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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他已准备上疏严参南京户部尚书潘汝锡难以约束家人倒卖官粮,于国难之时,不识大体,阁部体统全失,请求问罪,革职拿问。
&esp;&esp;而参劾一位户部尚书,就需要将相关倒卖官粮的潘向东、户部侍郎钱树文的妹夫纪有松等人捉拿归桉,获得其口供等相关罪证,户部尚书潘汝锡究竟涉桉几许。
&esp;&esp;换而言之,他这次的铁拳主要就是砸在南京户部尚书潘汝锡,户部侍郎钱树文头上。
&esp;&esp;囤货居奇在这个市场监管概念不存在的古代,还有可辩解之处,但赊欠官粮,加高价倒卖给灾民,已是触犯了国法。
&esp;&esp;刘积贤道:“大人放心。”
&esp;&esp;待刘积贤离去,贾珩看向一旁的夏侯莹道:“随我去扬州接应那一批官粮。”
&esp;&esp;他给漕运衙门、两江总督衙门的行文中,就是说前往徐州接应官粮,赈济淮徐、淮扬等地的灾民,平抑粮价,并让漕运总督部院准备一批舟船车马。
&esp;&esp;不然,彼等百分之二百叽叽歪歪,他于防汛备洪一事上,擅离职守,如此云云。
&esp;&esp;夏侯莹目光熠熠地看向那少年,问道:“大人,现在就出发?”
&esp;&esp;“嗯,等会儿就出发,这会儿,漕运衙门的车船应该已经准备好了。”贾珩说道。
&esp;&esp;另外一边儿,随着时间过去,贾珩亲手处置了贾家族人的消息,也传扬到了驿馆。
&esp;&esp;“制台,这永宁伯……刚刚处置了贾家在淮安府的人。”江左布政使徐世魁,面色复杂,惊异说道。
&esp;&esp;对于金陵贾家十二房的子弟跟随甄家,在淮安府倒卖粮食一事,两位江南的封疆大吏自是心知肚明。
&esp;&esp;不过,二人都是引而不发,另有图谋。
&esp;&esp;沉邡面色阴沉如水,冷笑道:“本来,还要待事后让御史弹劾于他,不想他竟如此知机,当街惩治,真是好手段!只怕要不了多久,整个江淮等地,都要说他永宁伯大义灭亲,铁面无私了!”
&esp;&esp;贾珩接管南河总督一职,力挽狂澜于即倒,降低洪汛的危害。
&esp;&esp;大汉从中枢到两江,士林官场不管想不想承认,都要以贾珩为能臣干吏,但淮扬、淮徐等地的普通百姓,可能不像直接受得恩惠的河南百姓那么感触深刻。
&esp;&esp;但经过先前一事,百姓都知永宁伯大公无私,高风亮节。
&esp;&esp;名声一下子就传扬出去,这等名声就是在士林中也为一些年轻举子闻之推崇、景仰。
&esp;&esp;而这恰恰是贾珩在江南之地最稀缺的贤名,也能在江南读书人眼中冲澹酷吏、武勋的形象。
&esp;&esp;再结合这段名人逸闻:“崇平十五年夏,永宁伯督镇河台,驻节淮安,抗洪备汛,惊闻族人凭商贾货殖事,囤货居奇,扰乱民生,公怫然不悦,携扈从微服暗访,鞭之……”
&esp;&esp;一个听到自家族人行不义之事,一脸怒气冲冲,甚至刚直不阿的略有几分可爱的官员形象,瞬间跃然纸上,让人高山仰止。
&esp;&esp;值得一提的是,翰林侍讲学士徐开,已在和不少江南的友人的书信往来中为贾珩扬名,盛赞永宁伯贾珩,为国之干城,胸襟豁达,才具过人。
&esp;&esp;徐世魁面色凝重,低声说道:“制台,看永宁伯这六亲不认的样子,似乎要动真格的了。”
&esp;&esp;沉邡目光澹漠,讥讽道:“本官还担心他不动真格,就看他还能动谁!他还能如南河衙门那般,一举将两江官场一网打尽?”
&esp;&esp;南河总督衙门,高斌自尽之后,上至管河道,下至巡检,几乎是被贾珩一锅端。
&esp;&esp;随着一应河官的招供,贾珩已经派人根据罪行轻重,该抓捕的抓捕,该抄家的抄家,低一级的允许上堤抗洪戴罪立功。
&esp;&esp;徐世魁脸上挤出一丝笑意,低声说道:“大人,永宁伯为天子宠臣,他可能办不了一批,但办一两个人,米粮供应,是不是让苏州、镇江加紧调派一些。”
&esp;&esp;就怕神仙打架,小鬼遭殃,真要调查这些时日,发现江左藩司有意迟延,那他岂不是要成了出气筒?
&esp;&esp;沉邡沉吟片刻,说道:“现在也差不多了,不必再拖延了。”
&esp;&esp;反正该营造的局面已经营造出,剩下就看这永宁伯敢不敢动南京的那些官宦子弟。
&esp;&esp;事实上,如今南京的官宦子弟如秃鹫一般蜂拥而至淮扬等地,就有沉邡的不作为所致,否则以其在金陵的深耕,想要限制,不可能做不到。
&esp;&esp;第644章 晋阳:本宫想他了不行吗?
&esp;&esp;徐州
&esp;&esp;一艘艘吃水很深的粮船停泊在渡口处,来自徐州官衙以及京营的军卒,正在向着一辆辆骡马车上搬运粮食,随着这几日雨水渐停,原本波涛汹涌的河水也风平浪静下来。
&esp;&esp;徐州城南,一座宅院中,后院,亭台错落,楼榭高立,徐州的暴雨已经停了二三日,改之以绵绵阴雨,紧密如雾,庭院中一座座青墙黛瓦,斗梁飞拱的建筑,笼罩在蒙蒙烟雨中,影影绰绰,看不大真切。
&esp;&esp;“姑姑,我们这次过来,怎么不和先生提前说一声?”咸宁公主看向坐在窗前,娴静而坐,就着烛火翻阅图册的丽人,清声说道。
&esp;&esp;晋阳长公主并没有将专注目光从书册中抽离而开,几岸上烛台,散发出轻柔如水的烛光,扑打在那张艳若桃李的芙蓉玉面上,温婉静美。
&esp;&esp;丽人长而弯弯睫毛在脸颊肌肤投下一丛阴影,琼鼻之下,两瓣桃花唇瓣含辞微吐:“他在颍州与内阁的赵大学士主持泄洪之事,分不得心,前天本宫已让夏侯去知会他了。”
&esp;&esp;纤纤素手将手中的水域图册阖起,转过螓首,隔着右手边儿,支起的竹木轩窗,神情幽远地眺望向窗外的朦胧烟雨。
&esp;&esp;此刻远处一座四角凉亭,展翅欲飞的檐角,笼在晦暗不明的天穹下,好似四条蜿蜒起伏的苍龙,轻声说道:“这五十万石粮食,想来能稍解淮扬、淮徐等地的短粮之难了。”
&esp;&esp;从五月下旬一直到六月下旬,南河河道衙门下辖的河堤,冲垮了两处,泄洪一处。
&esp;&esp;黄淮泛滥之水,淹没了泗州和睢宁,情况最严重的就是泗州,州治虹县直接被洪水淹没,至于睢宁,因有官军守备,百姓得帮助而疏散别处,只是损失了一些财物。
&esp;&esp;咸宁公主青裙下的绣花鞋挪动,踩在地毯上,贾珩不在,高挑明丽的少女自没有穿黑丝,在一旁的梨花木椅上落座,清丽澹雅的雪颜上见着好奇,问道:“姑姑怎么知道淮安府会有物价飞涨,米粮紧缺的?”
&esp;&esp;晋阳长公主也不答话,只是伸过一只十指纤纤、蔻丹明艳的素手,拍了拍另一侧肩头。
&esp;&esp;咸宁公主轻轻撇了撇嘴,古清、幽艳的眉眼间现出无奈,近前,就像拍了下翘臀就知道换着姿势的人妻,双手轻轻揉着丽人的肩头,分明是被调教已久。
&esp;&esp;姑姑……就知道欺负她。
&esp;&esp;晋阳长公主柔声道:“你年岁浅,还不知道金陵那些人的德行,本宫当初随着你皇爷爷南巡的时候,就见过江南官场的奢靡无度,后来这些年,也渐渐了解江南官场这些人的手段。”
&esp;&esp;咸宁公主莹澈明眸中现出疑惑,道:“姑姑说是江南官场那些人在囤货居奇?他们这般胡作非为,扰乱民生,难道就不怕父皇龙颜震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