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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人越想越发愁,所谓万事开头难,这第一步就将她们给难住了。女人自出生起就没有专属自己的领地,像浮尘般四处飘荡,这待几年被扫地出门,那待几年被清理干净,如今要把这些不起眼的灰尘聚集起来,却发现根本没有她们的存身之地。
“算了,这事还是让我再想想办法吧!话说前两天,你和明教主商讨的怎样了”朝羽茉一直惦记着此事,她既怕英媂没同意,让明冷砸到她手里,又害怕英媂同意了,被明冷拖累。
英媂嘬了一口冷茶,漫不经心地说:“决定取你那美人表弟过门了。”
“什么!”朝羽茉惊呼,哽了许久才责怪道:“你怎么能答应他们呢!我只是想让你应付一下而已,你可千万别被明冷的外貌给迷惑了,女人一旦嫁人生子,那前途就全毁了,咱们的计划又该怎么进行下去,唉!你说你”
朝羽茉的态度让英媂很惊奇,在她的身边,所有人都对嫁人抱有很大的期许,哪怕是龚喜几个,也只是想着擦亮眼睛找个好夫婿,从没有人像朝羽茉这样,直接否定了婚姻。
“我没说要嫁人生子啊?我是说要取那草包进门,不是入赘,是我取他明白没?”英媂笑道。
朝羽茉很怀疑地审视了她两遍,疑惑道:“不可能?明冷是光明派的宝贝疙瘩,怎么会受你如此羞辱?你是不是捉着他们某些把柄在手里?”
“你不知道吗?”英媂从坤乾袋里掏出一块烂木头道:“就是这个!老烟囱为了此物,直接将亲男儿卖给我了。”
“炽阳木!你到底还有多少神器!”
“不多不多就这么几个而已,那老烟囱没跟你说炽阳木的事吗?”英媂简单地将前因后果讲了一遍。
朝羽茉眉头越皱越紧,她仔细捋着其中杂乱的关系,发觉很多事情都超乎她的预想。明佑镗的行为很不合情理,他这人心思慎重,道貌岸然,当初就设计将姑母哄得团团转,如今这举动又是为了什么?
她摇头道:“不对劲,这不对劲英媂,明佑镗肯定不只是为了炽阳木,那个人阴险得很,你绝不能答应他!”
救援
夕鹭是朝婉歌身旁的大丫鬟,在朝婉歌未出阁时,就陪伴其左右,她是光明派里地位最高的仆人之一。
“夕鹭姐姐,这是明天的货物清单,请您过目!”外来的差使将一本目录薄递与她。
打开清单,夕鹭不动声色地快速预览了一遍,在密密麻麻的列表中,她很快瞅准了这次要找的东西。
第三页五排中列,由棕墨汁写着一排规整的文字‘尤人奴隶五匹’。
“可以了,接着往下做吧。”夕鹭将清单还回去,领着一众仆人,继续巡视门派的商队。
常言道,地主家的狗,比人高贵。混成主母心腹的夕鹭,早就摆脱了下等人的低贱,别说是同辈的仆从,就是门派里的徒子,见到她都得恭恭敬敬地喊声夕鹭姐姐。
虽说身居高位,但夕鹭并没有恃宠而骄,她心思缜密办事干脆,从不苛待下人也不欺瞒主上,是光明派里公认的好尤人。
穿过层层院落,夕鹭来到了主母的凤楼外,这座两层高的豪华建筑,是当年明主教为迎娶主母特意加盖的,雕栏玉砌飞檐斗拱,历时三年重金打造,只为博爱妻一笑。
朝婉歌与明佑镗的爱情故事,讲个三天三夜都说不完,她们是世人眼里的天作之合,神仙眷侣,是妻夫关系的典范。
不过,再恩爱的妻夫,也有意见不一致的时刻,就好比当下,凤楼内的争吵声越来越大,对论双方毫不顾忌彼此的感受,随意指责贬低,惹得气氛降至冰点。
把所有的随从屏退,夕瑶安静地站在门外,等候暴风雨的结束。
“我绝不同意!明冷堂堂一男子,光明派的继承人,你竟然想让他跟女人一样傢给凡徒,这话说着就令人发笑!”
“只不过是走个形式而已,等炽阳木一到手,他随时可以回来,又没啥损失,而且万一那女人怀孕了,强强联合,明家的后代只会更加盛强。”
这种赤裸裸的谋算,让朝婉歌感到侵犯,她冷哼道:“那个女人岂是我们能拿捏得了?要是惹怒了她,把咱们团灭了也不在话下。我劝你趁早死了这条心,不要让明冷去冒这种无用的险!”
明佑镗不以为然,坚持道:“把天下最厉害的女人配给那孽障,本就是他的福气,我这也是为光明派着想。”
“啐——好不要脸的话,当我不知道你的真目的?!你就是想牺牲明冷来给你那好弟弟换取炽阳木,这事你想都别想!”
得不到妻子的支持,这让明佑镗十分暴躁,为了维护作为男人的尊严,他一如既往地搬出大主教的名号来压阵,正义凛然道:“他既是我光明派的人,那为了门派牺牲一下自己有什么不对!佐仁现在离飞升只差一步,要不是他弄丢了炽阳木,我们明家早就出了个上天的仙人,这是多么光耀门楣的荣誉啊!”
个人利益一旦碰上宏大叙事,就显得格外微不足道,连朝婉歌都只能不甘地辩解道:“若是明姜的话,身为女孩子也都能理解,但让一个好好的爷们儿俯首做小,卑躬屈膝地上门受罪,明冷怎么能受得了?这事咱们太吃亏了”
“哼,果然妇人短见,你以为男人都跟女人一般愚蠢吗?女人天性就好背叛,而男人自始至终都心系本根,又何来吃亏一说,等那罗刹日后怀上明家的子嗣,还不是任由明冷来拿捏!”
“”门外的夕鹭听到这里不禁皱起了眉头,明主教的话过于冒犯,她害怕主母会为此生气,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打断她们,不想院外的丫鬟找了过来。
“夕鹭姐姐,有个卖斗笠的商贩,指名点姓的要见您!”
夕鹭也顾不得其它,将手里的账本交给丫鬟道:“等主母出来了,你把这个交给她过目,主母要是问,你就说我上月给少爷定得梭帽到了,需要去验收。”
交代完后,夕鹭一路快走,来到了西南角的侧门处,这里相对其它地方,地处偏僻人员往来较为稀少,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干起来也方便。
和看门的守卫打过招呼后,夕鹭找到了那个商贩,是一个穿着蓑衣,把斗笠压过鼻尖的高瘦怪人,单凭身型还猜不出性别,但通过她嘶哑的嗓音,倒是能辨别出这是个女人。
夕鹭装做要验货的样子,把篓筐里的编制品抖出来察看,而后小声跟对方道:“已经确定了,三天之后,尤商会送来五个新尤奴,你要找的人应该就在里面,记得做好准备。”
“嗯”商贩十分寡言,显得气氛有些诡异。
为了不引人怀疑,夕鹭娴熟地提了几个常见问题,在间歇处夕鹭又说:“崖谷派这些日子一直在暗处搜寻你的踪迹,切记要防范所有尤人,不管是不是相熟,都不要暴露自己的行踪”
“知道。”
“三天后,到山里据点等我消息。”
告别完夕鹭,鹫月背起篓筐往回返程,路上的行人稀稀拉拉,大多是像她这样的小商贩,等走出光明派的势力范围后,鹫月转身拐进了茂密的野林子里。
再三确认没有人跟上来后,鹫月小心翼翼地将斗笠摘掉,额头缠紧得白布已经脓血渗透,她来到溪流旁,咬牙将粘连着皮肉的白布揭下来丢进水里。
天气炎热,溃烂的伤口总是反反复复地发炎,鹫月没有条件治疗,只能任其腐坏,在黝黑的皮肤上留下一片恐怖无比的疮疤。
至少,那个恶心的奴印被她挖掉了,鹫月躺在温暖的巨石上心想,因为伤口的原因,她现在有点低烧,身体乏力十分疲倦。
迷迷糊糊中,她又回到了那个人山人海的大赛场,崖谷派的人在身后追赶,一个梳着双环髻的女孩拉着她的手在前面奔跑,朱红色的发带飘扬,抚着她滚烫的脸庞。
“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