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照我

第89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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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对手,公孙太平还是被他这样不正经的态度气到仰倒,若是他儿子,早就要抽鞭子了。

拿戟在下指着他,如同教训小辈一般:“这里是战场,没人教你收起你那股子浪荡劲儿吗?无知小儿!还有你趁早换了你那一身白,真是不知所谓!即便你再武功高强能力出众,战场讲的是运兵帷幄,不是你一个人单枪匹马!你早晚要被射成筛子。”

千军万马避白袍初始说的是陈庆之,身着白衣,战场所指之处无往不利。后来就延伸成战场上穿白的不好惹,毕竟一身白,确实相当风骚,与活靶子无异,敢这么风骚的要么是愚蠢无知的莽夫,要么就是万夫莫开的猛将,五五分的概率有胆子的大可赌一赌。

聂照甩了甩又有些积灰的头发,混不在乎弹弹已经染血的银白盔甲:“自然没人教,您也不必替我操心,穿白就当提前给您戴孝了。”

说罢勾了勾手,墙头的人就随着他消失在视野里了,随后城门大开,似乎在迎接他们进城。

副将问公孙太平:“他们看似已经撤退,是否攻城?恐是空城计啊。”

“小子狡诈,不可不防,”公孙太平摆手,“但他让出落山郡也是早晚的事,你先带一队机灵的人进城试探。”

副将拱手领命。

他们小心翼翼进城,却听到喜庆的鼓瑟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接近,所有人面面相觑,在彼此的眼睛中瞧见了不解和警惕,下意识握紧了兵器背靠背围成一圈。

不久,一些穿红着绿的百姓吹吹打打成群结队走过来了,对着他们敲锣击鼓,好不热闹,一时间让人分不清是过节祭祀还是敌军破城,众人眼中迷茫更甚。

一位老者颤颤巍巍走过来,问:“将军嘞?怎的不见恁们将军嘞?”

这看起来定是普通百姓了,副将心情千回百转,难不成是聂照那小子横征暴敛惹得民怨,因此大军进城,才受到百姓夹道欢迎?

他越想越觉得可能,将剑收了,道:“老人家这是……”

“俺是郡里最最最有名陈家家族的族老,那个,那个聂公说他要走了,恁们马上进城,他说恁们都是好人,让俺们热烈欢迎,热情欢迎,”说罢老者举起手,“乡亲们,敲起来打起来啊!”

话音一落,欢快的乐声更加振奋了。

副将如丧考妣,这还不如聂照临走前给他们布置些暗器,现在怎么看怎么心里不舒服,是,现在城是他们的,但这算怎么回事?

但在场都是无辜百姓,一个个欢欣鼓舞的,他只能紧握剑柄,丧着一张脸回去给公孙太平复命。

公孙太平:“啊?”

副将:“啊。”

“啊?”公孙太平一张浑圆粗犷的脸第一次展露出如稚童般懵懂不解的表情,他在战场淬炼多年的大脑此时停摆,喜庆的乐声从城内飘进他的耳朵里。

他咬了咬牙,只能下令:“进城。”

城内百姓可以说是夹道欢迎了,喜庆的跟过年似的,但公孙太平和副将一样,如丧考妣。

你说这是欢迎吧,他实在感到了莫大的羞辱;你说这是羞辱吧,百姓确实在毫无一点羞辱意思的在欢迎。

他奶奶的,聂照,竖子!真想把他活撕了!

公孙既明在马车中微微挑了帘子,表情既凝重,还带了些许的无奈,这小子,还真有些意思。

小瓦跟着聂照骑马转向积风谷,一路上他都皱着个脸,实在忍不住,终于勒马过去:“主君,就这么把城内百姓给他了?”

聂照舌尖一卷,吐了嘴里地狗尾巴草,神秘勾勾食指道:“你怀里肉饼给我,我告诉你我的计划。”

小瓦巴巴把自己没舍得吃的肉馅饼递过去。

“我的计划就是,走一步看一步。”聂照说完,小瓦才惊觉自己被耍了,想要追回肉饼,聂照已经咬了一口,勒马窜出老远。

小瓦磨牙,又被骗了肉饼!

公孙既明至今参与的战事共一千零八场,无一场伤过无辜百姓,甚至会解军中粮草补给城中百姓,聂照临走挖了落山郡四分之三的粮草,剩下的刚够秋收前城里的百姓吃,以公孙既明的仁义道德,落山郡不止不能成为他的补给,甚至还会成为负累。

加之城里鼓瑟相迎,难免会令他们产生疑心,疑心城里百姓如此听他的话,是否会里应外合,疑心生暗鬼,这城给的还不如不给。

聂照叼着肉饼纵马走在前头,眼睛忽然发干,这肉饼的味道实在熟悉,他记得当年第一次从军中给姜月带肉饼就是这个,也是从小瓦手里骗的。

远在抚西的姜月打了个喷嚏,李宝音的头又从窗外钻出来,笑眯眯道:“想我了?我打探清楚了,近一年因为政令缘故,早就没人敢往河中倾倒垃圾了,所以这些油纸至少应该是一年之前的。”

“一年之前的……”姜月不自觉喃喃。

作者有话说:

小聂真的,其实还是蛮闷骚的。

一般也是穿得越素越闷骚。

◎积风谷◎

护城河每年都会在结冰之前进行清洁打捞, 所以河里应该不会有太多垃圾才对。

李宝音又要翻窗进来,姜月这次长教训了,四下看看周围, 聂照绝没可能回来,才把她拉进来。

“怎么搞得跟偷情一样?”李宝音嘀咕了句。

姜月拍她肩膀:“别说了,你再拿我的令牌去一趟,让他们再捞一遍。”

李宝音点头, 又要从窗子翻出去, 姜月这次终于来得及一把拉住她:“走正门。”

“啊?”

“以后进出都走正门就是。”

李宝音不解:“那我这样大摇大摆地进出岂不是很麻烦?你们的戏还要怎么演?”

“我们两个吵架, 又不妨碍下面的人听我的话,”姜月把令牌捏在手心里抛了抛, “房契地契卖身契都在我手里,我愿意给他个面子, 他才有面子, 不过外人不知道, 我既然和他有了矛盾,现在他退居积风谷形势不妙,难道不是我这个女主人清除他残余势力的好机会?什么都不做才会像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