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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奇怪的顿住,脑子里闪过一些缠绵的画面,立马脸颊就莫名其妙红了起来,目光炯炯的瞄了一眼身边的男人,似乎明白了什么,又搅得她心跳加速不敢继续多想。
虽然伤势让云潇的脸色一片苍白,但唇角的微笑却是出奇的柔和,宛如旭日下明媚动人的花朵,低声问道:“原来你是飞垣人……你从一开始就是认识我的吧?我和师兄一起跨海来到这里之后发生了很多很多的事情,每一件事情我都能清楚的记起来,唯独、唯独你,唯独没有你……但我偶尔会想起来一些、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似乎和你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她哽咽了一秒,明明什么都很模糊,哀伤还是从心底丝丝缕缕的渗透着,喃喃:“沥空剑就是你的剑灵吧?你也是昆仑山的弟子,对不对?喊我起床上课的人不是天澈……是你。”
“先去找烈王治伤。”萧千夜的心思显然不在那些过去上,他一秒钟也不敢将视线挪开云潇胸口那个空荡荡的窟窿上,仿佛被洞穿心扉的人是他自己一样。
但云潇却固执的往后退了一步,继续不依不饶的问道:“那时候在苍穹树海,你明明说过喜欢我,不是一见钟情的那种喜欢,你一早就认识我,对不对?”
他沉默的一刹那,反而看见云潇开心的跳起来,虽然立刻就被胸口的伤疼的直咧嘴,还是笑呵呵的说道,“刚才那个和你长的一模一样的人,他喊我弟妹!你就是他弟弟吧?那我岂不是你的……”
忽然间意识到了什么事情,她的脸瞬间烧的通红,一边羞涩的低下了头,一边又一直好奇的偷偷抬着眼皮瞄向萧千夜,小声嘀咕:“弟妹、弟妹的意思是、是说我们……”
她咬了咬牙没好意思说出口,稍微胡思乱想了一会,脸上的红晕就更加不受控制的蔓延到了耳根,毕竟所有人都说她是在重伤之下沉睡了五年,怎么好端端的醒来,竟然多了一个毫无记忆的丈夫?
他束手无策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去回答对方的问题,原本在终焉之境为了阻止云潇用放弃火种,他只能用最为决绝的手段将自己存在过的所有痕迹毫不犹豫的抹去,那时候的他只想将云潇平安送回浮世屿之后就彻底的离开,万万没想到煌焰的突然插手会让事态变得如此离奇复杂,让他不得不带着她重返飞垣。
在他心神不宁之际,云潇勉强保持着平衡凑到了他的耳边,奇怪的问道:“你为什么要篡改我的记忆?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想用这么简单暴力的方法一了百了?不行哦,做错了事情就要勇于担当……”
“不是!”他矢口否认,也没注意自己一扭头就正好和她脸对脸四目相望,连略微急促的呼吸都更加难以自制的剧烈起来,云潇被他的反应逗笑,抿着嘴继续凑过来,“你心虚了,嘿嘿。”
他看着这个在自己面前踮着脚打转的女子,她的伤口还在混合着血和火奇怪的翻涌着,但她却一派乐天的说着什么话。
萧千夜一个字也听不进去,眼里突兀的陷入一片空白,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感觉到有一束刺目的光线撕裂视觉,让过往的一切白驹过隙般在眼底光速消失,所有的记忆错乱交织在一起,产生一种心如刀绞的剧烈撕痛,让他几乎绝望的喃喃脱口:“我是心虚了,阿潇,我不希望你记得我,因为你所有的伤痛都是我给的,我宁可放弃你,也不希望你再为我做出任何的牺牲。”
陡然间有做梦般的恍惚,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表达什么,只是语无伦次的继续接道:“我失去过你一次,那是我一生最黑暗的时期,我不想失去你第二次,哪怕是把你推开,我也不想看到那样的事情重演……”
云潇安静的听着,同样安静的问话:“所以……你把自己从我的世界直接抹去了?”
他下意识的点了头,然后无措的看着她,她就在站在自己一步之外,只要伸出手就能将她重新揽入怀里,她脸上的笑容还是那样清浅明亮,宛如他记忆深处昆仑之巅的小师妹,他是多么希望一切都能回到原点,希望她还是那个无忧无虑、天真浪浪的小姑娘,希望她不要和天澈一起踏足飞垣,希望她不要牵扯进来自己和上天界的恩恩怨怨,可他改变不了已经发生的事实,只能以两生之术自欺欺人的选择遗忘。
他知道这种做法愚蠢、可笑又自私,可他根本一点也不在乎,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更加了解云潇,知道那就是一个会为了他甘愿放弃生命的女人,他反对过、制止过、拒绝过,可依然阻止不了星辰的轨迹朝着固定的方向坠去,直到两生之术抹去了他的痕迹,也终于斩断了他们之间数千年沉重的羁绊。
那一刻他竟然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如释重负,以为此生最爱的人从此能拥有崭新的未来,可为什么一切又绕了回来?
他自然是比任何人都渴望得到这份感情,可又比任何人都不希望再看到云潇为此受伤。
凝时之术的尽头是什么……冥王说的很清楚,汲取一年,就要两年的时间恢复,汲取一百年,就需要一千年的时间恢复,那是不对等的力量和时间的博弈!一旦汲取的力量耗尽他立刻就会陷入不死不活的状态,他不能赌、不敢赌,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会在哪一天之后陷入再也醒不来的沉睡噩梦,又怎么能自私的将她留在身边,让她毫无希望的等着一个不可能的人?
她这一生都被自己的星辰束缚,为了他而生,为了他而伤,甚至能为了他而死,而他又能为了她做什么?
除了将她推出星辰的轨迹,他什么也做不了。
云潇听完他说的每句话,有些难受的按住胸口的伤,表情却微微赫然,忽然换了语气,认认真真的问道:“我不想听那些已经被你抹去的事情,我只想知道一件事……我是你什么人?”
或许是一下子回忆起太多零碎的过往,萧千夜一时间回不过神,许久,他的眼睛微微黯淡了一下,也不知道神志到底清醒了多少,喃喃回答:“你是我的妻子。”
她惊得往后退了一大步,刹那间仿佛意识到自己方才那句话暴露了什么不能明说的东西,萧千夜的脸色剧烈的一变,然而说出口的话已经无法收回,只见云潇因伤苍白如死的脸庞上飞速的掠过一抹红晕,目光却隐约有一丝恍惚失神的色泽不经意的闪烁,有些茫然地喃喃,“妻子、弟妹……我、我嫁人了?我真的嫁人了?”
情绪一起伏,胸口的伤上的火苗就窜动的更加厉害,萧千夜焦急的扶着她,感觉到汹涌的伤势在威胁着重创的身体,知道越拖延死灰复燃带来的负担就会越严重,他一刻也不想浪费时间,拽着她的胳膊认真的道:“先去找烈王治伤,其它的事情……等你好一点再说。”
“不、不要……”她挣扎着想拒绝,这一次却被一只强有力的手死死的按住动弹不了分毫,萧千夜也不想继续在这种地方拖延下去,他只四下望了一眼就迅速确认了帝都城的方位,毫不犹豫的带着她光化而去。
他从高空掠过,恍若隔世,天域城是碎裂之灾中唯一幸免的城市,但浩劫过后,天尊帝的一系列雷厉风行的严厉改革也让城内的格局悄然发生了变化,虽然外围依然是井然有序的居民楼,但从商业区开始,原本在天子脚下公然营业的赌坊、青楼全部不见了踪影,眼下正是忙碌的下午,熙熙攘攘的街道拥挤着往来的行人,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井然有序,仿佛枯木逢春般欣欣向荣。
他看到熟悉的银黑色制服,重组过后的军阁已经获得了帝都城的管辖权,那些或熟悉或陌生的脸洋溢着青春活力的笑,正在自己的岗位上的认真的巡逻,守护着新生的国家。
微微失神之际,怀里却传来了微弱的动静,云潇看着浮云之下辉煌的城市,记忆的碎片撞击着两生之术的屏障,让她无名的烦躁,一直反复挣扎:“放开我。”
“别乱动,我先带你去找烈王治伤……”他好声好气的哄了两句,又被她瞪着眼一口拒绝,“我不去!”
“不去也得去!”他干脆死死的按住云潇,不料对方伤口处的火舌“噌”的一下剧烈的迸射,逼着他本能的歪了一下头避开差点烧到眼睛的火苗,同时赫然察觉手臂一轻,再低头怀里的人已经不顾一切的跳了下去,他窒息的看着云潇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气的一口气提不上来几近昏厥——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都到了这种时候,她果然还是那个唯一能把他气的暴跳如雷却又一点办法也没有的女人。
:任性之举
她直接就落在了帝都城人声鼎沸的街道中央,这么一个全身染血,胸口被洞穿还燃烧着烈焰的女人从天而降,显然立刻就会引起恐慌。
在短短数秒的鸦雀无声之后,人群里爆发出刺耳的尖叫,周围巡逻的守卫闻讯而来,她愣愣看着那些身着银黑色军装的年轻人矫健的冲过来,一个个抽刀拔剑将她围堵在中间,明晃晃的武器唰唰唰一齐指向了她,但这么熟悉的色泽反而让她感到内心一阵莫名的悸动,下意识的往前靠近,想要看的很清楚一点。
她走一步,身上的血就滴落一地,然后“噌”的一下被火焰烧去,吓的周围百姓纷纷往后退避,如临大敌的看着她。
“站住!”领队的守卫厉声呵斥,眼眸锋芒雪亮,他在第一时间就示意同伴遣散了附近的人群,并迅速严阵以待的紧盯着眼前陌生的女子。
毕竟是才历经碎裂的大劫,现在的军阁对风吹草动都极为敏感,虽然和平的日子已经持续了五年,但他们的训练只会比从前更加苛刻,当古老的贵族制度被一纸更改,荒地划入四大境的范围,一直高高在上的军机八殿、法修八堂也敞开了门槛开始招收非权贵出身的普通学员,慵懒散漫、混吃等死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也让所有人都必须更加严格的提升自己。
帝都城原本是归禁军负责,高成川倒台、高瞻平谋反失败之后,天尊帝就将其直接解散并和军阁进行了重组,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两军早已经合二为一,成为守卫皇城最为牢固的力量!但有一个规定却保留了下来,帝都城依然不允许军阁的三支飞禽部队进入上空,所有战士归来,依然要走北侧的烽火门,所以这个从天而降的女人不论是谁,都已经违反了皇城禁令。
“这身衣服……”云潇还是好奇的走了过去,或许是被这种锃亮帅气的银黑色军装唤醒了尘封的记忆,她甚至直接无视了对方手里正指着自己的锋锐刀尖,依然一步一步的靠近,但对面的士兵显然不会对一个身份不明的陌生女人放松戒备,当第二次的警告被云潇视而不见之后,他手里的刀终于不再犹豫的刺出,就在同一时刻,另一道更加醒目的刀光从天而降,古尘精准的挑开他,萧千夜闪电般掠入其中,拉着云潇护到了身后。
“阿潇!”他虽然生气,还是第一时间检查了云潇的状态,见她一脸喜洋洋的模样兴奋的抓着自己的手腕开心的道,“快看他们穿的那件衣服,你是不是也穿过?”
他无视了对方的问题,感觉脑门都要气的冒出青烟,恨不得现在就以金线之术造个鸟笼直接把她关进去,但他还是强行忍住了这种冲动,好声好气的说道:“别闹了,你先跟我去找烈王治伤……”
他的忽然出现让原本已经喧嚷起来的街道再度陷入死寂,不仅守卫的士兵目瞪口呆的看着他,连才被遣散的人群都重新围了过来,似乎不敢把眼前这个一头苍白短发的男人和记忆里年轻有为的军阁之主联系在一起,所有人都屏着呼吸大气也不敢出的望着他们,直到刚才领队的战士深吸一口气收刀上前,低声问道:“少阁主?”
这三个字,让整条大街凝滞一般,似乎连风声都倏然消失。
萧千夜回过头,仿佛已经不太习惯这个称谓,他恍惚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对方又惊又喜的看着他,脸上立刻就扬起意外之色,兴奋的冲过来,顿时眼里就泪光婆娑哽咽着说道:“真的是您!太好了!以前的事情我们都已经知道真相了,我早就说您不可能背叛飞垣,一定是有不得以的苦衷!果然是被我猜中了吧!哈哈,陛下第一时间就撤销了对您的全境通缉令,天征府也恢复了正常,现在您也回来了,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他安静的听着,竟然感觉自己的情绪平定不惊,再也掀不起一丝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