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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辈子他们俩出来之后,樊琪有一搭没一搭地拍戏,而自己因为专业的关系,成天走电子市场,帮内地的老师了解行情,寄一些样品回去。看到了日本的电视游戏机开始流行起来,他琢磨着这会是一个好生意,就钻进这一行当里,很快他捣鼓出了第一台电视游戏机,半年前注册了一家公司,拿房子抵押后,他开始寻找代工厂进行代工,一直以来并不顺利。
所以他跟樊琪吵架之后,立刻去工厂协调生产,深夜回家发现樊琪还没回来,不知道她去哪里,也没有她经纪人的联系方式,只能在楼下等了她整整一夜,他从第二天的晨报上看到了她被那个传闻有特殊癖好的林姓富豪搂着进一家酒店的照片。
等到中午,她满脸憔悴地回来,脖子里多了一串宝石项链,宝石项链边上隐约可见红痕,她进浴室洗了整整两个小时,出来的时候,双眼肿得像核桃。
那时候纵然自己跟她三观不一致,可好歹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在他心里她就是自己的妹妹。
他着急地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她不仅不说,还让他不要再多管闲事,第二天搬离了这里,住进了电影公司的宿舍。
他三番四次找她都碰壁才死心。
此后,她就是八卦杂志和花边小报的常客了,她连着接拍了几部风月片,一时间声名大噪,成了有名的艳星,又游走于港城几位富商之间,乃至为了一个富商跟另外一位女星争风吃醋,闹得满城风雨。
只能说那时候的自己太年轻,又在创业初期,本就要面对种种困难,日日处于焦虑当中,又遇到这种事,他给自己找了忙为借口,实际上不过是欠樊家太多,他没能劝阻樊琪,只能逃避,生怕好婆和樊家爸妈知道樊琪成了艳星,会伤心难过,就一直拖着不解决,因此埋下了祸根。
在公司周转不开,又无处可贷的情况下,他把奶奶的一条项链拍卖了,买主是港城富豪刘襄年,是他血缘上的爷爷,刘襄年通过项链找到了他,要求他三代还宗,回刘家,他当场拒绝。
这件事被港城的报纸知道,一时间报道漫天飞。
樊琪知道消息,在了解了四十年前的恩怨的情况下,过来劝他要向前看,要豁达,不要纠结于过往的仇恨,认回爷爷,还说愿意跟他好好过日子。
他当时唯一的话是:“樊琪,别拍这种戏了,回上海!”
自己压根就没想到,她会当场拉开衣服,往他身上贴。那一刻真的恶心到他了,也是那时候,他决定一定要带她回内地把手续办了,没想到她单方面对外宣布了他们已经结婚两年的消息。
这个消息更是烈火烹油,那群狗仔去上海找到了双方父母,纸包不住火,樊琪在港城的种种,樊家全都知道了,樊琪跟家里决裂,樊爸被气得脑溢血,中风半年后去世。
没多久她被杀害,外头流言汹涌,都说樊琪是他所杀,被抓的凶手是顶包的。
因为这个流言,好婆到死都不愿意再见他,樊妈和樊家哥哥也跟他断了联系。
往后数十年他深陷这段错位的恩情中,懊悔自责,纵然最后查清楚真相,只是那时候主谋早就病逝,报仇已经无从报起,更何况真实原因是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他未曾真正地走出来,从未原谅过自己,一生都噩梦纠缠。
今日醒来之时,看到了还活着的樊琪,他才恍然大悟,倒不是他做得不够多,实在是他管得太多,付出得太多,以至于所有人都认为她合该是他的责任,却选择性遗忘樊琪从来都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
恩情是恩情,却也没必要把自己跟她捆绑在一起,早日解除两人之间的束缚,各走各路,才是正道。
他知道今天的饭局是怎么一回事,就想无论如何都要阻止她去那个饭局,至少保住她这一次,然后拉着她回上海,把婚给离了。
没想到她先拒了饭局,却依然她不肯回上海,态度上却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还知道给他煮面了。
刚刚她说要出去,还以为她拒绝之后,又后悔了,还想去那个饭局,那一刻他真的百味杂陈,哪怕良言劝不回该死的鬼,也得拦着。
不曾想自己倒是误会了,她是想出去买衣服,而且第一次不要他给钱,回来又给他带烧鹅饭,还知道清理卫生间了。
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她也回来了。
陈至谦看向盯着电视一瞬不瞬的樊琪,明明对财经类节目一点兴趣都没有,还要陪着他看?她这是想干什么?
外面的樊琪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注视,她看过来:“你好了没有?”
陈至谦吐掉牙膏泡沫:“好了。”
樊琪“吧嗒”按下电视机开关,拿出刚买的牙刷,拆开包装纸扔进垃圾桶,走到卫生间。
陈至谦漱了口,把卫生间让她。
樊琪拿起刷牙杯,拿出旧牙刷递给陈至谦:“麻烦帮我扔了。”
陈至谦接过牙刷到客厅扔进垃圾桶,垃圾桶边上的透明塑料袋里是文胸和内裤,再看向卫生间里正在刷牙的樊琪。她换那么多东西做什么?
樊琪刷了牙,把洗衣机里的衣服拿了出来进房间,陈至谦靠在床上看书。
她把衣服挂上,拉上了衣橱的帘子,把塑料盆放卫生间去,等她进来,陈至谦从床上下来,让她上床去。
樊琪上了床,拉了毯子,正寻思着天挺热的要不要盖?
“你不开冷气机?”陈至谦问她。
樊琪愣了一下,找了原主的记忆,原主怕热,看见别人家装了冷气机,所以吵着要装。
她在窗上看到了这个内地叫空调的玩意儿,不过跟她印象里的空调不同,这玩意儿没有内外机之分,就是一体的,一半在窗外一半在里面,她按开了开关,冷气倒是有,可这个压缩机的声音堪比汽车发动机,太吵了。
樊琪躺下,盖上了毯子,时不时地盯着噪音扰民的冷气机,开着嫌吵,关掉嫌热,实在纠结。
再纠结,她今天也累了,做超短线绝对是刀尖跳舞,作为其中的佼佼者,樊琪的心不是一般大,眼睛一闭居然还真睡着了。
陈至谦合上书,侧头看向已经睡着的樊琪,能确认她也是回来的,只是有些地方让人不解,不想了还是睡吧!
反正狐狸尾巴很快就会露出来的,到时候跟她摊牌,拉她回去把婚给离了就好了。
陈至谦躺下,樊琪翻了一个身,往他这里靠,一只脚贴到了他的腿上。
陈至谦厌恶地转向樊琪,这是玩的什么把戏?
他还没想明白,樊琪整个人已经贴了过来,伸出一条胳膊搂住了他。
陈至谦扯开她,额头青筋爆起,刚想要叫醒她,戳穿她的把戏,让她自觉一点收拾东西,回上海,他的小腿被她踹了一下,踹一下似乎还没过瘾,接连踹过来,好像不把他踹下床誓不罢休。
陈至谦坐起来,开灯。
只见樊琪的脑袋已经不在枕头上,斜躺着,白嫩的脚丫子还在空踹。
陈至谦下床站了起来,她滚了过来,占了他的位子,四仰八叉地睡着。就这个睡相,也不像是故意要勾引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