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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云檀胸膛处仿佛被堵着,呼吸都有些困难,她哪知道今日来宴会遇到这事?
她下意识向殿下看去。
殿下面色很平静,平静得好似没有听见鹤拓使臣这些极为挑衅的话。
在李明璟等诸王与众臣子将目光投向他的时候,想看他如何反应,是否会暴怒还是会叱骂。
但他也不过轻捏了捏陆云檀的手,淡声道:“不用这么紧张。”
将白帕递给陆云檀后,李明衍才出声,声音清冷沉稳:“诏书既下,她便是孤的妻子,焦使者之意是要夺孤之妻吗?”
“那断然没有这个意思,”焦平仓笑道,“太子殿下都这么说了,那我就收回之前的话,得罪,得罪。”
焦平仓施施然回自己的座位,笑着与同伴对饮。
气得安国公楚蒙压着火气对郑合敬道:“什么弹丸小国,也敢如此放肆,一年未见,殿下胆子越发小了,这等人对他还这般客气。”
郑合敬温和道:“且看看。”
这时,也该李明衍献礼,可并没有先献礼,而是送上来一个人。
并非美人,而是一个大腹便便的富商。
他第一次来这大殿,见这场面,伏在地上颤颤巍巍,豆大的汗水从额上下来。
“咦?”安阳公主见人眼熟,道,“这不是刘员外吗?父皇,那拂尘就是儿臣从刘员外手里买来的,还得多谢刘员外割爱呢。”
“是吗?”
李明衍道:“是那刘员外,儿臣几日前于内宫见其一面,听闻他很是仰慕父皇天颜,特意带他来见见父皇,听说,刘员外还是鹤拓人,是吧?”
这刘员外姓刘名益,不过有幸将买卖做大了,有了不少银钱,哪想到会进宫面圣,一时紧张极了,又想讨着各位贵人欢心,连忙道:“是,是,小的是出生在鹤拓,可鹤拓那地儿实在不是人呆的,地瘠民贫,赋税又重,小的根本没什么买卖可以做,原本家里的祖产都要赔光了,走投无路之下来到了宁州,这不,买卖做起来了,还娶了、娶了几房小妾呢。”
“放肆,圣上面前怎可胡言乱语。”
杨雎出声喝道,可尽管是喝着,死板的面上却带着几分笑,余光还瞥向那黑脸的焦平仓。
杨雎说刘益胡言乱语说的是他纳小妾这等事。
但刘益自个儿听了以为这位大人是不相信他所说,焦急道:“各位大人,小的哪里敢说什么假话,句句属实啊。小的本来拿着家里的一笔钱去找条出路,到一个地儿就被鹤拓当地的官员刁难,那老皇帝还要造什么宫什么殿,每家每户都得出一个男丁,要不就得交银子,不过几年,小的哪里还剩下什么银子啊……”
这刘益本就是个话多的,这会儿不被殿上众人相信,更是着急说出来,滔滔不绝。
说的全是鹤拓那里不好、这里不好,大魏这里好,那里更好。
一边贬到泥地里,一边吹得天花乱坠。
听得安国公身心那叫一个畅快,舒展了一下身子,双臂大喇喇地搭在椅子上,哎呀了一声:“郑老大人,咱老哥俩喝点?”
郑合敬温和摇头:“不了。”
谁跟你哥俩。
作者有话说:
哎这两天卡文好严重
不会生气
◎仿佛满心满眼都是他。◎
鹤拓使臣焦平仓已然被这不知打哪儿来的富商气得火冒三丈。
说的什么狗屁话!
偏偏还要继续往下说, 没有停止的意思,焦平仓感觉自己的胸膛处仿佛就要炸开了。
“各位大人啊,你们是不知道鹤拓那鬼地方——”
“够了!”
焦平仓起身喝道。
李明衍淡漠的眼神落在其身上, 平静问道:“怎么了, 焦使者,宴上的菜不合你口味?”
焦平仓满腔的怒气一下子被堵在那里,上不来下不去, 整张脸都成了猪肝色。
他努力忍着气道:“太子殿下说笑了,宴上的菜很好,只是这人说的话让人倒胃口,这谁不知道鹤拓与大魏之间, 边境来来往往的百姓数多,这在大魏过活, 当着大魏人的面,自然说大魏的好, 难道不是这个道理吗?”
这话把焦平仓自己都说服了, 方才几乎要冲上脑门的怒火渐渐平息了下来,眼底阴郁渐重:“但是我可听说,大魏的国子监那位国子祭酒大人, 是从鹤拓而来, 难不成大魏上下无人可用,竟还封外邦人为官吗?”
这话说的。
安国公又动气了,大掌摩挲着桌椅,方喝下去的那口烈酒烧得他胸膛一股火。
郑合敬瞥过去一眼, 接着收回, 微笑端坐。
李明衍听了焦平仓这话, 眼神更为漠然:“既说到这事, 明怀朗大人也在,明大人,你怎么看呢?”
陆云檀见场上有一四十岁上下的男子站起,当下眼睛一亮。
好气质。
此人身如竹,形温雅,一派文人清骨之气,道:“方才臣便想说了,不过圣上与殿下未开口,臣也不好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