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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鲁宏睁开眼眸,其人颧骨高立的刚毅面容上,赫然满是诧异之色,说道:“本官能有什么侄子?”
&esp;&esp;他没有兄弟姊妹,哪里来的侄子?
&esp;&esp;又是哪个远房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过来攀附?
&esp;&esp;前几个月多一些,但这段时日,汉军以及南军大军压境,他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这些人来做什么?
&esp;&esp;鲁宏容色顿了顿,凝眸看向那老仆,沉声道:“去将那人唤过来,我在书房等着。”
&esp;&esp;说着,起得身来,抓了一把丫鬟的身前丰盈,而后,也不多言,前往书房。
&esp;&esp;不大一会儿,那老仆去而复返,身后不远处还领着一个年轻人,穿过假山的月亮门洞儿,向着厅堂一侧的书房行去。
&esp;&esp;“见过鲁总管。”那年轻人进入书房,朝着鲁宏行了一礼。
&esp;&esp;鲁宏道:“快快请起。”
&esp;&esp;打量了半晌,实在想不出是谁。
&esp;&esp;“你是何人,敢冒充本官的侄子?”鲁宏沉喝一声,说道。
&esp;&esp;那年轻人面色从容,却不紧不忙,从怀中取出一份笺纸,递将过去,说道:“鲁总管不认识卑职了?”
&esp;&esp;鲁宏打量了一眼那年轻人,眯了眯眼,说道:“看着眼熟。”
&esp;&esp;那年轻人笑了笑,说道:“卑职乃是李裳将军手下的亲卫官,前年,鲁总管至王京朝觐大君,与我家大人还下榻在同一座驿馆呢。”
&esp;&esp;鲁宏闻言,恍然想起其人的容貌,道:“你是李裳的人?”
&esp;&esp;那年轻小校面上见着繁盛笑意,说道:“小的是李裳将军手下的亲卫。”
&esp;&esp;鲁宏眉头皱了皱,旋即舒展开来,转头看向那一旁伺候茶水的老仆,说道:“你去外间守着。”
&esp;&esp;“是,老爷。”老仆低声说道。
&esp;&esp;鲁宏道:“李裳让你寻本官做什么?”
&esp;&esp;那年轻小校道:“如今大军压境,王京城破,就在旦夕之间,我家将军念及与鲁将军的情谊,特地让小的给鲁将军送来书信一封。”
&esp;&esp;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递送过去,躬身放在书案上。
&esp;&esp;鲁宏伸手拿过那书信,面色见着一抹诧异,旋即,拆阅而观。
&esp;&esp;毋庸置疑,这是一封劝降信,主要是劝说鲁宏及时反正,在新君那里,李裳还能为老兄弟美言几句。
&esp;&esp;鲁宏一时间觉得薄薄的两张纸,已然重若千钧。
&esp;&esp;鲁宏沉吟片刻,说道:“你过来之时,可曾见过什么可疑之人?”
&esp;&esp;女真人就在城中,一旦为其所察,那就是灭门之祸。
&esp;&esp;那小校闻听此言,如何不知李裳已然动心,开口说道:“鲁将军放心,小的这一路过来,暗中有汉廷锦衣府卫盯着,不会让女真人和义禁府的人察觉。”
&esp;&esp;鲁宏闻言,目光闪了闪,说道:“你家将军,怎么说?”
&esp;&esp;那年轻小校压低了声音,开始道出了投诚计划。
&esp;&esp;而这样的策反一幕,已经陆续发生在朝鲜的王京城中,在除夕夜中,谍影重重。
&esp;&esp;王京城内——
&esp;&esp;坐落在天元之位的宅院中,此刻殿中以南的一座议事堂,灯火通明,人影憧憧,鳌拜大马金刀地坐在一方桌案后,正在吃着热腾腾的饺子。
&esp;&esp;这种汉廷北方的食物,也让鳌拜爱上了这一口饺子的食物香气。
&esp;&esp;让后厨做了整整一斤饺子。
&esp;&esp;此刻,鳌拜沾着醋,大口吃着饺子,大快朵颐,好不痛快。
&esp;&esp;不远处的鳌拜二哥卓布泰,仍在散播着失败主义的论调,说道:“现在汉军还没有发力,这几天伤亡已经颇大,兄弟们不少都有怨言,这又临着过年,我八旗勇士想家的不少。”
&esp;&esp;鳌拜却充耳不闻。
&esp;&esp;卓布泰道:“我看着城中也撑不了多久了。”
&esp;&esp;鳌拜放下一双竹筷,拿过一方帕子,擦了擦嘴上的水迹,说道:“二哥,城中粮秣充足,再坚持三个月不急。”
&esp;&esp;“但手下弟兄近日伤亡不少。”卓布泰面色凝重如冰,沉声说道。
&esp;&esp;鳌拜放下筷子,虎目紧紧盯着卓木泰,说道:“现在国内让你我兄弟在此坚守,还有退回去的可能吗?”
&esp;&esp;卓布泰面容上怒气涌动,忿忿不平说道:“这是那我们弟兄的命,为他爱新觉罗一族挡刀!”
&esp;&esp;“大清完了,你我兄弟的荣华富贵和身家性命,还在吗?”鳌拜闻言,浓眉之下,虎目冷意涌动,沉声道。
&esp;&esp;卓布泰闻听此言,一时语塞。
&esp;&esp;不得不说,鳌拜一句话犹如一盆冷水泼在卓布泰头上。
&esp;&esp;鳌拜沉吟片刻,道:“唯有守住王京城,如果实在事不可为,我们该断即断,只是年前,只能坚守,否则,等明年开春,汉军全线出动,大清将何去何从?”
&esp;&esp;卓布泰闻言,道:“但这不是长久之计。”
&esp;&esp;鳌拜道:“什么是长久之计,现在是国难当头,危急存亡之际。”
&esp;&esp;说着,鳌拜面庞上恍若凝结了一层寒冰,道:“二哥,现在大家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跑不了别人,也跑不了我们。”
&esp;&esp;卓布泰闻言,一时无从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