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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监测仪开始不规律地跳动,红线斜斜冲起,警报被静音模式压制,却依旧能感受到频率陡然拉高。
&esp;&esp;金屿的额角沁出冷汗,脸色苍白到发青,唇瓣毫无血色,连指节都泛出可怖的白。他蜷缩着身体,像是要缩成一团,从喉咙里压出一声闷哼,牙关紧咬,后背却微微弓起。
&esp;&esp;“抑制剂无效,”露西低声报告,神情凝重,“他的神经链正在重构,任何干预都可能引起逆向撕裂。”
&esp;&esp;金曦站在床边,指尖几乎僵住。
&esp;&esp;金屿正在经历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二次分化,而这次分化的规模远远超出常规生理波动,更像是自我系统失衡后的突变。
&esp;&esp;那是一场从基因层级重构的撕裂。
&esp;&esp;她能看出金屿的痛苦。
&esp;&esp;他连惨叫都没有发出,只是死死咬着牙,像要将整个舌尖咬断来换取理智的最后一秒。冷汗铺满额角,滴落到床单上,睫毛在剧烈地颤着,指节死死攥紧,被褥都被他攥出了褶皱。
&esp;&esp;她低下身,轻轻擦去他额角的汗。
&esp;&esp;手指刚触到,金屿像触电般猛地收紧身体,整个人几乎要从床上跃起,却仍然没有发出一丝声音。牙关紧咬得几乎要碎裂,下唇已经被咬出血。
&esp;&esp;神经链被强行扯出原位,重塑、融合、纠缠、燃烧。
&esp;&esp;金曦反手按住他的肩,让他不要再挣扎。
&esp;&esp;与此同时,她的信息素开始自指尖缓缓溢出——
&esp;&esp;苦涩又热烈的味道,像黑巧克力在烈酒中缓缓融化,带着酒精熏灼的浓烈,又有糖渍甜香般的后劲。温度和香气在空气中扩散开来,沉沉地压制了整个房间暴动的信息素气流。
&esp;&esp;监测仪的红线猛地一顿,随后开始缓缓下落,仿佛被某种隐形力量拉回临界线以下。
&esp;&esp;金曦俯下身,在金屿耳侧轻声道:“别怕,我在。”
&esp;&esp;那一瞬间,金屿仿佛听见了。
&esp;&esp;他剧烈颤抖的身体开始缓慢放松,指节松开,被褥上的褶皱逐渐铺平。整个人像从汹涌翻滚的深渊中被人一把捞起,坠落回现实的空气里。
&esp;&esp;可下一秒,异变骤起——
&esp;&esp;金屿身上猛地逸出一股极其诡异的信息素冲击波,带着狂暴的精神力共振,如同实质般自皮肤下炸开!
&esp;&esp;“露西!出去!”
&esp;&esp;金曦尖叫,可是她自己来不及闪避,一股无形的力狠狠掀开她的肩膀,下一瞬,喉咙一甜,一股热血涌上鼻腔。
&esp;&esp;她踉跄一步,抬手捂住鼻子——掌心,是红得刺眼的血迹。
&esp;&esp;露西扑上来按住她:“你的腺体刚刚差点被他的精神波碾碎!”
&esp;&esp;金曦没吭声,只是扶着门框站直,喘息微重。
&esp;&esp;她知道这代表什么。
&esp;&esp;金屿在精神力控制系统尚未构建完成时,爆发出临界以上的精神冲击——这是顶级alpha才能做到的事情。
&esp;&esp;而他还没真正分化完。
&esp;&esp;她的弟弟,真正分化的方向,是s级alpha。
&esp;&esp;金曦半眯着眼,抬手擦去鼻血,却在无意间望见窗户外那扇未曾拉起的帘。
&esp;&esp;夜色下,中央塔主楼的露台正对他们这侧,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靠着栏杆,目光透过玻璃,正死死地盯着她。
&esp;&esp;贺昱晖。
&esp;&esp;他眉头紧皱,眼中带着一瞬的惊怒。
&esp;&esp;下一秒……
&esp;&esp;“你疯了吗?”?贺昱晖的声音一落地就是怒气。他大步推门而入,脸色阴沉得像夜色翻了壳,关门的动作带出一阵风,震得门框都在轻颤。
&esp;&esp;金曦倚着操作台,刚止住鼻血,眼神冷淡地抬了下眼皮:“你敲门了吗?”
&esp;&esp;“你不是该关心敲没敲门。”贺昱晖一把指向病床方向,“你该关心你是不是把整个塔都快炸翻了!金屿的状态现在比炸弹还不稳定,你居然把他带回家?”
&esp;&esp;“这是我房间。”她语气冷静,像在陈述事实,“也只有这里的信息素隔离等级够高,能支撑他分化过程中不被其他alpha影响。”
&esp;&esp;“你就不怕他控制不住,撕了你?”?他已经懒得控制声音了,连眼角都绷着寒意。黑眸中一瞬翻涌,像是压抑太久的情绪终于迸发:“你知不知道他刚才的信息素冲击差点直接压碎你的腺体?!你是oga!”
&esp;&esp;“你究竟在做什么?”
&esp;&esp;“金屿到底是谁?!”
&esp;&esp;贺昱晖心里有一个已经有隐隐约约的答案。
&esp;&esp;两人僵持的气氛正要升级,露西端着消毒托盘走了进来。她看了看两人剑拔弩张的架势,又低头看看金曦手背上被随意抹开的鼻血血渍,轻声咳了一下。
&esp;&esp;“我能说一句吗?”
&esp;&esp;两人同时转头,看向她。
&esp;&esp;露西立刻举起双手,小心翼翼:“不是立场问题——我就说个医学意见。”
&esp;&esp;露西眼神快速扫过贺昱晖紧绷的下颌,艰难地开口:“以目前的状况……金屿的信息素还未稳定,正在经历的其实不是完全分化,而是二次构型阶段。”
&esp;&esp;她比了个手势,小指在空中画了一圈:“现在动他,很可能导致精神核心错位,引发系统崩溃。”
&esp;&esp;“你是说现在不能移动他。”贺昱晖眼皮一跳。
&esp;&esp;“……对。”
&esp;&esp;这个男人的眼刀让露西想要立马拔腿就跑。
&esp;&esp;金曦闭了闭眼睛,找回冷静的声音:“露西,谢谢你,你帮我去看一下金屿。我想跟这位先生单独聊一下。”
&esp;&esp;“好的!”这个建议露西真的高兴的不能再高兴了。
&esp;&esp;露西一走,病房门顺势被她轻手带上,隔绝了外界。
&esp;&esp;房间里一下安静下来。
&esp;&esp;贺昱晖转过身,死死盯着她,语气冷得发狠:“你是说,金屿是你的弟弟?”
&esp;&esp;金曦点头,淡淡地:“亲弟弟。”
&esp;&esp;“你的母亲,是——”?话没问完,他就看见了她眼里那一丝毫不掩饰的讽意。
&esp;&esp;“你果然知道。”她声音轻飘飘的,却像一道利刃,凌空而落,毫无情绪地割开距离,“你清楚s级oga后代必然也是s级的a或o。你从一开始就知道金屿是谁。”
&esp;&esp;屋内的灯光折射在她瞳孔中,碧蓝像结冰的湖面,毫无波澜。?贺昱晖愣了半秒,像是被什么击中,睫毛轻轻一颤。她不是在推测,而是在确认。是陈述。是裁决。
&esp;&esp;她已经认定了。
&esp;&esp;“你既然知道,”她的声音更冷了些,几乎要冻结空气,“展渊肯定也是知道的。”
&esp;&esp;贺昱晖的喉结动了一下,嘴角收紧,像是本能地想反驳,却找不到语言。他站得很直,但指尖轻轻收紧,骨节泛白。
&esp;&esp;“你以为我们利用他?”他强压怒气,嗓音低沉,从牙缝中逼出来。
&esp;&esp;“不然呢?”她迎着他的眼神,反问冷如冰,语调毫无起伏。她没有退让一步,反而像锋利的刀尖迎了上去。
&esp;&esp;贺昱晖额角青筋微跳,他的声音终于压不住情绪,低吼出声:“你觉得我会眼睁睁看着你带他回来,然后把你和他一起送进帝国的温床里当繁育工具?金曦,你疯了吗?”
&esp;&esp;“你敢发誓说他不是?”她声音陡然逼近,反质逼问,字字如刀尖逼入胸腔。
&esp;&esp;“我敢发誓,绝对不是!”
&esp;&esp;“你替他发誓?”
&esp;&esp;这句反问一出,空气像是瞬间被抽空了。两人之间的张力几乎要扯裂。
&esp;&esp;贺昱晖猛地向前一步,几乎贴到她面前,身高的差距让他像一道壁障一样笼罩过来,黑眸灼得人几乎无法直视。他的眼睛里淬着一股不可言说的情绪,愤怒、伤心、失望,甚至还有某种无法言喻的哀伤。
&esp;&esp;“你宁愿怀疑我,也不肯相信我一次?”他咬紧牙关,嗓音低哑得像是被碾过,“是,我知道金屿的身份。殿下……也知道,他的母亲是s级的oga,所以,他曾经……被关起来。”
&esp;&esp;“但是是殿下救了他。”
&esp;&esp;“是救了他,还是以恩情的名义绑架了他?”
&esp;&esp;她的话像冰刃贴喉,语速依旧不快,却每一字都重若千斤。
&esp;&esp;“他那个时候只是一个beta。”贺昱晖暴躁地舌尖卷过后槽牙,情绪像压进火药桶,满眼不解与怒火。
&esp;&esp;“一个可以二次分化的beta。”金曦深吸一口气,拳头在身侧缓缓收紧,关节发白,盛怒之下她碧蓝的眼睛里翻卷出暴风,让整张脸都显得冷冽得不近人情,“一个不会被别人发现的,s级精神力的人,无论是得到s级alpha的效忠,还是s级oga的孕育母体,稳赚不赔,不是吗?”
&esp;&esp;贺昱晖双拳紧握,牙关咬得生疼。他一时竟无言以对,只能死死地看着她。
&esp;&esp;“你为什么把所有人都想得这么恶毒?”
&esp;&esp;“因为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
&esp;&esp;她几乎是吼出来的,骤然爆发的声音在安静的屋内回荡。
&esp;&esp;下一秒,她猛地抓住贺昱晖的手腕,一把将他拉进书房,力道大得让他几乎被迫跟上。她像一道风暴,快到连他都来不及抗拒。灯光下,她的手是颤的,但握得极稳。
&esp;&esp;她抽出一个老旧的相册,狠狠砸在他胸口。皮面相册落地,砰然一声,沉重地摊开在地板上,照片的边角划出一声轻响。
&esp;&esp;相册滚落到他脚边,翻开的那页上,是一张苍白的女人照片。她的脸几乎没有血色,美丽却哀伤,眼角有一道细微的裂痕,像旧时光落下的裂缝。
&esp;&esp;“这个世界是什么样的我来告诉你!”
&esp;&esp;“我母亲被人当作生育工具,一共有过26个孩子,她自己……杀了24个自己的孩子。但是还是逃不过沦为生育工具的命运。”
&esp;&esp;她声音冷得像是剜骨。
&esp;&esp;“我压根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在我分化之前我一直被一个奴隶主关在地窖里,只是因为我有可能成为顶级的oga,早早就有人预定了我!”
&esp;&esp;“金屿出生以后过的又是什么样的日子?如果不是因为他当时没有分化,他还会有自由吗?”
&esp;&esp;她越说越快,像是压抑太久的痛苦与愤怒一股脑冲破堤坝,在这一刻全数爆发。胸口剧烈起伏,眼尾泛红,像是在滴血。
&esp;&esp;她没有眼泪可以流下来,因为泪早就流干了。
&esp;&esp;“这个世界已经烂透了!贺昱晖我告诉你,你不可能拦得住我。”
&esp;&esp;她转过头,眼神像雪地里的刀锋,毫不掩饰自己的决意:“这里是联邦!!!!”
&esp;&esp;贺昱晖像是被她的怒火灼伤了一瞬,喉头一哽。
&esp;&esp;她声音渐冷,收回力道,每个字都像冰结而成:“你以为我在这里,是为了什么?等他彻底分化,确认身份,我就带他走。他这辈子,不会再回帝国。”
&esp;&esp;空气骤然凝住。
&esp;&esp;贺昱晖盯着她的眼睛,像是在确认她是不是疯了。良久,他低声骂了一句:“操。”
&esp;&esp;他伸手从外套内侧掏出一只黑色的小瓶子——通体磨砂,玻璃却泛着幽蓝色光泽。他拇指轻扣瓶盖,倒出一颗药丸。
&esp;&esp;那是一枚晶莹剔透的东西,形状细小得几乎能被忽略,却像某种高纯度结晶,折射出冰冷微光,在他掌心跳动着光影。
&esp;&esp;“拿着。”他把它递给她。
&esp;&esp;“这是什么?”
&esp;&esp;“这是让你得偿所愿的东西。”
&esp;&esp;她的手指微微一紧。
&esp;&esp;“你什么意思?”
&esp;&esp;男人垂眼,睫毛投下暗影:“你想让金屿分化成alpha。”
&esp;&esp;金曦不解:“金屿现在正在分化成alpha。”
&esp;&esp;“但是不是百分之百,有了这个,一切都会如你所愿的。”
&esp;&esp;“你手上能够影响分化结果的药?这种东西……”
&esp;&esp;这是,根本不可能存在的东西。
&esp;&esp;任何试图干预天然分化的药物,都属于高度违禁品。
&esp;&esp;“不是那种高危药品,很安全。”贺昱晖垂下头,晃了晃刘海,修长的手指把所有头发往后耙,露出光洁的额头还有那双——深邃的黑眸。
&esp;&esp;被他这样凝视着,就像是站在黑洞边缘,整个人都不由自主地陷入其中。
&esp;&esp;“展渊殿下那边,我会先搪塞过去。金屿身体恢复以后,还是让他们两个见一面吧……”
&esp;&esp;“就当是我给你这个药物的交换吧。”
&esp;&esp;“信我吧,小太阳……”关门的声音同时响起的是轻轻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