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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雪舟思索了一下,缓缓点头:“没错。”
楼延一拳砸到了傅雪舟的脸上。
傅雪舟被打得嘴角破皮出了血,他伸出手指擦掉了唇角的血,抬头无奈地看着楼延:“你为什么这么生气。”
楼延低着头,稍长的黑卷发盖住了他的眉眼,垂落下遮住半张脸的黑影。他突然扯唇沉沉笑了两下,放开了拽着傅雪舟领口的手,冷漠地道:“我们刚刚杀的诡异之主是假的?”
“不出意外的话,它是真的诡异之主,”傅雪舟淡淡地开口否定了楼延的猜测,“它的心脏诡异力量很强,而且能创造出极乐之地这种城市的只有诡异之主。”
“原来是真的啊,”楼延语气古怪,黑发下的眼神越来越冷,他用一种轻飘飘的,如梦似幻的语气,带着嘲讽地道,“我还以为它是假的呢,没想到是我误会了它。”
楼延垂眸,看着身下的傅雪舟。他深深凝视着傅雪舟的双眼深处,试图看清这个没心没肺的怪物到底在想什么东西,怎么会说出这种可笑的、令人恨不得杀他千百遍的话来。
“傅雪舟,”楼延生硬地念出了傅雪舟的名字,面无表情地问道,“你说你不一定会毁灭世界,那什么样的情况会让你的‘不一定’变成现实?”
傅雪舟抬手摸上了楼延的侧脸,楼延没有躲避,就这么冷冷地看着傅雪舟。
傅雪舟的手指长而分明,手掌还在楼延的下巴上,指腹却可以抚摸到楼延的眼睛。他轻而缓慢地在楼延的眼睛、眉毛上移动,波动着楼延密集的长睫毛。
楼延眼睛被摸得发痒,睫毛微动,在傅雪舟的手指上轻轻划过。
最后,傅雪舟摸到了楼延的眼尾处,“当我无聊的时候。”
楼延心里一沉,仿佛有块巨石坠入了无底深渊之中,他透过傅雪舟的指腹看着这个显得尤为陌生的银发男人:“当你……无聊的时候……”
“嗯,”傅雪舟漫不经意地点点头,楼延眼睁睁地看着傅雪舟平静地、漠然地说出了他曾经脑补过的最恐怖一种想法,“诡异之主是这个世界最强的诡异,为了杀它,所以才有291个世界的轮回。但它现在已经死了,以后的日子会变得很平淡。当我对这个世界感到无聊的时候,这个世界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最恶心最害怕的一种言论变成了现实。
楼延的手指甲掐破了掌心的肉,整个人如坠冰窟。
他在重生之初曾想过傅雪舟为什么非要在最后快成功解决诡异复苏的时候一把火烧死了所有人类,他想了很多种原因,而在段泽歌跟他说如果他杀了傅雪舟后会后悔的话后,楼延又在这些原因中不情不愿地添上了几条傅雪舟“逼不得已”的原因。
而现在,事实证明傅雪舟会这么做仅仅是因为他觉得这样有趣、好玩,仅仅是因为他可以不无聊。
这里对他来说是个巨大的游乐场。
毁灭世界,仅仅全凭他个人的喜好。
……
“傅雪舟。”
楼延突然问道:“等极乐之地彻底坍塌完了,我们是不是就能出去了?”
傅雪舟点了点头,就见楼延突发奇想地问:“你知不知道离极乐之地坍塌还有多长时间?”
傅雪舟看了一下周边的城市,再侧耳倾听了一会儿,开口道:“40分钟。”
“40分钟啊,”楼延重复念了一遍,忽然笑了,抬手解着自己领口的衣服,“勉强够了。”
一边干脆利落地脱着衣服,一边放松着紧绷僵硬的身体,楼延冲着看得目不转睛的银发男人勾唇笑了笑:“来做一次吧,傅雪舟。”
做最后一次吧,傅雪舟。
傅雪舟眨眨眼,有些惊讶:“在这里?”
“啊,就在这里。”楼延侧着头,修长的脖颈在月色下散发着莹润的光芒,他转身将脱下的衣服扔在了一旁,背部从肩胛骨到腰臀的曲线性感得一塌糊涂,“我们还没有在野外搞过吧,听说野战很刺激,你不想来一发?”
楼延背上浅淡得快要消失的鬼婚契纹身在傅雪舟眼中一闪而过,但很快,楼延就转过了身正面对着傅雪舟。他一手解着裤带,另外一手随意捋起额前散落的黑发,露出饱满白皙的额头。楼延笑得懒洋洋的,嘴角弧度勾人,“以后再也没有极乐之地了,在这里做次爱,你不觉得很有纪念意义吗?”
傅雪舟看着他的眼神逐渐浓烈,却没有任何动作:“我受伤了。”
“别说你伤到了那里,傅雪舟,”楼延俯下身,在傅雪舟耳边轻笑,“从我刚翻到你身上的时候,它就顶到我了。”
傅雪舟闭了闭眼,喉结滚动。几秒钟之后,他突然用力地掐着楼延的下巴来到脸前,一言不发地猛地吻上了楼延的唇。
楼延总是可以轻易地勾起傅雪舟的欲望。
傅雪舟永远拒绝不了楼延带来的诱惑,更何况是诡异化状态的傅雪舟。
他的所有爱欲、着魔、专注、独占的欲望与掌控的恶劣,全部在这个吻中体现得淋漓尽致。
楼延闭着眼睛热情地回应着傅雪舟的吻,片刻之后甚至更为凶狠地咬着傅雪舟的唇舌,丝丝不可见的戾气悄无声息地融入在了血腥味之中。
远处,大火熊熊,断壁颓垣。
火光照不到树下,明月被葱葱郁郁的枝叶遮挡。树下的两个人宛如这崩塌世界中最相爱的爱侣,在大风呼啸、树影斑驳与火星摇曳之中,孤独又亲密地紧紧相拥在一起。
几片树叶飘落, 在空中打个旋儿,幽幽落在了楼延和傅雪舟的身上。
傅雪舟的伤口重新流出了血,深红色的血液蹭在楼延光滑白皙的身体上, 仿佛一块块老旧丑陋的疤痕。
银发男人呼吸沉沉, 看到这些血痕时却觉得十分碍眼。这些血迹染在楼延身上就像是楼延受伤了一样, 傅雪舟看了一眼又一眼,终究还是眉头紧皱地伸手, 一点点擦掉楼延身上被他蹭到的鲜血。
但越擦,楼延身上的血迹越多,因为傅雪舟流出的血也越来越多。
楼延主导着全程, 血腥味越是浓重, 他越是热情。他伏在傅雪舟的身上, 故意一样用力按上了傅雪舟的各个伤口, 直至这些血洞重新流出血淋淋的鲜血后,才笑眯眯地低头凑近傅雪舟:“疼吗?”
汗水染湿了傅雪舟的眉眼,欲色之余, 却更加重了银发男人的深沉与冷漠:“还好。”