被骂怎么办。

考场外这么多人。

走在路上,春山忽然有了不真实之感,原来她的高中生涯真的彻底结束了。

在路旁找了半天,没看见妈妈的身影,春山心里纳闷,今天没来吗。

再往前走两步,梧桐树下站着一个人。

春山十分惊喜,“阮鹤生!”

夏日炎热,树下有阵阵凉风,阮鹤生站在树下,浅se衬衫,黑se西k。他衬衫袖口挽着,面容俊朗,用“长身玉立”形容再合适不过。

跑着冲到他怀里,眼睛亮晶晶,心情雀跃,她是“快乐”的具象化。

“我以为你忘了我们的约定。”

阮鹤生自然地搂住她的腰,“不敢忘,怕有人生气。”

春山一撇嘴,“你什么意思,明嘲暗讽我是吧。”

她气急败坏的样子格外可ai,阮鹤生笑了两声。

不远处的李瞻络透过车窗看到这幕,心里不太好受,他唇角有若有似无的笑,悲伤的笑。

“走吧。”

春山对此无知无觉,“我妈今天居然没有来。”

“我在路上遇到了她。”

春山脑袋卡壳一瞬,“啊?你们说什么了。”

阮鹤生牵着他上车,“没有说什么,她让我来接你。”

周云慧的态度淡淡的,她没什么情绪起伏,对阮鹤生,她既不接受也没有反对。

她为了春山选择妥协。

“哦,”春山趴在他肩头,轻声问,“那你要送我回家吗。”

他倒是很能忍的样子,前前后后算下来他们大概一个多月没有做过ai了。

“妈妈在家等你。”

这句话没有主语,春山很快抓到其中的错处,“是我的妈妈,你是不是也想有一天能叫她妈妈?”

“不过你b她好像没有小多少岁,”她算算妈妈的年龄,再算算阮鹤生的年龄,得出结论,“我妈妈大你十三岁,真到那一天,你叫得出来吗。”

阮鹤生与她对视几秒,“到那时候你自然会知道。”

车子开到楼下,春山说:“再见啦,我妈妈过几天要去工作,到时候我再陪你。”

隔着车窗,阮鹤生说,“春山,过来,我有话对你说。”

春山乖乖的过去,他又说:“低头,这是一个秘密。”

她最喜欢听秘密,怀着好奇的心,她微微俯身,唇瓣被hanzhu那一刻她才发现自己被骗了。

根本没有什么秘密,阮鹤生就是想吻她。

在她口中留下清浅的气息,趁她还懵着时,他说:“说完了。”

“……阮鹤生你真讨厌。”

每次接吻都如同初吻,依然会脸红会紧张。

踏楼梯的声音和心跳声同步,春山脸上的笑怎么收也收不住。

周云慧看她傻乐,也跟着高兴,“恭喜我们春山高考结束,从今天开始就是大孩子了。”

春山自认为可以独当一面,在父母眼中,无论多少岁都是孩子。

八岁是,十八岁也是。

三天后,周云慧再次离开南城。

这次她是为了自己而离去,不是为了任何人。

于是在十八岁这一年,春山第一回离开南城,去到别的城市,新的地方。

春山很不适应坐飞机,她对飞机有种恐惧,总觉得会掉下去。

虽然知道这几率非常小,可心底总抑制不住产生恐惧。

阮鹤生握住她的手,“不用害怕。”

紧张到极点的春山接了句:“就算是si了也是我们两个人一块儿si,算殉情了。”

阮鹤生竟然真的在认为思考,“殉情……似乎也不错。”

春山连忙反驳自己说出的话,“呸呸呸,我就是随口说说。”

她坐在窗边,看得到下面的风景。

此刻飞机经过一片山脉,连绵起伏,山尖隐在云中,满目绿se。

春山的x1引力分到飞机下的景se中,她的目光沉溺在连绵的青山上,“真好看。”

可惜只有在飞机上才能看见,下了飞机身临其境又是另一番景象。

他们早晨登机,此时时间过了十二点。

江川是宁市下的一个小镇,离市区不算近。

他们决定先在宁市休息一晚,第二天再启程去江川。

司机在机场外侯着,他没有见过阮鹤生,凭借着周成的描述认出了两人,“请问您是阮先生吧,这位是春山小姐吗?”

春山点点头,“我们是。”

“那就对了,”他接过阮鹤生手上的行李放进后备箱,“是周助理吩咐我来接二位。”

酒店也是周成订的,司机一路开过去。

宁市的气温不低,至少b南城热一些,路上花花草草很多,空气也好。

到达酒店,春山打开门迫不及待地扑向床上,旅途劳累,她撑不住了。

阮鹤生为她收拾出换洗衣物,问她:“要不要去外面吃饭?”

她眼睛已经闭上了,任谁来也叫不醒,“我先睡一觉,醒了再说。”

酒店的窗帘遮光效果极强,帘子一阖,半丝光亮都透不进来,宛如黑夜。

她还真就一觉睡到太yan落山。

头昏昏沉沉,睡太多。

轻飘飘地移到客厅,阮鹤生在看新闻,好像是财经类的新闻,nv主播用着完美却没有感情的声线播报着,内容是振恒原总经理范维骏因挪用公款,获刑二十年。

春山一下醒了,她记得上次那个绑架她的人,这难道就是……

她脸上有震惊,阮鹤生一眼看出,告诉她:“是他。”

“二十年,等他出来多少岁了?七十多,八十岁了吧。”

在向往自由的春山来看这和si刑没有什么区别,不过也是他咎由自取。

春山说:“他知道他儿子si了吗?”

阮鹤生顺手搂她进怀中,他语气随意,“知道,我派人给他传了话。”

杀人莫过于诛心。

春山眼珠不动,也没有回应,阮鹤生低头问:“怎么了?”

她摇摇头,没什么,只是忽然觉得你其实有点可怕。

在阮鹤生面前她向来掩饰不好情绪,想法全在脸上,一猜就懂。

阮鹤生说:“你在怕我?”

春山僵y地笑笑,“没有。”

“撒谎。”

甜蜜的气氛变了质,春山嘴角一挂,“我就是觉得,你和我想的不太一样,不,或许不能说是不一样,我……算了,我也不知道怎么说。”

她当然明白每个人都有好几张不同的面孔,这是在社会生存的必修课。

ai情使人盲目,它会美化思想,如同她知道没有完美的人,可是在听到那句话时还是会惊恐。

就像吹了一个五彩斑斓的泡泡,然后“啪”地一声有人戳破了它。

幻想破灭了。

阮鹤生希望所有人敬他、怕他,唯独春山不可以,他冷静地说:“春山,我不会那样对你,永远不会。”

春山看着光滑的地面,是啊,他为了她甚至愿意伤害自己。

空气凝滞,春山用沉默代替了回答。

她说:“我饿了,想吃饭。”是依赖的语气。

“好。”

天se已晚,春山不愿意再折腾,提议在酒店的餐厅吃一些就好。

落了座,照旧是春山先点菜。

餐厅中央有身着长裙的美丽nv人演奏钢琴,优美的琴声从她指尖流淌,一路铺倒地面、餐桌上。

不远处两个nv孩推推搡搡,窃窃私语,最后到了春山这一桌。

穿白se连衣裙的nv孩怯怯的,目光直冲阮鹤生,“请问你是来旅游的吗?”

她的目光春山再熟悉不过,她从前偷看阮鹤生时就是这幅神情,胆怯、羞涩,充满迷恋。

她身后的nv孩推着她向前,两人直接忽略了春山。

对待旁人,阮鹤生永远是疏离冷漠的,“是。”

nv孩又问:“可不可以请你吃饭?”

好直接,春山目瞪口呆,这样显得从前的她很唯唯诺诺。

阮鹤生说:“你需要问我太太的意见。”

两个nv孩终于反应过来,他口中的“太太”是春山。

nv孩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说话也结巴了,“不好意思。我以为你们是兄妹,对不起。”

春山和阮鹤生看起来确实不是同龄人,但是看成兄妹也太过分了吧。

不过最重要的是——

“我什么时候成你太太了?”

“将来的某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