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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偶然想到一句罢了。”
那语气分明在怪我,像是自责,更像是责怪她自己:江凭月,怎么能动了真情呢。
我站起来,转身磕到桌角。
谁都没再回话,隻遥遥听见她“嗯”了一声,之后理好衣衫,舔舔嘴唇。好像从前什么时候见过她这副颓然模样,撑腰,扶额,满目苍凉,前后逡巡。一时半刻想不起来,也许记不得了。
她问:“前几天不等我进门就睡下,是太累了?”
我装作自然而然,对答如流:“咱们赶路来回坐车,难受得厉害,困倦就要睡觉。洗漱洗那么久,熬不到那个点就困了。”
她不说话,捡起地上的簪子挽好头髮,撞上门搬去了前厅,一宿没再回来。
窗外月光又亮了一些,满园银光散落,江依顶着一头松散的乌发在夜色中一颤一颤地走着,很少见她疾步生风,这回怕是伤心透了。
与此同时,我的心也在跳,我是不是不喜欢被她亲近,所以才这样呢。问不出答案。
重新打开那幅被卷轴包裹的纸契,在月光探照下摸着她的名字想了好久,心想,这座院落到底谁是主人家,我把她害得没地方去,只能挤在书架边的小床上靠着薄薄的垫子艰难度日。
作者有话要说:
楼头残梦五更钟,花底离愁三月雨。
出自宋代晏殊的《玉楼春·春恨》
自圆其说
陈霜说起江依的母亲,江夫人是临安城江家的千金,大家族的女儿,自小锦衣玉食,万事顺遂,世上难有十全十美,明珠一般嵌在玉冠上的点缀要为血缘身份付出相应的代价。江夫人原本有一位心上人,尚未许婚时两个年轻人私定了终身,那位公子出身不明,让她家里生生拆散了,再后来三书六礼,和江依的父亲定居苏州,有了一儿一女。
我提醒她不要乱说,在世为人,情路难免坎坷,主人家的是是非非怎么说得清楚。陈霜一愣,却说夫人从不忌讳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