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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千夜摆着手,恨不得现在就甩下他:“算了吧,别说了,烦死了,你要再继续在我耳边像只蚊子一样吵,那就回飞垣去吧。”
“哼,我好心来看你,你还嫌我烦?你是不是也就只敢跟我这么说话了,难道我比弟妹和掌门好欺负?”萧奕白紧跟着小声嘀咕了一句,他本想辩解一下,一回头撞见大哥咧嘴笑开的脸,竟然自己也是忍不住笑了起来,两人相互锤了一下肩膀,不约而同的摇头叹气,也不再多说什么,一起沿路继续走。
走着走着,忽然视线里的景色一下子从无边无际刺目的白变得温和如春,萧奕白好奇不已的一直张望,拖着下巴自言自语的问道:“咦……这一带倒是和昆仑山相差甚远,更像是误入了什么南方的密林?”
萧千夜深吸一口气,这样熟悉的场景,一下子勾起了他少时的回忆,让紧绷的精神也顿时缓和了不少,喃喃说道:“这是重明山,传闻中栖枝鸟就是重明鸟的一支旁系血亲,对了,你听过西王母座下的青鸟没?又叫青鸾鸟,和我们那的青鸟有一点像,指不定还真是亲戚呢,那些鸟儿偶尔也会来这里休息。”
萧奕白的脸上只有惊奇,他对中原的了解仅限于书籍,真的见到大雪山里这样生机盎然的世界,还是不禁感叹起世界之大无奇不有:“魑魅之山也只是在外围才有古树林和草海,为什么昆仑山脉之内明明到处都是巍峨的雪山,偏偏这里绿荫葱葱,这些绿木倒是有些罕见,不知道是什么品种,能在这种环境下生长的如此茂密?”
“这是甘木。”萧千夜放慢脚步,进入这片峡谷之后,灵力宛如水珠一般悬浮在空中,映着阳光扩散着绚丽的光泽,他从这些灵力中穿梭而过,或许是受到凶兽血脉的共鸣影响,连身上的伤痛都瞬间好转了许多,但四下实在太过安静,连群居在此的栖枝鸟都不见了踪影,他只好一边谨慎的观察着四周,一边凭着少时的记忆在前方领路。
萧奕白听到这几个字,更加惊讶了,接道,“你来过这里?甘木……莫非是传说中那种不死树?”
“当然来过,阿潇能和栖枝鸟说话嘛,它们总是偷偷跑到论剑峰,带着她溜出来玩,然后她就会拉上我一起。”
萧奕白也没仔细听,思索着“甘木”二字,念念自语:“真的有那么神奇的东西吗?我记得书中是这么记载的,‘有不死之国,阿姓,甘木是食’是这样吧?”
萧千夜看着大哥一脸好奇的模样,像个大孩子双眼闪着明媚的光,连忙摆手解释:“你做什么梦呢?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东西,《山海经》里确实有过相关的记载,说它是传说中的不死树,只要吃一口就能获得永生,不过师门对它研究过很久,事实上并没有那么神奇,只是可以作为一些药引强身健体、协助修行罢了,青丘师叔也经常会来这里摘取一些叶子和树枝,这条路的最深处就是焉渊之地,是栖枝鸟的群居之地,它们也负责保护甘木。”
“哦……”萧奕白低着头喃喃应了一声,心神不宁,看着他的眉头慢慢又拧在一起,萧千夜总觉得大哥脸上的表情有微妙的失落,忍不住蹙眉嘀咕道,“你还研究过这些东西?”
“我吗?”萧奕白顿了顿,动了动嘴唇,没有反驳,“我研究过很多很多奇怪的东西,也对它们非常的有兴趣,好在我当年遇到的人是明溪,要不然现在应该也是缚王水狱一员大将吧?反正高成川一定会喜欢我。”
“一点也不好笑。”萧千夜冷着脸嘲讽,萧奕白也无所谓,他环顾四周,把视线投向那些参天的古木,倏然叹道,“不死即为永生,在飞天计划还没有彻底调查清楚之前,我们只知道先帝在利用缚王水狱进行着延长寿命的‘永生术’实验,他们找到了飞垣上一切可以入药的东西在不同的人、不同的种族身上反复尝试,但是一直没有成功,甘木也是他们求之不得的东西,不过飞垣没有,他们只能作罢。”
“唯一的永生,就只有灵凤族的凤姬大人。”萧奕白忽然扭头望向他,神秘兮兮的将手指放到唇心,笑道,“万幸的是他们对凤姬没办法,要不然可能真的会做个漂亮的鸟笼,把她关起来吧,呵呵。”
提到“鸟笼”,萧千夜的脸色不由自主的一红,想起来什么事情,尴尬的望向别处。
“你也能活很久很久吧,和弟妹一起。”萧奕白忽然凑过来,贴着他的耳根低声感叹了一声,“好好活着呀。”
说完这句话,他就笑呵呵的哼着歌走开了,萧千夜看着大哥,有种突如其来的不快,问道,“先帝是为了有足够的寿命去寻找飞天之力,你又是为了什么去研究这些古怪的东西?”
“当然是为了治病嘛。”萧奕白的声音还是那么平淡,一个人的名字在他内心响起,无论如何都压不下去。
不用挑明都知道大哥所说的人是谁,萧千夜冷哼了一声,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两人沿着小径深入,虽然是在昆仑山深处,但是一步踩下去,土地竟然还是潮湿的,巨木的根盘错在一起,稍不留神就会绊倒,就这样一直走,忽然迎面一阵冷风吹来,萧千夜顿住脚步,前方突兀的出现一个巨型天坑,白雾盘旋在上空一眼望不到底,萧奕白狐疑的注视着,只见弟弟已经大步迈到边缘。
他这一下冲的太急,整个人在悬崖边晃了一下才站稳,紧握着拳低道:“果然是不对劲,以前我来焉渊之地的时候,在外面的甘木群附近就能看见很多栖枝鸟,可是今天都到了这里,竟然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你慢一点啊,腰上的伤不疼了吗?”萧奕白赶紧跟过去,稍微伸手把他往回拉了一把,又探了一下雾气,虽然不太清楚到底下方发生了什么,但心中也是一惊,低呼,“好重的魔气。”
“下去看看。”他不敢耽搁,直接横过古尘跳了上去,萧奕白急忙跟上,御剑术穿过上层白雾,没过一会眼前就弥漫着半黑半紫的烟雾,萧奕白屏息伸手就那么凭空一抓,然后在掌心用灵力微微搓揉,只见那团“雾”像凝胶一样可以被捏出外形,乍看之下格外古怪,他嫌弃的皱起眉头,用力甩手,低道:“有恶灵啊,这是恶灵还未散去的残渣碎片,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撕成这样,小心啊,下面应该起冲突了。”
萧千夜心中咯噔一下,一个念头冒出来,惊呼:“难道是栖枝鸟和那只蛟龙打起来了?”
萧奕白想了想,接道:“有这种可能,毕竟你养的那只大鸟平时就挺凶的,况且它们似乎还有追杀魔物的天性,这要是撞在一起,难免是一场恶战。”
“它……”萧千夜的眼神闪着焦灼,想起那只和自己并肩作战八年的白色大鸟,不由忧心忡忡的攥着手,紧张的往下方张望,又道,“上次我回昆仑它就跟着一起回来了,后来我便让它去找自己的同族,在那以后又遭逢许多变故,我也就再也没有见过它,哎……是我不好,它自幼在飞垣突然回来也许会不习惯,应该让它留在山上,让师兄师姐照顾它才是。”
“不一定是它吧,先别担心……”萧奕白赶忙安慰,弟弟的脸色却越来越紧绷,嘀咕道,“它比寻常的栖枝鸟要、要……要暴躁一些。”
萧奕白眉头一皱,半晌才瞄了他一眼,无奈:“那也是你养的!”
话音未落,真的从下方传来一声尖锐的鸟鸣声,一束锋芒毕露的目光穿过厚实的雾气露出凶狠危险的光!
“是它!”萧千夜一瞬就认出了这个声音,不再有丝毫迷茫,立刻调转方向追了过去。
:天征鸟
白色大鸟此时已经满目通红,它根本没认出来面前的人就是曾经的旧主,只是在察觉到焉渊之地被人闯入之后愤怒的从谷底呼啸飞出,锋利的羽翼如切片一般紧贴着萧千夜的脸颊掠过,让他不得不以剑灵勾出无数剑气防御,它一击不中,在空中硬生生转了九十度,甚至是以腹部朝上的独特姿势强行变换了攻击的路径,同样锋利的爪子从下方一把抓住古尘的刀身,是想将刀上的两人甩下去!
“天儿,是我!”萧千夜半蹲着身子稳住古尘,他不想误伤了天征鸟,只能步步为营边退边解释,但峡谷的风像山鬼的高歌,他的声音湮没在风中无法传出。
“是被魔气影响了。”萧奕白已经看出来反常,但袖间风神还没凝聚而起就被弟弟一把按住,摇头阻止,“别伤它。”
萧奕白只得作罢,但以灵术结成屏障,以免被过于锋利的羽翼割伤。
看着这只自幼就同自己并肩作战的白色大鸟变得宛如魔障,萧千夜心中只觉得有如刀绞,那一年他才返回飞垣,对故土的一切都变得极其陌生,他在努力的适应,左右逢源,让自己一点点融入这个和昆仑判若两个世界的地方,就在这时候,师父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前来看他,并且带了这只栖枝鸟送给他为伴,他带着这只鸟回到家中,为了避嫌,给它改了称呼叫“天征鸟”,并且随口取了新的名字,就叫“天儿”。
真的只是想都没多想就给它取了名字,但鸟儿很开心,就好像他曾在帝仲记忆里看到的那只穷奇一样,在获得名字的时候开心到原地打转。
“天儿……是我呀,你不认得我了?”他努力的伸手想向从前那样抚摸大鸟的额头,但天征鸟发出低鸣警告,尖喙猛然捣下。
“小心啊!”萧奕白吓的冷汗直冒,以天征鸟的力度,这一击是能直接捣穿他的手背,但弟弟躲也不躲,还是保持着原样直勾勾伸出手,继续重复叫唤它的名字,“天儿,天儿,你快记起我。”
大鸟痛苦的晃了一下,好似真的被勾起过去深刻的记忆,尖喙在砸落到他手背的一瞬间赫然扭转了方向,它展开巨大的羽翼滑翔了几圈,但是越是飞翔,被魔气的影响越深重。
两人只能担心的看着它,过了一会,理智全失的大鸟再度朝他们扑过来,这一次它直接抓住刀身用力晃动,让以御剑术横着载起两人的古尘剧烈的摇晃起来,就在危及之际,沥空的剑鞘“咔”的一声打开,一抹纯净的白光从里面飞出,也是幻化出一只白色鸟儿的形象,温柔的将它抱在怀中。
云潇用火光温暖着大鸟的全身,也在帮它烧去附着在羽毛上的恶灵碎片,抬手指向焉渊之地深处,嘱咐道:“这里好重的魔气呀,快下去,你别在这里飞了,会被影响丧失理智的。”
天征鸟挣扎了一下,立马就不动了,它血色的双瞳在白光里慢慢洗净杀气,这才瞪大眼睛歪着头紧盯着萧千夜看个不停,片刻之后,大鸟发出一声惊诧的鸣叫,朝着主人就扑了上去。
“嗷……”顿时连声音都变得软萌起来,大鸟往主人怀里蹭过去,这样巨大的反差让萧奕白忍不住偷笑,也终于松了口气。
萧千夜被它撞得差点从古尘上掉下去,急忙收起御剑术像从前那样轻轻跳到它的背上,天征鸟欢快的扇动翅膀,一直不停的扭头看向这个人,此时白光也恢复云潇的模样,她抱着大鸟的脖子将脸埋进羽毛中用力揉了揉,然后笑呵呵的对两人眨眨眼睛,低道:“没事了,先下去找个安全的地方吧。”
“嗷——”大鸟回应着她的话,真的立马就掉头往谷底飞去,焉渊之地的深处是巨大的天池,一颗巨型甘木在湖中心扎根而出,无数栖枝鸟在它的枝头,又被云潇身上的皇鸟之力吸引,齐刷刷的望过来。
云潇轻飘飘的踩上枝头,虽然只是一魂一魄的姿态,还是让所有的栖枝鸟为之发出惊喜的鸣叫声,她连忙摆摆手做了个嘘声的手势让它们安静下来,虽然语气轻轻淡淡的,却好像有看不见的力量宛如溪水一般悄然在所有栖枝鸟的耳边响起来,周围立马就恢复平静。
萧千夜也松了口气,他有些尴尬的看着面前的女子,还是心虚的没有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