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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莳萝要求她们打扫房间,她们把稻草堆放在阳光下晒了大半天,先前连日雨天累积的霉气一扫而空,对方还教她们在稻草堆塞了芬芳的药草。如今少女们就像午阳下懒洋洋的猫儿一样,尤莱儿舒服地在上头伸了个懒腰,只感觉身下蓬松又舒适,小夜灯温暖着空气的芬芳,许久没有过得那么舒坦了。
“现在就算请我住传说中院长的独居塔,我也不进去。”
“还请妳住呢,少臭美了。”
“我只是……只是不知道自己还能干什么?”
费欧娜躺在稻草堆上,终于承认自己的无理取闹。
众人安静下来,全都听着她说:
“我怕死,我不想做任何事,不想认识任何新的人,更不想喜欢任何人。我就快死了,这些到底有什么意义呢?”
这次就连奥莉维亚也罕见没有出声讥讽,比武大会近在咫尺,它将是中庭最受人瞩目的舞台,那边骑士们磨亮刀剑,准备竞争荣耀,另一边圣道师也在擦亮圣槌,准备在魔女审判上大展锋头。
没错,蔚蓝港口准备迎接的比武大会,对她们来说却是无可避免的审判之日。
“猩红的新娘”费欧娜将会是第一个出庭受审的罪人,一旦罪名承认,等待她的不是黄莺的死亡之歌,就是烧红铁鞋的最后之舞,
当审判之日到来,魔女便将燃尽生命,取悦看台上的观众。
作者有话说:
奥莉维亚的个性大概就是:我要看到血流成河!!
维拉妮卡的20进化版,但却是莳萝的小粉丝,专门替小女神骂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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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茶看养蜂人现场吃蜂巢,蜂巢主成分是树脂和蜂蜡,说是口感就像硬一点的口香糖,很不错吃,不过奶茶没试过,也不敢试≈gt;≈lt;
ps:天气太热了,码字码得一身汗,奶茶决定下周请假和姐姐去游泳:d
驽钝女神
◎曾经大女巫眼中最难搞的学生,如今就是最优秀的教师。◎
“太精彩了, 莳萝女士。”圣修女潘妮如获至宝地从纺织机拿起那片布料,将它摊开展示给众人欣赏。
莳萝适时露出谦虚的笑容,她依然是所有修道女一样的打扮, 只是洁白头巾露出一缕漆黑的发丝,就如那片象牙白亚麻布料上的梅竹莲墨纹, 神秘雅致的异国风情总令少女格外出挑。
“听闻东岸女子天生手巧, 十分擅长刺绣和缝纫, 每一匹东岸提花丝绸都能卖上金,如今看来果然名不虚传。”
当事人在齐齐的鼓掌声中只能傻呼呼笑着。
别说潘妮,莳萝自己也很惊讶,没想到自己这个曾经的女巫班后段,转到圣女院就摇身一变成了前段资优生,她随便做个东西交上去就是一张满分答卷。
认真说来, 圣女院强调的劳作和课题女巫一样也不少, 甚至更胜,魔法只是其中一门高深的学问,莳萝在米勒谷的生活永远都有学不完的新东西, 从草药、训兽、武艺、颂歌、舞蹈、编织缝补等……
女巫必须是万能的存在, 因为她是女神在世间的代行者,生来的职责就是为女神守护弱者,传递人们无穷的智慧。于是从瘟疫横行的乡间、狼群出没的森林, 再到贵族妇女深锁的闺阁, 女巫的影子无处不在。她们可以是温柔的医者、凶猛的猎人,也能是宫廷奉为上宾的女教师。
所以无论是伊莎贝拉还是费欧娜的那点小心思都真的不够莳萝看,想当年小女巫们在漫天星夜下用纺织机编织着捉摸不透的预言、或是和夜游的伙伴们被柏莎拿着银斧追杀半个山谷, 以及与维拉妮卡那群狐狸姊妹斗智斗勇十几年, 曾经大女巫眼中最难搞的学生, 如今就是最优秀的教师。
今日是练习织花,大部分女孩只能绣个简单的三瓣鸢尾花,潘妮不舍地将布料放回纺织机,她还不忘低声提点莳萝,这料花虽漂亮,但太贵重,不适合在圣女院穿。
她建议莳萝可以待比武大会举行,蔚蓝港口开放自由出入后,赠送给到访的贵族夫人或小姐,为自己和圣女院锦上添花。
圣修女潘妮是这堂课的授课导师,据她表示自己曾亲自教导过一国公主针线技巧。不过比起因材施教、亲自下去指导,圣女院的教师更偏好煮一大锅心灵鸡汤,人人有份。
红袍圣修女继续强调勤俭和朴素的美德,歌颂那些美德在外的贤妻良母,比如丰产的德姆林王后为国王生下了第十二个孩子;香草港的贸易官夫人请求圣堂允许她组建一个专门的爱情法庭,来调停与日剧增的婚姻纠纷和爱情比武,莳萝听到旁边两个年轻的修道女窃笑低语:那位夫人不久就在一场比武死了三个情人。
另外就是圣路伊大公国的新王子妃出自虔诚的维尔德家族,他们将亲自到访圣成,并在蓝星圣堂举行婚礼,为此邀请十三位精通针线的修道女织出一匹绣有十三圣徒以及新娘新郎肖像的巨作挂毯。
“妳们要学习这些贵妇人的美德,万不可生出贪欲的邪念,引来女巫。”
本来别人喝着暖洋洋的鸡汤,月女巫津津有味地吃着中庭各国的瓜,却没想到吃着吃着差点没嗑断牙。
其实每堂课都少不了一些惊悚的警世寓言,不是狼人和小红帽,就是巫婆吃小孩,显然今天又轮到女巫背锅,吃到自己家瓜的莳萝只能安静地听着。
“女巫用纺锤的针杀人取血,她们编织邪恶的咒语,用毒/药为布匹染上异常美丽的颜色,虚荣的女人会被迷惑而穿上女巫的华袍,最后就是被诅咒焚身而死!”
又来了。莳萝看着旁边的修道女吓得面色发白,很想告诉她女巫耗费心血的编织是为了预言未来,她们害人不需要那么麻烦,安柏只动了一根手指就把维拉妮卡变成一只胖嘟嘟的母鸡了。
没有心思再听下去,莳萝收好那批织好的布,重新换上圣女院标准的金白丝线。
潘妮恫吓完一群修道女后,话题一转温和道:“……女巫的好意是裹着糖的毒/药,远离诱惑和巫术,每天勤勉于手艺,妳们全部人都应该向莳萝女士学习。”
现在大概是女巫史最重要的一幕,一个女巫在厌女院成功混成高管,打入敌营内部。
莳萝在众人羡慕的眼光下继续踩踏着纺织机,看着金白二线丝线在眼前不断交织出图案,不知怎么脑袋的思绪自己绘制出某个金发碧眼的面容。
她突然有些明白中二少年的想法──穆夏对人类那种近乎残忍的不屑和傲慢。当那只小狼成功披上银甲,成为人人歌颂的猎狼英雄,他的心情大概就像自己这样,除了得意,更多的是荒谬,觉得至高神是个瞎子,人们都是傻瓜,连同整个供养他的世界也是可笑又荒唐。
不知道那家伙在做什么?莳萝清楚知道那只小狼的能耐,所以自己这头还在调查圣女院,另一头就遣了月精灵做自己的耳目,日夜监视对方的一举一动。
她深以为穆夏没有任何要求隐私权的资格,毕竟猎狼犬始终在门前蹲守,对着阴暗之处低吼。夜晚的圣城塔楼林立,黑夜中彷佛藏有无数佝偻身躯的巨大怪物,月女神皎洁的眼眸扫过任何生有阴影的角落,但影子无处不在,狼也是。
她已经有数日不见穆夏,却无时无刻感觉到他的存在、他的耳目,他的警告。
但这座神殒之地,凡人的想法无足轻重,魔物和女神维持着一种危险的平衡,他们在棋盘两端,互相监视、也互相辖制,每一次举棋闪过的念头,都在决定最后的胜负和结局。
最该死的是他们都如此熟悉对方的棋路,穆夏走这边,她就堵死这边,反之亦然,两边都不想让,也都舍不得把对方逼上绝路,所以才会死死僵持在这里。
正这么想着,授课的教师潘妮已经准备结束今天的纺织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