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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给我睡门口。”樊琪在房间里吼。
张月琴尴尬是尴尬了,她是真手心手背都是肉,这么看下来,俩孩子是真在一起了,是真感情好了,这倒是让她这个做妈的心宽了。
她到门口:“囡囡,开门呀!”
姆妈叫开门,樊琪起来开门,一开门扑在张月琴身上,带着哭腔:“伊只十三点。”
“这不是你最近名气很大吗?所以才有狗仔跟踪偷拍。刚才我跟姆妈说,你打算把这次拿到的奖金给她带回去,给哥哥买房,姆妈不肯拿。现在你自己跟姆妈说,你到底赚了多少钱?为什么会让那群记者盯着我们?”
这个老奸巨猾的东西,他是会转移话题的,樊琪把姆妈拉进来,母女俩坐床尾凳上:“姆妈,我真有钱的,我跟你说……”
樊琪恨不能把自己账户掏出来给姆妈看,她的话听得张月琴一愣一愣的,这么多钱,别说她一辈子了,就是几辈子都没见过。
“所以舅舅开刀对我们来说真的不是一笔大钱,我打算兑换一万五千美金让您带回去,就算你不是按照外面市场上一比十,一比七给人换,也能换十万。阿谦说上海现在有的商品房,四五十个平方的算大了,您一个小区里买两套,哥哥的房子买三四楼,另外一套买底楼,这样奶奶也有一个单独的房间。老的小的分开住矛盾也少,住得近又能照应到。算下来两套最多也就花掉六万块,装修么哥哥那套好一点,你们那套简单点,两万块钱装修总归够了,剩下的钱,给哥哥结婚。”
听女儿细细算给她听,张月琴听得只想抹眼泪,他们夫妻俩一直牵肠挂肚,夜里老夫妻俩翻个身,都想着让阿谦陪着女儿去港城,是不是错了?可不让阿谦陪着过来,让小姑娘一个人来港城,他们更加不放心。她每个初一都去玉佛寺拜拜,希望菩萨保佑,两个孩子能平平安安,能相处融洽。
隔壁邻居抱怨他们家小姑娘去毛纺厂上班之后,一分钱都没上交,只晓得吃喝打扮,她总是劝:“小囡吗?总是要打扮打扮的,随便她去,年纪再大一点就懂事了。”
她是好心,邻居却在背后跟人说:“她是真想得开,我要是生了她那么个女儿,都要上吊了。把自己家里掏空了不说,还要害别人家的,陈家是真的欠他们家的……”
听到这些张月琴只能忍着,邻居说的也是事实。现在囡囡什么都帮她考虑好了,突然之间孩子开窍了,懂事了,她眼泪婆娑:“乖囡……”
把张月琴送回房间,陈至谦和樊琪回来,樊琪拿了长袖睡衣要进去洗澡,被陈至谦给夺了下来,挑了那套米色深沟的塞在她手里:“穿这套。”
“侬真是只十三点。我真的吃不消你。”
樊琪被他推进卫生间,她洗过澡穿上吊带睡裙,在镜子里看了自己一眼,连忙套上睡袍。
她系好腰带,走出来没好气地跟他说:“你好去洗了。”
陈至谦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等我。”
“等你个猪头。”
第二天一早,樊琪吃到了舅妈做的草头咸齑,这真是上海乡间的味道,咸中带着甜和腌菜的酸,配粥真是绝了。
一家子吃过早饭,陈至谦让张月琴待在家里,他先送樊琪去上班,然后带舅舅舅妈去医院。
舅舅舅妈看着樊琪下车,仰头看交易所大楼:“阿谦,琪琪就在这里上班啊?”
“是啊!琪琪很有本事的,她炒股票特别厉害。”
内地这些年市场挺混乱,在混乱的市场里,有人靠着来南方批发衣服回去卖,都能赚很多钱,不过这些只是人们茶余饭后的传说,离他们这种老实巴交的农民很远。突然之间,外甥女和外甥女婿这么厉害,舅舅也是开了眼界。
陈至谦早在舅舅买了机票的时候,跟医院预约了,私立医院的服务态度一流,很快所有手续办妥,内地的检查这里只能做参考,再说内地设备很少,只能说判定病情,别说这里懂普通话的少,舅舅舅妈也不会普通话,陈至谦一直陪着舅舅舅妈,带着舅舅去做检查。
陈至谦陪着舅舅进ct室内,舅妈拿着单子站在ct室外,她虽然是农民,横竖单子上的数字她看得懂,一位两位三位四位五位,看到这里她手抖了,两万多啊!阿谦说就是拍一张片子,这个片子要两万多?
他们以为夫妻俩出来开个刀自己花上两三万就已经是天文数字了,要晓得他们给自己两个儿子造房子,四上四下带后拖的房子就花了两万块钱,这些天他们夫妻俩要出来,不能什么钱都让外甥女夫妻花吧?
儿子拿了五千块钱去市里换港币,银行说是一块钱人民币可以换两块多港币,却只给换两百块港币,儿子打听到私底下黄牛可以换,却是一块钱人民币就换一块钱港币,爱要不要。现在一张片子就两万三?舅妈的手在抖。
陈至谦从ct室出来,见到舅妈脸色惨白手发抖,他说:“舅妈,怎么了?”
舅妈指着手里的单子问:“阿谦,是不是一张片子要两万三?”
“能进行胸腹扫描的ct机才发明了十来年,就算港城能有这种大型设备的医院也不多,所以价格是很贵了,这是所有检查里比较贵的项目。舅舅马上出来,您别让他知道,他知道了不肯看病了,这钱就白花了。”陈至谦安慰舅妈,“舅舅吃了一辈子的苦,您也想他多活几年吧?”
听外甥女婿这么说,舅妈点头,心里过意不去:“阿谦,这么多钱,我……”
她现在已经明白了一张片子这么贵,接下来手术会更贵,老两口原本想着,等以后让孩子们都凑点儿还给外甥女夫妻。可这个钱,是把他们一家子全卖了,也还不出来了。
“舅妈,你当我们夫妻俩是自家孩子不就行了。当年那么难,你们没嫌弃,把我带在身边。这个时候自家孩子给你们花钱不是应该的吗?”
陈至谦说这话的时候,刘襄年在助理和老妻的陪伴下走了过来,他听见孙子跟一个土得没边的村妇用带着奇怪口音的上海话说,他听懂了大概。
刘老太太见到这个让他们一家子都没得安宁的陈至谦,他不想回刘家,就不回了,为什么还要拉着她的外孙,教唆她的外孙不让学明回来?真不知道他是什么居心?
陈至谦看见刘襄年夫妇,当成不认识,等舅舅从里面出来,说:“舅舅,我们回病房去。”
陈至谦送舅舅回了病房,他们就要了普通病房,里面三个床位。
舅舅今天的检查都做完了,不需要人陪,不过他人生地不熟,语言又不通,没有安全感,还是让老两口在一起说说话。
陈至谦跟舅妈说:“舅妈,您陪舅舅坐一会儿,我先回去,等下吃过晚饭来接您一起回家,明天早上我再带您过来?”
这是最好不过了,老两口连忙点头送外甥女婿出病房。
刘襄年的助理看着陈至谦进了电梯离开,他转身回去。
◎换病房◎
刘襄年站在三楼病房窗边, 他做了肾癌手术后,还要几次化疗,今天他是来做最后一次化疗, 这三个月他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他不知道老天为什么要跟他开这么一个玩笑,让他在一条腿跨进棺材里的时候, 见到了至谦, 他和婉音的亲孙子。
助理进来:“老板!”
外头至谦已经消失不见,刘襄年转身过来坐下:“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