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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有节奏感的重金属音乐躁动狂乱, 绚丽的镭射灯急促晃动,干冰升华制造的白雾从舞池流转弥漫,拥挤的人群摇头晃脑, 酒吧中充斥着娱乐至死的糜烂。
吧台边坐在高脚椅上的徐渺,面前摆着一杯dj调制的冷冻草莓与酸橙混杂的冰鸡尾酒。
这位颓废的特工先生一边叮嘱徐渺即使在虚拟世界饮酒也要适量, 切记不能喝得太急,否则很可能神经受损, 机能异常反应比现实中来得还快, 毕竟模拟的酒精直接传递给脑神经,一边握着酒杯,灌着烈酒,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地讲了不少安全局和阿墨的事。
已经醉了吗?
徐渺扫了眼见底的酒瓶, 脑中很快把dj有意无意泄露的信息整合成了连续的故事。
乍一听还蛮高大上的“安全局”, 实质上并不是个多么正规的官方组织, 联邦政府仅仅是财团推到荧幕前主持日常事务的傀儡, 自然不可能有什么动力成立一个专门的部门,打击地下组织发起的恐怖活动。
平民的性命不值一提,财团的利益受到侵犯,自有财团的安保部队出动。
时不时出现的反抗军烧杀抢掠,对财团来说不是坏事。
没有反抗军的对比,平民又怎么会对维持社会稳定的财团心怀感激呢?
一茬又一茬的起义,剿不灭的“恐怖组织”, 同样在上层的算计之中。
为生存奔波,难以获得学习途径的底层,浑浑噩噩看不清真相。
然而, 底层人, 毕竟也是人。
历经上千万年进化出的大脑, 只要活着,就在不停地思考。
哪怕知识的代价如此高昂,总有那么一两个天才大脑,凭借超绝的天赋,无与伦比的毅力,令人惊叹的远见,在趋近凝固的黑夜中杀出重围,越过财团的大山,追逐缝隙里透出的曦光。
他们顺利通过大学入学测试,进入政府各个部门,挺过环境的同化、乃至腐化,小心翼翼地保全住自身,苦思冥想着如何改变现状。
没有人知道“安全局”最初由何人发起,这个由政府各个部门有志之士组成的松散机构,成员遍布世界各地,共享情报,守望相助,以维护公民生命财产安全为己任。
这么些年,他们在一次又一次天灾人祸中,救助了不少平民,阿墨就是其中之一。
那是一次惨烈的营救行动。
身处犯罪之都斐文迪的特工获得线索,一所名义上面向平民招生的高等学院,私底下进行着变态残忍的活体实验,制造了大批畸形的怪物。
几名特工化名潜入,寻找证据,却在进入学院后消失了。
同伴使用了各种办法,都没能联系上他们,只好再派出一支小队,反复强调,不要深入调研,一旦发现不对劲的地方,立刻撤出。
如此谨慎的态度依然没能改变结局,第二支特工小队再次消失得无影无踪,随身携带的反入侵终端毫无回应,本应传递出信号的电子脑一夜蒸发。
就像被深渊巨口吞没。
这足以证明这所学院存在很大问题,不愿放弃任何一个同伴的安全局抽调各地成员,赶往斐文迪救援,却发现那所高等学院已经人去楼空。
他们不甘心地搜索了学院大楼,没有发现任何怪物的踪影,只在垃圾桶里捡到了一只奄奄一息的黑猫。
他被当成失败品随意丢弃,身上血迹斑斑,散发出恶臭的味道,要不是大家为了救人而来,携带着生命探测仪,光凭肉眼绝对看不出他还活着。
有着丰富经验的救援队猜测,这会不会是一名活体实验的幸存者?
如果能把他救活,或许就能知晓同伴消失的真相。
众人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地将他送去了医院,医生把救援队当成了动物保护组织,以为这只黑猫遭遇了虐待动物的变态,叹息着进行了检查,死马当活马医地做了手术。
“如果有哪位好心的上层人愿意借出他们的高级医疗仪,或许能救回这条小生命。”
医生遗憾地望着黑猫:“可惜这只猫并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种,恐怕无法打动那些见惯了赛级宠物的大人物。”
人与人的命运不一而同,猫和猫也是如此。
惨白的无影灯下,黑猫平躺在手术台上,身上连着各种各样的仪器管子,时不时抽搐一下,嘴巴微张,发出痛苦的轻哼。
强行维持他的生命,可能是另一种意义上的虐待。
救援队只好再付出一些信用点,请医生给他一个安乐死。
药剂注入黑猫体内,不知与什么成分发生了反应,本应心跳停止的黑猫身体一颤,趋近直线的心电图骤然一跳,一双熔金色的眸子睁了开来。
黑猫在一瞬间肌肉鼓起,挣断了一根根固定带,一个鹞子翻身,生龙活虎地站在了手术台上。
医生震惊失语,救援队则眼睛一亮,除了基因进化者,还有谁能有如此顽强的生命力?
黑猫非常有灵性,似乎知道是谁救了他,被简单粗暴装进干净的黑色塑料袋里,带到陌生的据点,全程没有炸毛龇牙,非常安静乖巧。
这更增强了队员们的信心,认为安乐死的药剂阴差阳错中和了基因试剂的副作用,帮助黑猫挺过了基因进化最难过的一关。
接下来只要黑猫变回人形,就能问出学院内部到底发生了什么。
谁能想到,黑猫确实能转换至人类形态,一张口,依然是一声“喵”。
排除了黑猫智力受损的可能性后,救援队不得不接受了这个离谱的结论,这不是一只由人进化出猫形态的变异者,而是相反。
什么样的变态连小猫都不放过啊??
救援队无语。
……
用吸管漫不经心搅了搅色调诱人的鸡尾酒,徐渺问道:“他现在已经能正常交流了,是你们一点点教的吗?”
醉醺醺的dj撑着脸颊,努力回忆了片刻:“不是,我们白天上班,晚上执行安全局的任务,没空带他。白天他一个人待在据点,夜晚有执行任务的特工出现,他也只是沉默待在角落,望着大家匆匆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